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微信推荐机制的更改
如果您喜欢敝号
请进入敝号页面点亮“星标”
这样不会错过好文推荐
渡尽鸭川八万魂,满城业火照狂僧。
醉卧青楼皆法相,袖里虚空葬众生。
世人脑海中那个圆头圆脑、手指在头顶画圈便能以此生智的可爱沙弥,实则他手持骷髅头、腰插朱鞘木剑向着虚伪权贵们吐出浓痰。这位名叫千菊丸或宗纯的男人,从未试图用机智的禅机去博取将军的欢笑,他的一生是在向着由黄金与粪便搅拌而成的现世,挥舞着大刀割开人间的层层地狱。
![]()
图:笔者制作的一休的身世
如果你凝视一休宗纯的那双眼睛,看到的绝非慈悲的佛光,而是名为“狂云”的混沌风暴,裹挟着他对时代的轻蔑与对生命的悲悯。每逢正月,京都的公卿与富商们沉浸在松竹装饰的祥瑞中,一休却举着一个骷髅,在四条河原的人群中狂奔,高声吟诵着偈语:“门松即是冥土旅途的一里冢,既无可喜,亦无可贺。”
这个男人站在尸横遍野的荒原与金碧辉煌的北山殿之间,以近乎自毁的狂气撕碎了高僧的袈裟,他看见号称太平时代肌理下的蛆虫,看见五山禅僧们为了争夺紫衣而向幕府摇尾乞怜的丑态,也看见了鸭川河滩上那些赤身裸体的游女与乞丐眼中闪烁着的比佛像金箔更为原始的生命之光。所谓的“一休”本就是意指“万事皆休”,或者说是在生与死的无尽轮回中那短暂得近乎残酷的一次喘息。
- 尴尬的血脉 -
明德三年的深秋,日本历史上南北朝长达六十年的分裂宣告终结,幼名千菊丸的一休宗纯便是南北朝和议的尴尬果实。他的父亲后小松天皇作为北朝的傀儡君主,在足利义满的阴影下苟延残喘,他的母亲伊予局则出自南朝藤原氏家族。
尽管彼时的他尚在襁褓之中,从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就让京都宫廷内的某些人感到如芒在刺,那些流淌着南朝血统的传言在宫墙到处传播,甚至有人恶毒揣测这孩子怀揣着复兴南朝的野心。与生俱来的政治原罪使得他还在懵懂之时便被剥夺了享受皇子尊荣的权利,被丢弃出了御所送往京都西郊的安国寺。
![]()
图:动画片《聪明的一休》
安国寺是由足利尊氏为抚慰战死者怨灵而建立,对于年幼的千菊丸而言,既非修行的净土亦非避世的乐园。他被迫在黎明前的寒气中醒来,用冻得红肿的小手擦拭地板。住持像融老和尚并非不知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但他更清楚幕府将军府时刻窥视的眼睛,因此他必须将这个拥有天皇血统的男孩锻造成对政治绝缘的木偶。
年少的千菊丸展现出令人惊异的早慧,他阅读《长恨歌》,阅读杜甫那些忧国忧民诗句,但过于清澈的眼睛透过纸背,看到的却是自己身世的投影。那个时代的真正统治者足利义满正在北山御所中筹划着极乐净土——后来被称为金阁寺的舍利殿,金阁寺通体覆盖着耀眼的金箔,在镜湖池的波光中投下美轮美奂的倒影,不仅在炫耀财富,也是向世人宣告幕府将军的权威已经凌驾皇权之上,甚至凌驾于佛法之上。
流传后世的关于“屏风上的老虎”的传说,在真实的场景中绝非诙谐的智力游戏,而是生死攸关的意志对决。足利义满指着屏风上张牙舞爪的猛虎,带着戏谑的微笑,命令年幼的千菊丸将其缚住,这只画中之虎其实是足利义满权力的具象化,它随时准备吞噬任何敢于挑战其权威的异端。千菊丸缓缓卷起袖子,他手持绳索高声喝令对方将老虎赶出,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也是看透权力本质后的轻蔑。
