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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她寡居带娃,他重金娶她过门,婚后万贯家财差点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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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相思误》,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苏茉站在高高的拢月台上,放眼遥望着卢安城的万家灯火。

今晚那里有一场盛大的婚宴,从城南到城北,触目皆是一片大喜的红,就连拢月台也被精心布置了一番,带着喜字的灯笼挂了足足有近百盏。

她苍白如雪的容颜如同头顶那片黯淡的星空一样,被映出了淡淡的绯色,可眼底的落寞,却终是无法掩盖。

远处浅浅的爆竹声猝然响起,她低眉的瞬间,身后一簇雪白的柔软倏地蓬起。

月光虽淡,但依然能分辨,那是一条毛绒的尾巴,是灵狐一族最为显著的特征。

拜堂的吉时已到,赶在那之前,她拎起自己的衣摆,从拢月台上一跃而下。

轻盈的身体犹如一只极速滑翔的飞燕,稳稳当当地便往城中心那处最为热闹的地方去了。

耳边有丝竹之音传来,隐约中夹杂着人们的谈笑。

苏茉心念口诀,毫不费力地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再将自己置身进那片人海中,直到眼前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一身大红喜服,将身段衬得高挑修长,久违的笑意从嘴角上扬,晕染了眼角的光。

顺着他的目光,苏茉见到了孟婉吟,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儿上,如今就要跟他拜堂成婚的女子。

苏茉紧闭着唇,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那个地方隐隐泛着疼痛,仿佛随时都能要了她性命一般。

傧相开始高呼“一拜天地”,宾客声渐淡,仿佛天地间,就只有那珠联璧合的一对新人。

可苏茉的身影却如一道疾风般冲了出去,直直奔向孟婉吟,然后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她的额间。

没人注意到喜台上的新娘子那刹那间的停顿,鲜红盖头下,她的双眸骤然收紧,身体也跟着僵了一下,然后才跟着身边的男人,一起跪拜下去。

洞房夜,何其旖旎,苏茉借着孟婉吟的身体,与他抵死缠绵。

他声声唤她吟儿,她便咬着唇瓣回应他,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揉碎化进自己的骨血,方能解那心头的缱绻。

只奈黑夜太短,初露的晨光无情地洒了一地。

苏茉心头万千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孟婉吟的身体,她含泪看着熟睡的男人,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再抬眸时,眼底的泪光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男人在梦里轻笑出声,转而将孟婉吟的身体紧紧搂进了怀中,那般亲昵的动作,苏茉终是没有勇气再看,只得转身踩着窗外的朝露,消失在了天际。

她离开不久,榻上的孟婉吟才缓缓睁眼,她的眼底有一抹恍惚闪过,仔细想来,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日拜堂之前。

看来,她定然又是被那狐媚上了身了。

1

卢安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柳家,近日突然传出来年仅四岁的小长孙柳怀宁得了怪病的消息。

一时间城中大小大夫争相奔赴,将柳家前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却无一人能查出小长孙的病因所在,一个个皆是叹息摇头。

柳家无奈只好贴出悬赏告示,若谁有医好小长孙的本事,便以千两黄金重谢。

这小长孙的病来得十分蹊跷,前一天还嚷着要去烟霞湖畔放纸鸢,可他娘亲推脱说有事要外出,便应在了第二日。

结果到了第二日,他便再也没有醒来,一直昏睡毫无意识,像个活死人一般。

柳家老爷柳常青甚至还请了各方神婆来驱魔,却依然没有任何起色,一家人围着床榻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只能将一声声叹息化作无尽的期望。

这日门前却来了位衣袂飘飘的年轻女子,声称可医百病、活死人,柳家上下虽将信将疑,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将其接到了小长孙床前。

柳家少夫人孟婉吟正坐在榻边,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显然是刚刚哭过,她身边的男人拿着一块方巾,时不时替她擦拭眼角,满眼怜惜与不舍。

年轻女子进门的那一刻,他二人的目光同时聚到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怔了一瞬才缓缓开口。

“小女子苏茉,见过少爷、少夫人。”

“苏姑娘有礼了,还请劳烦移步看一眼病儿。”

