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同名专辑的内地首版,发行于1992年。
(文/爱地人)提到“呼吸”乐队,人们总是会提及的两大焦点,一者就是主唱蔚华当年以国际广播电台和中央电视台英语主持人的身份加盟“呼吸”担任主唱,让以男性为主载的北京摇滚乐圈,突然跑出个女主唱乐队;二者就是乐队核心曹均和高旗因为音乐理念的分歧,导致后者离队组建了“超载”乐队,从而开启了内地极端金属乐队的篇章……但今天的故事,不从这里讲起,我们来个新鲜的角度,今天我们要说的“呼吸”乐队的渊源,则是来自于阿尔巴尼亚的电影《宁死不屈》……
正是因为这部电影,让当时正在广州的一位对笛子、葫芦丝和琵琶等民族乐器已经颇有造诣的年轻人曹平爱上了吉它,因为片尾一游击队员边弹吉它边唱歌的场面让他觉得很酷。在回北京后,由于曹平已经能够轻松的弹唱此歌,也感染了他那学习财会专业的弟弟曹均,于是顺带着也将年轻的弟弟带进了圈中,成为了一名职业吉它手。而哥俩的吉它技术,甚至让当年的崔健都曾经被镇住、大呼牛!
1986年,由于对音乐的热爱和周边乐队潮的影响,曹均在结识高旗后组建了“呼吸”乐队,不过这个名字却是在三年后,随着蔚华的到来才由这位女主唱正式命名。1989年4月,在与蔚华合练几个月后,“呼吸”在北京“马克西姆”登台,蔚华炫丽、高亢的嗓音和丰富的舞台表现力,立即引起了在场的张艾嘉及滚石高层的注意,随即以旗下厂牌“真言社”的名义与乐队签约,成为第一支签约海外公司的内地摇滚乐队。
内地版的CD盘面上,同样标上了女主唱蔚华的名字,而不是港台版的卫华。
不过,“呼吸”乐队虽然签约了“真言社”,但由于当时崔健的美国经济人Kenny Blue(既是当年崔健的录音师兼制作人,也是这张专辑的录音师兼制作人之一)代表“华纳唱片”的将蔚华“横刀夺爱”,也让曹均和高旗也很快反水离“滚石唱片”而去。
乐队于1989年12月进棚录音,两个月后,内地摇滚史上的首张专辑终于诞生,并在1990年8月于海外上市。不过很曲折的是,最终发行这张专辑的公司,则又换成了BMG博德曼唱片公司,名为《太阳升》的专辑封面上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呼吸”乐队的痕迹,倒是在将女主唱蔚华改成卫华后,成为了她的个人专辑。这其实正是当时台湾唱片公司签约“呼吸”的目的所在,其改不了的偶像操作习惯,让它们一开始就瞄准了这位具有商业卖点的女主唱,并想以摇滚这个幌子来包装成一个另类的摇滚偶像歌手。
当然,这张海外版的专辑将乐队专辑改成歌手个人专辑,在技术环节上倒也不算离谱,因为海外版的专辑,事实上只是用了鼓机制作,与内地版相比,倒更像是一张乐队的Demo。也正是因为如此,乐队于1990年11月在西北鼓王赵牧阳加入后,又重新录制了真鼓的音轨,让“呼吸”终于真正在摇滚四大件里真实的“呼吸”了。不过,由于一些原因,这张专辑直到1992年才在内地公开面市,而此时的高旗,却早已经在1991年因为音乐理念的不同离开了乐队。
如今看起来非常时尚和魅力的高旗,当年曾经是“呼吸”乐队的第二吉它和歌曲创作者。
从一开始,“呼吸”其实就不算是一个人员固定的乐队,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乐队音乐理念的不统一。即使是在录制这张乐队唯一的录音室专辑时,乐队成员也显得相当混乱,曹均同时兼任吉它和贝司,柳文刘担任另一个贝司手,键盘则同时由庄飙、梁和平、曹均和邹世冬担任,伴唱除了蔚华和高旗外,更有当时“眼镜蛇”的四名女成员参与。
高旗和曹均几乎包揽了整张专辑所有的作曲,只有一首《爱的光芒》为高旗和曹平合作,而蔚华则参与了部分的词作。从今天来看,整张专辑就是由民谣、晚会歌曲和情歌三部分组成,除了前者之外,后两者理所当然的都是当时被包装成了一种叫做摇滚的东西,听起来确实非常的热闹。配合蔚华高亢有力的声线,像《挥起手》、《爱的光芒》和《走过人间辉煌》这些光从题目看就充满着“力量”的作品,立刻会将人带入人头攒动、万众齐鸣的场合,但口号式的歌词却又都无一例外的空洞无物,虽然听起来是那么的圣人和上帝,但却总是拒人千里。真正有人情味的,还是高旗创作的如《只想请你看着我》和《每次都想拥抱你》这样的情歌,而后者也在2000年,被高旗以“超载”乐队的名义重新收录于合辑《阶段音乐特辑壹》中,并在2002年成为“超载”第三张专辑《生命虽一次奇遇》中的作品。
主唱蔚华于乐队解散后,以唱作人的身份在1995年发行了《现代化》专辑。
私底下推荐的,则是一首更人性化的作品,由曹军作曲、蔚华作词的《梦乡》,一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在多愁善感之余发了点牢骚,却表现出了一种青春期真实的忧郁、怅惘和希望,而这种民谣风格,倒是在日后被主唱蔚华继承,成为她单飞后两张个人专辑的主要基调。
假大空的作品、电声乐队的配制,让当时的“呼吸”,在“黑豹”和“唐朝”面前输得一塌糊涂,而乐队也在1994年7月的“奥运之光”演出后,在没有宣布解散的情况下非正式的解散。最后乐队人员的分叉线则演绎为:高旗组建了“超载”乐队;蔚华单飞并发行了《现代化》和《酸雨》两张专辑;曹均参与了窦唯《黑梦》、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老狼《恋恋风尘》等专辑的录制,并在稍后下海成为了一名商人;贝司手顾忠则加盟了“唐朝”乐队;而赵牧阳则在云游四方、西北采风、戒毒成功后回到了北京……
(爱地人专栏@给新生代)
爱地人:者名乐评批发商。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乐评的批零兼营业务,写字如流水、听碟如吃饭,汇释道儒于一身,集流爵摇之精华。不知不觉间,已在《京华时报》、《武汉晨报》、《深圳晚报》、《环球时报》、网易音乐频道等媒体发表乐评文字近一百万字。近年来颇失望于乐坛的缺乏高潮,于是频频回到曾经的黄金时代人造高潮,将老唱片玩弄于股掌间。这一切不只为怀旧,只为将那些最经典的时刻,通过文字的方式,让更多的后来者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