![]()
图:身旁立着朱红色大太刀的一休宗纯画像(酬恩庵收藏)
但偶尔的锋芒毕露并不能改变千菊丸身为囚徒的命运,他依旧是在监视中度过,诗作中宣泄着内心:“长门春草色依依,深宫落日映罗衣”,他借用汉武帝陈皇后的典故,哀悼母亲无常的命运。随着年岁的增长,千菊丸愈发清晰意识到安国寺乃至整个五山禅林,早已腐化为幕府的政治附庸,那些身披紫衣、口吐莲花的高僧大德,不过是追名逐利的政客,他们争相为将军的宠妾祈福,为权贵的宴会作诗助兴,佛法在他们手中变成了换取庄园和官职的筹码。一种深刻的厌倦开始在少年心中积聚,他开始渴望逃离,这种渴望最终促使他在十七岁那年做出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他改名“宗纯”,投奔到以严苛苦修著称的西金寺谦翁门下,决意用肉体的痛苦来寻找人世间的答案。
此刻,曾经在安国寺回廊下看着雨滴发呆的少年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将让整个室町时代都为之战栗的怪物。他看着足利义满死去,看着金阁寺的破败,仿佛在嘲笑人类生命的短暂,他明白唯有成为在狂风中撕裂乌云的“狂云”,才能在腐烂的世间拥有自由。
- 仗剑的狂僧 -
室町时代的五山禅林,早已不再是追求明心见性的清修之地,它们膨胀成了巨大的跨国贸易商社与政治权力的附庸,山门下穿梭的是满载着来自中国的生丝、瓷器与铜钱的商队,赚取的财富以换取将军赏赐庄园与特权的政治筹码,佛法在这里被高价兜售。
![]()
图:安国寺
正是在信仰沦为装饰品的年代,一休宗纯选择了通往地狱深处的道路。谦翁和尚死后,他投身到琵琶湖畔坚田的一位名为华叟宗昙的老僧门下,华叟也对五山禅林的堕落怀有蔑视,他所传授的禅法不立文字,不依经卷,通过极度的肉体磨砺来击碎精神的虚妄。在四壁透风、仅能容膝的草庵中,一休在每个寒风刺骨的冬夜里瑟瑟发抖,皮肤因冻疮而溃烂、胃因饥饿而痉挛,但源自生理底层的痛苦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真实,这痛苦如刻刀,刮去了他在安国寺时期被迫沾染的贵族习气与虚伪教养。
某个深夜,当一休在琵琶湖上的小舟中冥想时,一声乌鸦的啼叫划破湖面,乌鸦的声音没有任何美感,却如重锤砸碎了他心中的积郁。在那一瞬间体悟到了不可言说的虚空:既没有佛,也没有魔,只有乌鸦在黑暗中毫无意义的啼叫,这便是存在的全部真相。华叟宗昙认可了他的开悟,郑重写下代表禅宗正统传承的“印可状”递给他。但一休看着写满墨迹的纸片,眼中没有丝毫欣喜。在他看来这张薄薄的纸片就是锁链,将他拴在禅林体制之上。他当着师父的面将无数僧人梦寐以求的印可状扔进了火盆,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那一刻他彻底斩断了自己与“高僧”这个社会身份的联系。
![]()
图:京都 金阁寺
重返京都的一休已不再是逃避身世的皇子和僧侣,此时的京都街头经常会出现一个令人侧目的身影:他身穿几乎无法蔽体的粗布僧袍,脚踩磨损严重的草鞋,胡须像杂草一样纠结成团,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像一个疯和尚,并且腰间竟然插着一把极为华丽的大太刀。太刀的刀鞘被涂成朱红色,上面描绘着精致的金漆云纹,刀镡上镶嵌着银饰。这种张扬的“婆娑罗”风格,本是那些粗鄙暴发的武士大名用以炫耀的标志,如今却出现在僧人身上,强烈的视觉反差让公卿们都惊恐的窥视,武士也不自觉的按住自己的刀柄,感到莫名的冒犯,而平民们则指指点点,猜测这个疯子是否是从战场上捡来了这把凶器。