男子谦卑有度,言语间大方得体,他正是柳家二少爷柳承安,三年前,以一场惊艳了整个卢安城的盛大婚宴娶了寡嫂的男人。

床榻上那位昏睡着的柳怀宁,也并非为他所出,而是他夫人孟婉吟与他亡故兄长的遗腹子。

当年孟婉吟生下孩子后,他见她母子二人孤苦无依,便不顾他人反对,毅然决然地娶了她过门。

苏茉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那场婚宴的情景,不禁微微失神。

柳家还是原来的柳家,他也还是原来的他,只是无人知道这三年里,苏茉的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雨雪风霜,才能换来如今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小少爷的病状我还需慢慢诊治,不知可否回避?”

她强迫自己从追忆里拉回思绪,对着柳承安淡淡说道,谁知孟婉吟却在一边泛了怒意。

“你一个黄毛丫头口气倒不小,不是能医百病、活死人吗?要我们回避做甚?我可是她亲娘,你说回避就回避?”

“少夫人既然不信我,那便也就此作罢,今日就当我不曾来过贵府!”

这孟婉吟,看似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实际在柳府众多丫鬟下人们眼里,却是个刁钻刻薄的主,只是在柳承安和柳常青面前,惯会装腔作态罢了。

方才一席话,大概是爱子心切一时口无遮拦,所以着实令柳承安有些意外。

“苏姑娘,内子多有得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便带她出去就是。”

他倒是温润有礼,急着替爱妻辩解,苏茉转了转眼珠,隐去了嘴角的一抹苦笑。

“若真想这孩子化险为夷,今夜就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否则,我敢保证,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那宁儿就交与姑娘你了!”

此时刚过黄昏,天色还未黑透,苏茉待所有人离开,一个响指便灭掉了屋内所有的烛火。

门窗紧闭,四下寂静,却突然有绵绵的风吹了出来,苏茉趁此时机,翻动掌心,不时便有一个满月般大小的结界形成。

那结界越来越大,颜色却越来越淡,渐渐地,就成了一道无形无影的光,笼罩住了整间屋子。

这一刻,风声止,夜如墨,隐约只能听到苏茉微微的喘息,和她身后那只蓬松尾巴左右摇晃的声音。

有了这结界,旁人大概是进不来了,她歇息片刻,这才去看那柳怀宁的病情。

其实也不必多此一举,世间百病,莫不是她一滴心头血摆平不了的,可这孩儿,毕竟是柳家的血脉,她总不至于敷衍了事,好歹要查出个病因才算妥帖。

这病因也并不难查,像柳怀宁这般大的孩子,心智未熟,魂魄不稳,若突然受了惊吓,很容易就出现这样的情况。

苏茉定了定神,用手掌抚向孩子的额头,那里立刻出现一片若隐若现的光来。

顺着白光,苏茉身影一闪,刹那间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他的额际。

2

与苏茉料想的如出一辙,那柳怀宁的魂魄果然偏离了原身,正在一处颇为残旧的屋舍游荡。

她正欲上前将其带回,却发现屋舍内还有一名斜躺在榻上梦呓的男子。

那男子大概醉了酒,呼噜声中带着含糊不清的呢喃,也看不出正面的五官,侧颜倒是颇有几分清秀。

苏茉走上前,拉住柳怀宁的手,低声问道:“此人是你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是偷偷跟着娘亲到这里来的,我看我娘亲给了他好多银子,他还把娘亲推倒在床上欺负她。

“我本来是要救娘亲的,可是他好凶好凶,还要打我,我一害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娘亲也不见了,我便一直在这里等她,你说,我娘亲她是不要我了吗?”

这孩子说着说着,便呜呜咽咽地哭红了眼,想必,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灵魂出窍。

苏茉不由得心生怜爱,一边将他揽入怀里轻声安慰,一边又暗暗推敲他话里的意思。

孟婉吟身为柳家少奶奶,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给一个男人送银子,还被他推倒在床?恐怕,这事情不是这孩子描述得这般简单吧!

