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日艺术家徐进：从漆艺到陶艺 “跨界”挑战“曜变天目”

入窑一致，出窑千变。建窑建盏是宋代名瓷，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和其他类别的建盏相比，“曜变天目”显得特殊而神秘，因高含铁量呈现出润泽釉质和乌黑釉色。一旦发生窑变现象，釉面在光照下就会产生变幻莫测的彩色光芒。

近来古川刚人特展登陆BFC外滩金融中心京都之家，展出了这位日本知名天目匠人的近三十件代表作品，在活动期间，特邀旅日漆艺家及曜变建盏烧制技艺传承人徐进现场讲解天目瓷器的发展史。徐进在现场接受了东方网记者的采访，谈到了他如何从漆艺“转行”烧制建盏，以及不断摸索复烧“曜变天目”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徐进

旅日走上艺术之路

徐进是上海人，1988年去了日本从零开始。最初在东京学习了服装设计的他，经过一年的实习，觉得自己的性格不太适合从事服装行业。在和日本的一些华侨交流后，徐进萌生了离开东京的想法，东京的快节奏和忙碌让他心生疲惫。他的朋友们推荐了他一个地方——金泽，那里被称为小京都。“那是一个古城，平时不用戴手表穿正装，随便去哪只需要一双腿，走走就到了。”谈到金泽，徐进的话语中流露出了对那座小城市的喜爱，也正是在那里，他走上了艺术的道路。

徐进 戗金作品《果熟来禽》

徐进早年醉心九谷烧，但不得其门而入，后对金箔入迷，并由金箔入大漆。多年的学习和钻研以及对工艺极度较真的性格，让他在漆器界取得了耀眼的成绩。1997年，徐进的大漆金箔工艺获得日本金泽市长赏；1998年又因在传统工艺上的突破，获得日本全国发明特别赏，该奖项每年全日本限定六名获奖者，他是当年唯一的中国人；2009 和 2012 年分别入选“日本国际漆展”。

金泽市长奖

“跨界”挑战试复烧“曜变天目”

作为一个漆艺家，对徐进来说大漆金箔工艺已99%可控，而“不可控”恰恰充满了吸引力。2016年，徐进“转行”了，带着大漆工艺非遗传承人的身份，开始尝试复烧“曜变天目”。

建盏中的曜变天目，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类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被誉为“碗盏中的宇宙星空”。公认的宋代建盏“曜变天目”遗世之作，全球仅三只半，其中三只在日本，已经研究证明是福建建阳水吉窑烧制。他们分别为京都大德寺龙光院、大阪藤田美术馆、东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所藏，都是日本指定的国宝级藏品，剩下的半只残片在杭州。

2015年徐进了解到“曜变天目”，从那时开始做了很多功课。周围很多人都劝他别去做，因为从漆艺到陶艺，“跨界”幅度太大。而且因为该技艺已经失传，需要从头开始自己研究。但徐进就是想要挑战别人做不了的。“这项制作技术已经失传700余年，从80年代开始，中、日、韩等国有很多人都在挑战。”徐进告诉记者，“建盏曜变与九谷烧有天壤之别，其制作过程几乎无法控制，这种‘不可控’很有意思。”

徐进复烧的龙窑

2016年夏天，徐进来到了建阳，建阳水吉宋代建盏龙窑遗址附近，还存有当年含铁量高的红土和原矿，这让他看到了“曜变天目”复烧的可能性。他重新观察建阳泥土、植物、釉矿、环境，以及烧成的天气条件。通过研究分析权威资料中关于建盏化学成分的报告，不断调配特制的釉水。为了更接近当年的环境，他果断放弃电窑，尝试柴窑烧制。上百次的试烧过程中，他累积了大量窑内温湿度、位置可能造成窑变的数据，并不断调整、改进。最终烧制出了属于自己的一件件精美作品。

徐进作品

徐进作品

徐进作品

徐进的作品光圈明耀，深沉背景犹如暗夜星空，摸上去平滑，工艺无限接近。2018 年，他的“曜变天目”作品在上海工艺美术博物馆展示并被收藏。2018 年岁末，日本金泽举行徐进复烧作品展览。2019年，凭借这一技艺，徐进获批成为上海市黄浦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曜变建盏烧制技艺传承人。

“要做人家做不了，想不到的事情，用心去做最后一定能做好。”如今徐进依旧往返于故乡上海和建阳两地，以孜孜以求、毫不懈怠的艺术之心继续着对“曜变天目”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