一休大摇大摆地走在四条大桥上,刀鞘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的拍打着大腿,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人壮着胆子拦住他,质问一个出家人为何要佩戴杀人的利器,是否破了杀戒。一休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既癫狂又悲凉的笑容,粗糙的大手猛的握住刀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以此刀斩断世间迷妄”的暴喝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拔出只是一根竹木条。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哄笑,这不过是疯子的滑稽表演。但一休举着木剑,眼神瞬间变得冷峻,声音如洪钟般在河滩上回荡:“你们看这把刀,外表用金银漆画装饰得如此精美,一旦拔出来,里面却是一根砍不了人、也救不了人的朽木!如今世上那些占据高位的大和尚们,不正是这把刀吗?他们穿着紫衣金襕,受人顶礼膜拜,看起来尊贵无比,可一旦剥去那层外皮,里面装的尽是贪婪、愚昧与虚伪的朽木渣滓!他们既不能斩断众生的烦恼,也不能在乱世中救人性命,除了放在壁龛里充当摆设,简直一无是处!”
![]()
图:大德寺 枯山水
这根朱红色的木剑成了一休手中最锋利的刀,剖开了室町中期那繁华表象下流淌着脓水的病灶。他出入于此时兴起的风流场所,在充满脂粉气与靡靡之音的茶屋酒肆中,与游女调笑,和无赖拼酒。他看到将军和大名们一边在枯山水庭院中感叹着“侘寂”之美,一边毫无怜悯的向饥民征收重税;看到禅僧们谈论着“本来无一物”,疯狂兼并土地、放高利贷。
他大胆的将大德寺的高墙比作名利场,将那些讲经说法的法堂比作强盗分赃的聚义厅。甚至公然宣称:“疯狂狂客起狂风,来往淫坊酒肆中。”在他看来,青楼中为生存而出卖肉体的女子,比在寺庙里出卖灵魂的僧侣要圣洁得多;那些在街头为了抢夺一块发霉的饭团而拔刀互砍的乞丐,比争夺虚名而暗中下毒的公卿要真实得多。
![]()
图:一休的狂草
一休不仅是用木剑在讽刺,他还用自己的身体进行行为艺术。当足利将军举行盛大的法会,邀请各山长老列席时,一休穿着草鞋、带着一身酒气闯入,当着满座衣冠楚楚的权贵,旁若无人地大嚼鱼肉,简直是对佛教戒律的践踏。在这一时期他留下“狂云”书法二字,墨迹淋漓飞溅,笔锋如刀似剑,完全打破当时流行的赵孟頫式圆润书风,每个笔画都在咆哮和挣扎,试图冲破束缚,正是他内心的具象化。
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休眼中的悲凉之色愈发浓重,他预感到灾难正在这虚假的繁荣下酝酿。
- 饿鬼的绘卷 -
宽正二年,连年的旱灾和随后而至的洪水,将繁华的京都剥去了一切伪装,还原成了一幅充满了恶臭与哀嚎的地狱变相图。曾经承载着和歌与恋情的风雅之河鸭川,此刻成了死亡气息的冥河,河水被上游冲刷下来的无数浮肿尸体堵塞得断流。一休此时已迈入花甲之年,他独自在已化为修罗场的河原上蹒跚而行。僧袍上沾满了泥点,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此刻也被眼前这惨状所刺痛。据负责清理尸体的“河原者”统计,仅仅在一两个月内因为饥饿与瘟疫而死在京都街头并被抛尸河滩的无名死者,已高达八万二千人。