带着满心疑惑,苏茉将柳怀宁的魂魄带回到了原身,此时天已破晓,一声鸡鸣迎来了初露的晨光。

孟婉吟心急,早就打着灯笼在门外候着了,她时不时往屋里上瞟一眼,目光触及却只有一片浓浓的暗色。

无奈柳承安还在一旁陪着,不然,她定忍不了那心里的怒火,要砸门破窗了。

苏茉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再也顾不上许多,迈开步子便飞奔而入,就连苏茉都差点被她撞飞了出去,好在柳承安眼疾手快,一把稳住了她的腰身。

情急之下,本没有礼数规矩可言,苏茉也知道,那不过是他的本能反应罢了,可是当那抹熟悉的气息灌进鼻腔直达心肺时,她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栗。

自修成人形后,她便一直疏于修炼,虽为妖魅,法力却并不高强。

所以她有些担心情绪波动下的自己,会控制不住狐狸尾巴,只得慌不跌地捂着胸口退出了房间。

身后,立刻传来了孟婉吟喜极而泣的惊叫:“宁儿,你终于醒了,我的宁儿……”

这一声呼唤不禁让苏茉想起那个醉酒的男人,于是,她又忙折回了身。

“少夫人,这孩子病得蹊跷,你何不问问他,此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苏茉见那孟婉吟果然僵住了身形,一双眼虚晃晃地直往她儿子柳怀宁的脸上扫。

苏茉心里更加笃定她与那男人之间非正常的关系,正欲再探柳怀宁的话时,却见他迷茫着一双眼摇起头来。

“娘亲,我是睡过头了吗?对了,你不是说今日带我去放纸鸢吗?”

“啊?对,对,娘亲答应你的,咱们一会儿就去!”

这孩子似乎并不记得自己灵魂出窍前发生的事,孟婉吟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拾好了脸上的神色,顺手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苏茉再寻不到话,只得再次转身退出房中。

柳怀宁的病一夜之间康复如初,这让整个柳家都为之振奋,柳常青十分爽气地拿出一千两黄金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可苏茉却委婉拒绝了。

“柳老爷,小女子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苏姑娘真是性情中人,既然不要钱财,那你可还有其他条件?”

“条件谈不上,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她此次前来柳家,并非带着什么目的,只不过是念在柳承安的面上罢了。

至于那个不情之请,则是她多年来的妄想,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一次机会,她实在不忍错过。

“小女子其实只想要少夫人腰间的那枚玉佩,不知,能否割爱……”

她转眼看向孟婉吟,她也正抬眼看着自己,一副玉软花柔的模样,与之前的疾声厉色又有了几分差别。

“苏姑娘,这玉佩……你要是喜欢便拿去就是了,本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儿,只是,这是夫君赠予我的定情信物,我……”

孟婉吟明面上是应下了这事儿,可说完又将为难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柳承安,言下之意,是要让他做主。

苏茉心底释然,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

“原不知这玉佩对少爷和少夫人还有此等情意在,是小女子唐突了,我也是自认和相思有缘,所以……”

她与那枚名叫“相思”的玉佩何止有缘!那根本就是应该属她所有的东西。所以她这般腆下脸来,只不过是求个物归原主罢了。

但她的话没说完,却被柳承安硬生生地打断了:“你怎知这玉佩名唤相思?”

柳承安眼底闪着厉色,一改他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苏茉心里一惊,到底还是一时大意说漏了嘴。

慌该如何圆?

她本意只不过是想趁着此机尝试一番罢了,如若孟婉吟不肯,她自是不会硬讨,现下,可见是出了道难题给自己。

“大概是见这玉温润无暇、晶莹剔透,又配了相思绳结,所以便脱口而出了罢,不曾想,竟是蒙对了。”她隐去神色里的一丝慌乱,从嘴角挤出三分笑意。

柳承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她便也直直地看了过去,四目相对,他终于还是败下阵去,只是那玉佩,他却始终没有松口。

“既如此,我便不再叨扰了。”

起身欲走,柳常青略带歉意,执意将那千两黄金折了银票塞到她手里,苏茉便也不再推辞,拿着银票出门,转手便在柳家隔壁购了一处两进的宅院。

3

这院子也算是苏茉的常顾之地了,她不知有多少次曾趴在院子的墙头或者瓦棱上,悄悄地注视着柳家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为着方便,她进出都是一副狐狸真身,所以这栋宅子换过不少主人,大多都是被她吓跑的,现如今刚好空着,她便趁机买了下来。

