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位有个女博士,她坐月子,被丈夫扇了一巴掌,左脸肿起老高。她当场扇了回去,抱着女儿穿着月子服就回了娘家。第二天丈夫带着礼品道歉,说被孩子夜哭吵烦了才动手,她只三个字:"要离婚"。丈夫急了说她小题大做,她直接翻出昨晚录的视频报警,民警做了笔录,律师递了离婚申请。同事劝她孩子小再想想,她说动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让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她在娘家坐月子的日子,没再见过丈夫的面。每天抱着襁褓里的女儿,喂母乳,换尿布,夜里醒三四次哄睡。左脸的淤青消得慢,抬手揉的时候,指尖碰到皮肤还会发疼。她没跟娘家抱怨半句,只是把离婚需要的材料整理成册,工资流水,产检记录,家暴的笔录和视频,一页页码好,收进抽屉最里层。
丈夫的道歉消息每天都发,从最初的忏悔,慢慢变成质问,说她心硬,说她读了多年书不懂体谅。婆家的亲戚也轮番上门,站在客厅里说闲话,说男人养家累,说月子里的女人情绪不稳,说为了孩子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坐在卧室里哄孩子,不出来搭腔,也不赶人,那些话飘进耳朵里,她只当没听见。
离婚申请递交的第三周,丈夫终于找上门。他堵在娘家楼下,看到她抱着孩子出门打疫苗,伸手就要抢孩子。她侧身躲开,把孩子护在怀里,后背抵着墙。两人拉扯的瞬间,她的胳膊被攥出红印,月子里没养好的身子受了力,眼前一阵发晕。邻居闻声出来劝,有人拍了视频,有人喊了物业,最后还是民警赶来,才算扯开僵持的两人。
这是这段日子里最熬人的一次拉扯。民警再做调解,丈夫低着头说自己后悔,说以后绝不动手,说愿意签保证书。她依旧没松口,只说离婚的诉求不变。民警走后,她抱着孩子上楼,脚步慢,额头渗着汗,心里不是不烦的。夜里孩子哭闹不止,她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路灯,也会愣神,会觉得累,会想是不是真的太执拗。
只是这份念头冒出来,就被左脸曾经的痛感压下去。她照常带娃,照常跟律师对接流程,照常回复单位的工作消息,产假里的课题没落下分毫。同事们私下议论,有人说她清醒通透,有人说她太较真,有人说她往后一个人带娃的日子不好过。这些话传到她耳朵里,她都接得住。
丈夫后来没再纠缠,只是在财产分割和抚养权上磨磨蹭蹭,不肯松口。她不慌,一步一步按流程走,该争取的权益一分不让,该退让的小事也不较真。女儿的满月宴,她没办,只是给孩子拍了张满月照,背景是娘家的白墙,孩子睡得安稳,她的眉眼平静,没有半分笑意。
日子一天天过,淤青彻底消了,离婚的流程还在走。她依旧是那个冷静的女博士,依旧是那个刚出月子的新手妈妈,依旧守着自己的底线,不回头,不妥协。
人这辈子,到底是该为了孩子忍下那些触碰底线的委屈,还是该守住自己的尊严,哪怕往后的路难走一点,谁能真正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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