![]()
图:应仁之乱
仅仅几里之外,被称为“花之御所”的室町第高墙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幕府将军足利义政正沉浸在与世隔绝的美学结界之中。一休曾旁观过这位将军的作为,义政对于墙外那些吃土和树皮、甚至易子而食的惨剧视而不见,他的目光仅聚焦于庭院中石头的摆放角度,或是能乐舞台上微妙的手势。在百姓为争夺口粮而打得头破血流之时,义政却在耗费巨资改建他的邸宅,命令疲惫不堪的民夫从各处搜罗奇花异石。他对于“美”的病态执着,在此时显得荒诞。义政并非不知道外面的地狱景象,他只是选择用名为“风雅”的锦缎将自己的感官层层包裹。
就连深居九重宫阙的后花园天皇也无法再保持沉默,一休与这位天皇有着相同的血脉,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理解那位坐在皇位上的男人的痛苦(此时天皇已无实权)。后花园天皇悲愤交加,挥毫写下一首汉诗送给沉迷享乐的义政:“残民争采首阳蕨,处处闭户锁柴门。”诗句引用了伯夷叔齐采薇而食的典故。当一休读到这首诗时,心中涌起除了对皇室衰微的悲叹,更多的是清醒。诗歌救不了饥民,道德的谴责对于已经腐烂的幕府体制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
![]()
图:室町美学
在这秩序崩塌之时,真正掌握着权力的反而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怪物。骨皮道贤,本是横行京畿的强盗头目,手下聚集了三百多名亡命之徒。幕府为了维持治安,竟然将维持京都市中警备的重任交给了这个恶棍。一休在京都的街头曾与这个怪胎擦肩而过,他看着骨皮道贤身上穿着显然是从某个落魄公卿家中抢来的并不合身的华丽狩衣,腰间挂着名刀,指挥着他的流氓们在街上耀武扬威。这真是绝妙的讽刺画:强盗变成了警察,掠夺变成了执法。骨皮道贤的存在就是对“幕府权威”这四个字最大的羞辱,他在街头随意斩杀被他认定为“盗贼”的饥民,鲜血开出一朵朵妖艳的恶之花。
压抑的极致就是爆发,京都周边的土民与马借(运输业者)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慢性死亡,著名的“土一揆”震动幕府。一位民间领袖——莲田兵卫,带领着数万名饥饿的农民开始了复仇之路,他们手持竹枪、镰刀和木棍冲进京都的土仓(当铺)和酒屋。一休站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疯狂砸碎酒坛,撕毁借据,抢夺米粮,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他在这些暴乱者的脸上看到的是为了生存而不顾一切,是充满了血腥味却无比真实的生命力。
![]()
图:体现狂僧一休的绘画
一休走进尸臭最浓烈的河滩,他找来碎木片,在上面写下一个个简单的“佛”字,或者仅仅是他在心中为这些无名氏取的法号,然后将木牌插在无人掩埋的尸首旁。有僧人劝他回寺避难,一休却指着那些紧闭山门发出怒吼:“看啊!那些平日里满口慈悲、收受万金香火的圣地,如今哪一个肯打开大门施舍一粒米粥?”