柳承安也见过她的真身,那是个夏夜,月色清凉如水。

她就着月光,在墙头舒展身子,谁知脚下一滑,就四仰八叉掉了下去,正好落入在墙角下采夜露的柳承安怀里。

奇怪的是他的眼底竟没有丝毫恐惧,甚至略带着一丝欢喜。

苏茉便也大着胆子亲近他,拿一对毛绒绒的耳朵蹭他的下巴,将自己的鼻尖抵在他的鼻尖上。那一刻的甜蜜,在苏茉心里绽放出五彩艳丽的花来。

柳承安却打算要将她圈养,兴致勃勃做了笼子,还将各种吃食摆到她面前。

苏茉心想:罢了罢了,只要能日日见着你,将自己委身于这牢笼之中,又算什么呢!

于是,她便成了灵狐一族里,唯一一只被人类圈养的狐狸。

好在那些日子,倒也不算难熬,虽失了自由身,可日日都有他的宠溺和陪伴。

每每趁他熟睡之际,她就偷偷从笼子里出来,挤到他枕边,听他均匀有力的呼吸与心跳,或者是欣赏他俊逸的轮廓与眉梢。

后来,柳家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是他兄长柳承衍与孟婉吟的婚宴。

但自此过后,他眼底的光却如同黎明将近时的星宿,一点点地,就黯淡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出一丝光亮。

苏茉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夜夜买醉,自甘堕落。

后来,她遇见了孟婉吟,看见了她腰上挂着的那枚名唤“相思”的玉佩,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在捉弄人。

再见柳承安眼底的星辰,是在三年前他与孟婉吟的婚宴上,就在大婚的前一晚,她偷偷从笼子里跑了出去,在拢月台上,一站便是一日一夜。

她犹豫,彷徨,辗转不安,不知道藏在心底的秘密,到底该说还是不说。

最终,她还是选择成全,或许对所有人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洞房那一夜的旖旎,是她以一种自私的方式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她以为,自此之后,便不会再有与柳承安相见的可能。

可是一听说柳怀宁患病,她还是忍不住以此为借口,想要再看他一眼。

买下那处宅子,也是她临时起意,孟婉吟与那个陌生男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心底十分不安,若不查清真相,她怎能安心让这样一个女人就留在柳承安的身边!

大概过去半月后,苏茉果然又在柳家偏门外看到了那个男人。

当时夜深,月光稍暗,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只见他接过孟婉吟蹑手蹑脚递给他的一包东西后,又与她交颈缠绵了好一番,然后才念念不舍地离去。

苏茉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那家破旧的屋舍,她才敢断定,那就是那晚醉酒的男子。

如此看来,孟婉吟果然不检点,而柳承安大概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苏茉不禁心乱如麻,自己以为的成全,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再次来到拢月台上,她低头俯瞰卢安城的万家灯火,似乎只有在这种放眼辽阔的时候,内心才会归于平静。

柳承安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以至于她想站得再高一点的时候,竟被他误以为是轻生的举动。

“苏小姐可有何不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在身后突然响起。苏茉惊喜,一度以为还是那段被他圈养在笼子里的时光,可转身看见的,却是疏离有度的他。

“没有的事,只不过来吹风罢了!”

之前,他也曾经常带她来这里吹风,风大的时候,他就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

“柳少爷,你可还记得……”

她本想问他,可还记得那只整日贪恋他怀抱的狐狸,可话到嘴边,就又变了。

“你可还记得,与少夫人初见时的时光?”

