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银行间各清算网络，无障碍的跨行甚至跨境交易早已为人们所接受和习惯，但对于电子钱包行业，互联互通才刚刚开始。是否有一家机构能够将 Visa、万事达卡的模式成功复制呢？
撰文 | 张浩东
出品 | 支付百科
自 1995 年英国西敏寺银行开发的电子钱包 Mondex 上线运营至今，电子钱包已经发展了 26 年。这些年间，既诞生了支付宝、微信支付、PayPal、Paytm 这种用户上亿的巨头，也有数量众多的只有百万级用户的“小钱包”。
从单个产品的功能和形态来看，这些电子钱包都已经非常成熟，可以提供支付、转账、理财等多元化的服务，然而从全局来看，电子钱包行业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不同钱包之间的连接受到了明显的限制，不能做到银行卡一样的互联互通。
形成这种限制的原因比较复杂，如果把问题简化成“想不想”和“能不能”，则有这么两种情况：同一个国家和地区的两个钱包，由于处于竞争关系，大概率是不乐意互通的；对于钱包间的跨境交易来讲，由于没有自己的清算网络，几乎大多数都要借助于银行来完成，所以钱包运营机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基于这个背景，WalletsClub 希望能够对标 Visa、万事达卡，为电子钱包搭建一套完整的清算网络，从而助推电子钱包互联互通的提速。
01
电子钱包清算网络能干什么
如果电子钱包间有了自己的清算网络，会和现在有哪些变化？
“虽然我们服务的钱包运营机构都是海外机构，这些钱包的用户也都是海外用户，不过为了方便理解，我们举这样一个国内的例子——假设你的花呗欠了 100 块钱，同时你的微信钱包里面刚收了 100 块的红包，那么你如何才能用微信钱包里的钱去还花呗呢？答案是先把钱从钱包里面提现到银行卡，然后再用银行卡去还掉花呗。但是，如果你是用一家银行的借记卡去还另外一家银行的信用卡就没有这么麻烦，又快又便宜，这就是有没有清算网络的区别”，WalletsClub 创始人薛志祥如此解释。
“上面的例子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事实上如果不是跨境支付的话，钱包用户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强烈，而且钱包运营机构也并不希望钱流到别的钱包中去。但是，如果在跨境场景的话，这个效果就会被放大百倍——到账速度提升百倍，转账成本至少降低 90%。”
▲WalletsClub的标准网络
按照 WalletsClub 的构想，未来只要接入其清算网络的电子钱包足够多，那么在出国旅游或者跨国汇款的时候，用户就不用再带着银行卡片了，“毕竟电子钱包未来的普及程度一定会超过银行网络”。
02
为钱包机构开启一扇不内卷的门
之所以选择电子钱包清算这条路，是 WalletsClub 两位联合创始人薛志祥和曾贤儒深思熟虑的结果。在跨境支付行业摸爬滚打多年，他们对于这个行业的痛点深有体会，经历了无数次的逻辑推演后，他们开始了再次创业。
“当你身在局外的时候，会比在一线做业务时更加冷静和清醒。现在跨境支付行业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卷’，在业务侧的拼杀非常激烈，而且这种拼杀以降低利润作为代价，长此以往就好比饮鸩止渴，总有一些机构会先扛不过去。在我们看来，一个更好更彻底的办法，首先就是提高全行业的资金运转效率，由此作为契机再来提升机构的利润率”，曾贤儒解释道。
在整个支付生态里，聚合支付层、支付机构层、清算层的三层结构共同作用，让支付效率有了质的提高，而清算作为最底层的基础设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电子钱包行业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和几十年前的银行卡行业几乎一模一样：
当年由于没有清算网络，资金不能自由流转，当年人们更喜欢存放一些现金，正如今天人们更喜欢将钱放在银行卡而非钱包中一样。
当年由于没有清算网络，每家银行都要铺自己的 POS 和 ATM 网点，高昂的成本严重影响了所有银行的发展速度，拖累了整个行业，一如现在的钱包要获取新用户必须发补贴一样；
当年有家银行在美国占有绝对优势，试图用资本的力量通过投资并购来实现大一统，最终发现此路不通，退而求其次联合其他银行成立了第三方清算机构，并且成为全球性的清算网络，今天的电子钱包正是站在这样一个时刻。
▲WalletsClub创始人薛志祥