宽正大饥馑这幅的饿鬼绘卷中,一休见证着这个时代最后的崩塌。八万二千具尸体是旧秩序的墓碑,在白骨之下,正在孕育一个更加残酷和血腥的时代,现在的地狱景象不过是即将到来的修罗乱世的盛大序幕。
- 燃烧的京洛 -
应仁元年五月,细川胜元统领的东军与山名宗全率领的西军,在京都街巷间狭路相逢,这座风雅之城成了燃烧的祭坛。火焰化作红莲恶鬼,贪婪的舔舐着相国寺的七重塔,将沉淀数百年的经卷、佛像以及公卿们引以为傲的连歌集,统统烧成尘埃。日与夜的界限在这场持续燃烧的劫火中彻底模糊,只有噼啪作响的爆裂声与武士濒死的嘶吼声,构成了这个时代的画卷。
![]()
图:一休寺 内景
公家贵族们,此刻丢弃视若性命的家谱与古董,身上裹着为逃难而胡乱披挂的粗布,在满是瓦砾与断肢的街道上仓皇奔逃。往日里森严的等级秩序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彻底践踏,平日里只能跪在泥地里的足轻杂兵正挥舞着长枪,肆无忌惮地闯入那些曾经连目光都不敢触及的大院抢夺金银。“下克上”的时代来临,一休在这幅绘卷中看到的是什么?用虚伪礼教构建起来的大厦,原来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显露出它的脆弱。
就在京都即将化为焦土的关头,大德寺的僧众们却做出近乎滑稽的决定,他们推举这位被视为异端的疯僧一休为大德寺第四十七世住持。这或许是出于对一休皇室血统的迷信,认为这层身份能在乱军中成为寺院的护身符。一休穿上了象征禅宗最高地位的紫衣袈裟,高高坐在法堂须弥座上。他仅仅在坐了一天,随后他就将法衣丢弃走出了山门,留下满堂错愕的僧众。他留下了狂言:“住在这里,甚至不如去睡在乞丐的草庵里来得清净!你们守着这堆木头架子,以为这就是佛法吗?真正的佛法早已在外面那烈火中,与众生一同受苦了!”
![]()
图:寺内 一休母子像
一休穿过满目疮痍的京都街道,路过厮杀的战场,看着东军与西军的武士们像野狗一样互相撕咬。传说中,当一休经过两军对垒的阵地时,武士们竟然奇迹般的停止了挥刀,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僧,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这是来自一个已经超越了生死的自信。
他最终选择来到了位于京都南方薪村的酬恩庵(即后来的一休寺),虽然距离京都不远,却能看到染红半边天的火光和随风飘来的厮杀声。他继续用笔记录这个时代的疯狂,曾经优雅的京都文化在荒野中艰难喘息,他意识到,那个由足利义满建立的旧秩序已经彻底死亡了。在酬恩庵的日子里,一休的“狂”达到了新的境界。他在废墟上重建关于“人”的信仰,收留逃难的文人、落魄的武士,甚至是被遗弃的孤儿,在这个狭小的草庵中构建了一个微型的乌托邦。在这里,没有天皇,没有将军,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在乱世中努力求生的人。
![]()
图:一休禅师木像(酬恩庵收藏)
漫长的战乱中,一休目睹太多的死亡与毁灭。辉煌的相国寺化为平地、繁华的室町第变成瓦砾堆,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名们接连死去。细川胜元死了,山名宗全也死了,这场战争似乎失去了理由,却依然凭借着惯性在继续绞杀着生命。在无尽的黑夜中,一休用狂放的书法写下“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八个大字,扭曲、挣扎的书法像是无数冤魂在呐喊,又像是金刚怒目断喝。
- 遗言 -
传说中,一休在圆寂前留下了一封遗书,嘱咐弟子们只有在寺院面临生死存亡的绝境时才能打开。多年后,当大德寺卷入政治漩涡,僧众们在绝望中颤抖着手打开被视为救命稻草的锦囊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休那狂放不羁的笔迹写下的一句话:“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心配するな、なんとかなる)”
这或许是后人的杜撰,但在这个故事中我们看到了永远带着戏谑笑容的真实的一休。他一生都在嘲笑权威。他用这句话告诉世人:在充满无常的世界上,所有的焦虑、恐惧与算计都是多余的。无论是金阁寺的辉煌,还是应仁之乱的烈火,最终都会归于尘土,唯有那份面对苦难时“总会有办法”的豁达与韧性,才是人类能够穿过黑暗隧道的唯一火把。
欢迎关注文史宴
专业之中最通俗,通俗之中最专业
熟悉历史陌生化,陌生历史普及化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