“自是记得的……”

提起孟婉吟,他的目光都跟着亮了起来,苏茉掩着嘴角的苦笑,听他一字一句说完。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吟儿嫁进柳家才开始对她产生爱慕的,其实,我们早在很小的时候,就互定终生了。

“那时,我被一处塌方的山体掩埋,差点命丧当场,是她用那双纤细娇嫩的手,搬去一块块碎石,从泥土里将我救了出来。

“可能你都无法想象,那么纤弱娇嫩的身体,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毅力和决心,所以当她举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冲我笑时,我的眼泪都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苏茉看他动容之至的模样,脑海不禁也浮现出当年那个幼小的身影。

那时他被压在一堆碎石中奄奄一息,而她,还未修成人形,只能附在孟婉吟的身上,控制她的思想,将柳承安救起。

不曾想他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为了安慰他,苏茉学着人类的样子说:“你快别哭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柳承安果然不再哭了,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笨拙地挂到了她的腰间。

“这枚玉佩名叫‘相思’,我将它赠与你作信物,你可保管好了,等长大后,我要娶你,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稚嫩的唇舌,却说着惊天动地的誓言,苏茉竟也信以为真,将此话牢牢记在了心上。

可她却似乎忘了,她只不过是一只寄身在别人身上的灵狐罢了,用人类的话来说,她是妖、是魅,又怎能与他相守白头?

这并不是苏茉自己参悟出来的道理,而是灵狐族的长老语重心长的劝说。

那日她救下柳承安后,便开始潜心修炼,只为有朝一日化出人形,好拿回玉佩与柳承安相见。

可当她真正修成人形,能够与他并肩而立时,长老们的话,终究还是让她犹豫了。

她们还说,她擅自救了柳承安的性命,已经动了他的命格,所以他身上的劫数,便会全然落到了她的身上,只能靠她自身度化。

苏茉并不信命,却也不敢再乱动柳承安的命格,所以便只能隐在暗处,一日日等着他长大。

而那玉佩,便也一直留在了孟婉吟身上,直到她阴差阳错嫁进了柳府、成了柳承安的家嫂,苏茉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还是错了。

4

拢月台突然下起了雨,柳承安拿袖子半遮着脸,却见苏茉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到了她身上。

“苏姑娘,你该是个聪慧之人,可万不该做那寻短之事……”

苏茉扶额,他还是以为自己会轻生,难怪站在此处,与她说了那么多的话。

“放心吧,我不傻,不过我倒要提醒柳公子一句,多多注意身边的人,切不可被蒙蔽了双眼……”

这话大概他也没听懂,或者是以为她情绪低落在胡言乱语而已,总之是没有放到心上,冒着雨水就走了。

苏茉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忽地展开双手,那轻薄的衣衫瞬间化成一朵云挡在了他头顶的天空上方,于是,他所到之处,雨水也跟着避让开来。

那天的雨,好似将天空割破了一道口子,淅淅沥沥地,缠绵了足足一月的时间。

天气终于放晴那天,苏茉化出元身,在房顶上慵懒地摊开了肚皮。

太阳晒得甚是舒坦,却突然被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惊醒。

那气味是从柳家院子南边的书房里传出的,苏茉心里一慌,忙翻身下墙。

等她到了那里时,才发现柳家老爷柳常青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孟婉吟正拿着一只带血的匕首,喘着粗气站在一边。

苏茉顾不上她,只想着救人要紧,于是忙上前去探柳常青的鼻息,谁知,孟婉吟竟突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然后将那匕首扔到了她身上。

没等苏茉作出反应,她自己则用带着血的双手捂住柳常青身上的伤口,大声哭嚎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柳家几个下人冲了进来,书房顿时炸开了锅。

柳承安闻声赶来的时候,苏茉已经被几个家丁围了起来,孟婉吟正脸色恨恨地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道:

“苏姑娘,我柳家与你无冤无仇,你怎能这般心狠手辣伤人性命?”

苏茉明白自己已不知不觉中进了人家的圈套了,不禁苦笑道:“少夫人,看来是我苏茉小瞧于你了……”

话没完,柳承安便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苏茉不挣扎,只将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柳公子,你真的……不信我吗?”

“我只信我眼睛所看到的,哪怕你曾救过宁儿性命!”

他的怒意排山倒海而来,猩红的双眸,恨不能将苏茉千刀万剐,可当他触及到她的目光时,竟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姑娘,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能说什么?你们不是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么!”

“既然如此,那咱们只能等公堂再见!”

