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11年那个冬天，冷得邪乎。
紫禁城养心殿里，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隆裕太后手里死死牵着那个才六岁的小皇帝，声音抖得像筛糠，冲着地上的袁世凯抛出了那句让人心碎的话：“到了这步田地，究竟是该我跪你，还是你跪我？”
这一幕，真可以说是中国近代史上最荒诞、也最扎心的“名场面”。
按老理儿说，这事儿根本就不成立。
你是君，他是臣，天大的事儿也是臣子磕头。
可那会儿是大清朝的最后一口气了，规矩早就不值钱了。
袁世凯虽然趴在地上，脑袋低着，但他手里攥着的北洋六镇兵权，那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比爱新觉罗家祖传的那个“天威”要硬多了。
这一问，问的不光是脸面，更是把那个残酷的真相摆到了台面上：当枪杆子硬过法统的时候，这天下到底听谁的？
咱们现在看电视剧，总觉着隆裕太后就是个软柿子，或者袁世凯就是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坏种。
其实吧，如果你去翻翻那些发黄的档案，把历史这层洋葱皮剥开，你会发现这哪是简单的背叛啊，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顶级杀猪盘，赌注是整个中国的国运。
咱们先把进度条拉回到武昌起义那一枪。
那阵子，大清这艘破船基本就是个漏勺，谁上来都得沉。
外边列强跟讨债鬼似的盯着，早就把家底赔光了；内里孙中山先生带着革命党铁了心要翻天。
这时的朝廷，就像个进了ICU的老头，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唯一能指望的氧气瓶，居然是被他们之前一脚踹开的袁世凯。
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袁世凯是谁啊？
那是官场里泡出来的老油条，乱世里的投机大师。
他心里那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朝廷火急火燎请他出山剿匪，他要是傻乎乎地冲上去把革命党灭了，他在朝廷眼里还有个屁的价值？
“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袁项城比谁都门儿清。
所以这老狐狸玩了一手漂亮的“养寇自重”。
一边跟隆裕太后哭穷，说北洋军没钱没粮，那是真的打不动；另一边呢，私底下派人跟南边革命党眉来眼去，谈生意。
这就叫两头吃，两头都不耽误。
说白了，这就跟现在的包工头似的，活儿不能干太快，干完了就没理由要工程款了。
对于隆裕太后来说，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她虽然是慈禧的亲侄女，可那政治手腕跟她姑妈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回到养心殿那一哆嗦。
隆裕太后那句“是你跪我，还是我跪你”，其实是在搞心理战。
她想用那套君臣伦理的大帽子压一压袁世凯，顺带卖个惨，看看能不能唤醒这老臣的一点良心。
结果呢？
袁世凯那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他立马做出一副吓尿了的样子，趴在地上赌咒发誓，说自己“受国厚恩，粉身碎骨难以为报”。
这些漂亮话，听听就得了，谁信谁是大头鬼。
实际上，这老小子一出宫门，转脸就变了一副嘴脸。
他指使手下那帮北洋将领搞联名通电，那是真刀真枪地威胁，说朝廷再不退位，大兵就要进北京城搞烧烤了。
回头他又拿革命党吓唬太后，说现在谈还能拿点优待费，要是等人家打进来，皇室这帮人脑袋搬家不说，连个安家费都捞不着。
这就是典型的“红脸白脸”一个人全唱了。
这哪是君臣奏对，分明是古代版的“逼签离职协议”，而且是不签就没命的那种。
1912年2月12日，这日子记住了。
隆裕太后哭得眼泡都肿了，替小皇帝溥仪盖了章，发了《退位诏书》。
表面瞅着，这是“和平交接”，北京城的老百姓没遭殃。
但实际上，这是袁世凯拿恐吓和忽悠换来的原始股。
他拿着这张退位诏书，摇身一变，成了中华民国的大总统。
但这历史啊，就像个回旋镖，谁也别想轻易躲过去。
袁世凯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他漏算了一样东西：人心变了。
他以为只要手里有枪，就能跟以前的皇上一样为所欲为。
但他忘了，辛亥革命虽然没把地基彻底铲干净，但在大伙儿心里种了一棵草——“皇权”这玩意儿已经祛魅了，不再神圣不可侵犯。
等到1915年，袁世凯不知死活地非要穿那身龙袍，搞什么“洪宪帝制”，以为能万众归心。
结果呢？
这一脚踢到了钢板上，全国上下骂声一片。
就连他一手提拔的北洋心腹，也都反水了。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装得跟孙子似的蔡锷，直接在云南起兵，那是真真的“护国”，给了袁世凯致命一击。
袁世凯的皇帝梦，也就做了83天。
1916年，这老头在尿毒症和窝囊气的双重折磨下，蹬了腿，留下了一个军阀混战的烂摊子。
咱们再回头看看隆裕太后。
虽然签了退位诏书，背了个“亡国”的名声，但说实话，她的放手反倒是成全了历史的进步。
只是这女人命太苦，从天上掉到地下的落差，加上心里的憋屈，退位后没过多久，1913年就在长春宫郁郁而终了，才46岁。
这场关于“跪与不跪”的博弈，到最后谁也没赢。
大清亡了，袁世凯臭了，中国乱成了一锅粥。
但也正是因为这锅粥乱得没法看，才逼得那些有志气的年轻人去想别的招。
旧神像被打碎了，新思想才有地儿进来。
这就好比家里老房子塌了，修修补补没用，干脆推平了重建。
老百姓剪了辫子，女人放了小脚，大家开始琢磨：既然皇帝不行，军阀也是个坑，那中国到底该往哪走？
这恰恰给后来马克思主义的进来，还有中国共产党的诞生，腾出了地基，留出了口子。
从大历史的角度看，隆裕太后在养心殿的那次颤抖，就像是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
它不光终结了一个朝代，更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面那些看似乱七八糟实则必然的历史大戏，就这么开场了。
作为后人，咱们再看这段，别光顾着看宫斗的热闹。
在那个大变局下，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是手握重兵的枭雄，在滚滚向前的时代车轮面前，其实都跟咱们一样，身不由己。
那些看似精明的算计，最后都成了笑话。
唯有那些顺应着大势，真正为了老百姓找出路的选择，才能在时间的长河里立得住。
袁世凯死的那天是6月6日，据说临死前嘴里还念叨着“他也骗了我”。
至于这个“他”是谁，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有人说是他的谋士，有人说是他的儿子，还有人说，是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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