“所以我们不是凭空想像出来这样一种需求，我们看到了历史的规律，也听到了用户的声音”。薛志祥说，“只有电子钱包都连接起来了，用户能够随时随地在向其他钱包进行转账、用任意钱包进行支付了，他们才会自愿把钱留在电子钱包中，而这正是电子钱包真正能够获得十倍、百倍发展的基础。”
而眼下的真实局面是，只有那些自身拥有支付场景甚至是拥有理财功能的钱包，才能让用户乐意在其中留存资金，而绝大多数电子钱包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这种头重脚轻的不稳定结构，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 WalletsClub 两位创始人看来，全球性的电子钱包清算网络的出现，可以帮助所有肩部以下的电子钱包机构提升竞争力，从而获得与自己身边的巨头相抗衡的能力。
“当四通八达的高速公司都修好了以后，很多人才发现自己需要一辆车，车厂也才有了生产更多汽车的动力。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给这些电子钱包修高速公路。”
03
统一标准是第一步
从技术上来看，一个电子钱包与另外一个电子钱包完成对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这并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还要衡量双方体量是否对等、有没有议价能力等种种因素。通常来讲，规模大的电子钱包往往会占据主导地位，与规模小的电子钱包对接时，会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标准和规则来进行，这对于小体量的或者说体态比较小的电子钱包其实是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言的。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公司级别的标准说变就变，作为强势的一方自然有其理由，但是弱势的一方则会非常被动。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家电子钱包的运营者，当你和 100 家规模高于自己的电子钱包进行对接时，面对 100 个复杂且可能变化的标准，会是什么样的风险隐患。
所以 WalletsClub 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立行业间的标准，包括通讯标准、清算标准、交互标准等等。
薛志祥介绍，“这就好比我们要同时提供 SWIFT + VISA + EMV 类似的服务，这对于我们这样一家创业公司来说是非常难的，但是又缺一不可。比较好的一点是，已经有现成的国际标准可以遵守，而遵守国际标准也会帮助 WalletsClub 未来与其他采用同样标准的清算网络展开合作”。
一旦标准确立，后续的工作就会变得简单许多，如果 WalletsClub 的清算网络中已经接入了 100 家钱包运营机构，那么当第 101 家接入的时候，也只需要按照标准接入网络，而不是和前面的 100 家各自对接一次。也就是说，清算网络的出现，将机构间的连接次数，由乘法变成了加法。
04
困难而正确的事
电子钱包的发展趋势与银行卡趋同、用户的需求真真实实存在、市场规模足够大、网络效应会自带吸引力……所有的逻辑都正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条路可以走得很顺利。
每一次的技术变革都是一次利益的重新分配，电子钱包清算网络要再分配的，是银行和聚合支付机构的利益，加之金融行业本身就有极高的信任要求，这对于一家成立只有两年的公司来说的确很难。
WalletsClub 的团队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们告诉「支付百科」，目前名为 「WalletsNet 」的清算网络已经上线，也已经有客户开始进入对接流程，预计在今年第四季度，就能有用户通过他们的清算网络完成跨境支付。毕竟接入清算网络让有些钱包机构看到了赚钱的希望，而赚钱就意味着发展和扩张。
“只是最终用户可能并不会感知到我们的存在，毕竟我们做的是基建”，薛志祥又补充道，“不过只要我们的愿景能够实现，能让所有钱包机构都赚钱，能让他们为银行体系服务不到的那些人提供服务，也算是为地球尽了一些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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