柳承安冷着脸,命人将她押送至官府,苏茉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正将哭得软绵绵的孟婉吟揽进了胸怀。

一丝温热的液体滑进口腔,滋味有些苦涩,苏茉微叹,当年她救下他所遭受到劫难,恐怕真的要用她一生的眼泪来度化了。

柳家的当家主人溘然长逝,整个柳家陷入一片无尽的哀伤之中,其中夹杂着几声流言蜚语,说柳承安年轻气盛,定然是拿不起这庞然家业。

身体赢若的孟婉吟却主动操持了起来,家里家外、商铺农田,皆是一一亲自过问,毫不含糊。柳承安也甘愿在她身后,做个嘘寒问暖、默默无闻的丈夫。

苏茉却在衙门的大牢里消失了踪影,区区几根烂木头,哪里就能困得住她,如今,她正倚在柳家隔壁的墙头,狼吞虎咽地啃一盘蒜香烧鸡。

柳府里新请来了个教书先生,日日跟在小长孙柳怀宁的身后。

孟婉吟偶尔去看上一眼,若四下无人时,她与那先生就会窃窃私语,耳鬓厮磨,举止亲密无间。

苏茉自是认得那人,正是之前与孟婉吟私会的男人。

她愤愤不能平,自己掏心掏肺地成全,怎么能给柳承安换回这样的结果?那可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奈何柳承安一心将她视作仇人,此时此刻的她,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痛苦。

那日清晨,从来无人问津的院子,却突然响起了叩门声。苏茉伸着懒腰,以为是谁走错了道,开门时,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来人衣衫凌乱,丝丝缕缕挂在身上,只能勉强遮羞,一双腿更是骨瘦如柴,干瘪的肌肉萎缩枯尽,只剩下一张褐色的皮还包着骨骼,明显是个残废。

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脏污不算,一双眼深陷眼眶,稀稀疏疏的胡茬爬满了整个脸颊。

若不是那双酷似柳承安的眼眸,苏茉真的不敢认,况且,他明明已经是别人眼中出了意外早就亡故的人。

“你,可是……”

“正是,我就是曾经的柳家大少爷,柳承衍!”

苏茉止了语,警惕地往外扫上一眼,然后迅速将人让进院子,随之关紧了院门。身后,柳承衍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狐仙娘娘,求求您,救救我们柳家,救救我二弟吧!”

此话无头无尾,苏茉不禁疑惑,便坐下来细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当年的意外竟是孟婉吟一手造成,只是,他福大命大,从万丈崖底拣回了一条残命。

兜兜转转三四个年头,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到柳家,揭破那蛇蝎女人的面皮来,可谁知,柳家早已物是人非,被那个恶人掌了权。

那日,孟婉吟发现他的存在,便以柳家尽数产业及柳承安的性命威胁,他迫不得已,有家不能回,只能日日流落街头,做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孟婉吟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多次在暗中对他下手,只是这次他也算是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有那么容易得手罢了。

都说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是安全,所以在这期间,他一直将自己隐匿在柳家附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那个日日在墙头,以狐狸或者人身自由幻化的苏茉。

他便猜想着,柳承安曾经圈养她数年,论情缘,也该有三分罢,于是这才冒着被孟婉吟发现的风险,前来求助于她。

苏茉听闻此言,心里便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孟婉吟那个女人,野心之大昭然若揭,况且她又与别的男人相好数年,怎么可能容忍柳承安这个绊脚石一直在她身边?

如若她猜得不错,即使没有柳承衍的出现,她也会对柳承安下手,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们现在就去柳家,揭露那个女人的恶行,柳承安不信我,却总是能信你的。”

“可孟婉吟心狠手辣,若惹怒了她,定会对二弟下手,如今柳家下人多半被她收买,万一……”

“这一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在我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她如此说,柳承衍便也不再犹豫,二人未作停歇,径直往柳家去了,然而却不想,孟婉吟早就设好了埋伏在等她入网。

5

柳家院门大开着,并无人把守,但凡留心观察一番,就会发现隐在各个角落里虎视眈眈的眼神,可苏茉一心挂在柳承安身上,哪里还有功夫理会其他。

待他二人深入院门后,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门响,回头时,才发现大门已被锁紧,院墙之上也都布满了锋利的长枪。

一群人从不知何处窜了出来,其中,还有几个道行颇深的猎妖师,而孟婉吟就站在其中,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妖女,你果真还敢来!”

“原来,你早就看穿了我!”

“那还不得多亏你从县衙大牢逃了出去,而我,刚好在那间大牢里发现了你留下的一撮狐狸毛而已。”

“既然如此,便也不用拐弯抹角,今日,我带了柳家大少爷,前来问罪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

苏茉不想再等,心念暗动,霎时间召唤出了自己雪白的狐尾,孟婉吟愣了愣,对着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却又突然“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夫君你看,这个妖女,居然是带着个冒牌货来问罪于我了。”

话毕,柳承安铁青着一张脸,自孟婉吟身后走了出来,苏茉心下一阵慌乱,将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

只见他转身到了柳承衍身前,面对那个长相身材都万分熟悉的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可是柳承衍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失了言,身体也僵硬如石,如同一个傀儡一般。

苏茉深知定是她身后的猎妖师在他身上施了什么法术,刚要说话,却见柳承安已向自己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触及到她身后的孤尾,眼底的动容又瞬间被冷然代替。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此妖女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众人齐呼上前,苏茉的一颗心,也随着这一声崩溃瓦解,破成了零星点点的碎片。

心死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她索性闭上双眼放弃挣扎,等待最后的时刻。可即便到了这一步,她却还是心存念想,就是死,她也只想死在柳承安的手上。

却有人将她五花大绑,捆在了一处石柱上,脚下被架满干柴,众人扬言,要烧死她这个妖女替天行道。

苏茉心里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助柳承衍挽回什么,如今更是深陷绝境,说不定会是个什么下场,她满含歉意看了看他,终是绝望闭上了眼。

柳承安亲自拿了火把来,站在他身前,定定地看着她,迟迟不曾动手。

苏茉轻吐笑意,似乎早已没了任何期待。他却缓缓开口:“你可是曾经陪伴我数年的那只狐狸?”

其实从一开始,当他初见苏茉、看到她那双灵动的眼眸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可他断然不敢将她跟一只狐狸联系在一起。

如今,看到她身后熟悉的狐尾,他才恍然大悟,可她却成了自己的仇人,还带着一个假人要来为祸他柳家。

心底的恻隐瞬间又被淹没,他举起火把,毅然决然丢进了干柴之中,一时间,火光四溢。

他抬起头来隔着火光看她,恍然间,耳边竟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眼底莫名涌出泪来,那一刻,他的心也如针扎一般开始了阵阵刺痛。

身后,孟婉吟的声音响起,他猛地回头,却有一把锋利的匕首稳稳地刺进了心脏。

腥甜的血液顷刻间涌出,哽在喉间让他发不出任何语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笑颜如花地依偎进了别人的胸膛。

而那血淋淋的匕首,还在她手里闪着寒气逼人的光。

“你做梦也没想到吧,事情竟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你柳家仗着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便硬生生拆散了我与心爱之人,我拗不过家中二老,却也不能任你们摆布。

“所以,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步步精心策划,终是让你们柳家落到了现如今的这番下场!”

孟婉吟眼底的恨意渐浓,像一团化不开的墨,可说到底,终归还是巨大的贪欲在作祟罢了。

当年,她设计害得柳承衍坠崖,本来可以就此罢手全身而退,可面对柳家的万贯家产,她却又怦然心动。

恰巧此时柳承安又日日痴缠于她,口口声声说着一个她听不懂的誓言,于是她便将计就计,应下了与他的婚事,后又将除掉他的念动到了柳常青身上。

但在她的计划里,柳常青并没有那么早死,只是,他却发现了她与心爱之人幽会的秘密,所以那日,她迫不得已才除掉了他。

而面对他的死,她也没想到会那般顺利,原以为柳承安或多或少会有些怀疑,但谁知苏茉却恰巧出现,结果,她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只替罪羔羊。

之后却听说苏茉逃了,她担心她会前来报复,于是亲自去大牢打探情况,在大牢中,她发现了那撮狐狸的绒毛。

这一切的一切,不禁让她想起与柳承安洞房那天,附在她身上的狐妖来。

幼年时,她也被附身过一次,当时她清醒后,满手鲜血浑身泥土,身上又无故多出了一枚玉佩,蹊跷得让人不敢想象。

父亲找来猎妖师,才知道她是被狐狸上了身。那时她懵懂不知事,父亲将她安慰一番,叮嘱她万万要将那玉佩收好,说是怕狐妖寻不见,会报复于她。

谁知那玉佩竟是柳承安所赠,如此说来,冥冥之中倒也是那狐妖助了她一臂之力。

后来与柳承安洞房那晚,那狐妖又来上了她的身。说来也巧,两次都是跟柳承安有关,想来定是同一只狐妖所为。

而苏茉又总是能够及时出现在柳家,说不定她就是那只一直隐在暗处的狐妖。

孟婉吟便由此猜测,她定然还会再来,于是便派了下人和几个猎妖师埋伏在院内,只等她入网。

柳承安听闻她无情的话语,心底的打击远比身体的创伤来得痛苦,他捂住胸口的位置,身体逐渐无力。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伸手抓过了孟婉吟腰间的那枚玉佩,紧紧地攥进手心里,而孟婉吟的刀尖,已经再次对准了他。

熊熊烈火中的苏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头如千刀万剐,一口热血随即喷洒出来。

她想挣扎,无奈绑在自己身上的,却是被猎妖师注入了法力的捆妖绳,即使她有再高的修为,也是无法挣脱。

情急之下,她再无时间考虑,只能自断狐尾,将其化成一把锋刃利器,割断了绳索。

那一刻,疼痛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拍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深之入骨。

狐狸断尾之痛,没有人能够想象,就连她自己,也都没料到是这般生不如死。

但她还是坚挺着咬住牙,赶在孟婉吟刀落前,挡在了柳承安的身上,她那把用狐尾化成的利器,也深深地插入了孟婉吟的心脏。

尾声

柳承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可梦里的情景又都被烟雾笼罩,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他缓缓睁眼,看见兄长柳承衍正满眼担忧地坐在床前,于是那些记忆才如洪水般涌进脑海,记忆的最后,是苏茉替他挡下了孟婉吟的那一刀。

摸摸胸口,那里的伤已经愈合,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心下赫然,不知其中缘故。

“苏姑娘还在等着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我们之所以都安然无恙,全是她用自己的心头血换来的……”

柳承衍语气沉重,说完止不住地叹息了一声,柳承安感觉到一丝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里流失。

他起身下床,在隔壁卧房看到了床榻上的苏茉,她很虚弱,连睁眼都觉得吃力,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唤了他一声“承安”。

“之前,我问你要那玉佩,你却始终没松口。现在,我再腆着脸问你要一次,你可否圆了我的心愿?”

柳承安说不出话,一边忍着泪点头,一边将那玉佩握进了她的手中。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伤感,只觉得眼前这人,该是他心头的羁绊,却又即将停止生命。

“你现在,不怕我是妖了?”

苏茉眼底却满含着笑意,那笑像是一道明媚的光,照进柳承安的心底,他仿佛听见了冰雪融化的声音。

“我从来都不怕,只怪我……”

只怪他太傻太笨,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误以为她才是害死父亲的凶手。

苏茉又笑,伸手去抚摸他微微皱起得眉头。

“要说傻,我才是那个傻的,明明当年,与你许下终身的是我,可我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敢道破。

“只能日日隐在暗处看你,只能变成你笼子里的宠物,只能利用她的身体,跟你洞房花烛。

“可是啊……我竟也不觉得后悔,终归能换你后半世的安稳,就是死,也是值了。”

一席话,将柳承安的心,彻底拉进了无底深渊。

此时此刻,他方才明白,她为何能知道那玉佩名唤“相思”,而当年的孟婉吟,却只道年岁已久,记忆模糊了。

原来,他终是错付了相思,却再也无法回头。

他抱着苏茉的身体,却不知如何言语,而苏茉终于气息用尽,一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那枚名叫“相思”的玉佩,从她掌心无声滑落,掉在床前,一声清脆,便破碎成了零星点点。

从此,相思不在,相思入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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