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曼,今年42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总监,年薪66万。在外人眼里,我是那种拎着名牌包、踩着高跟鞋、走路带风的女强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关起门来的日子,有多冷清。
我不是没谈过恋爱,年轻的时候也奋不顾身爱过一回,跟那个穷小子挤在出租屋里,一起吃泡面,一起畅想未来。那时候觉得,爱情能抵过所有柴米油盐的磋磨。可后来呢?他事业刚有起色,就跟公司新来的小姑娘搞到了一起。我没哭没闹,只是平静地收拾东西搬了出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认真爱过谁。
一晃十几年过去,我从一个青涩的实习生熬成了总监,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身边的朋友却一个个走进了婚姻。他们劝我,别太挑了,找个靠谱的人搭伙过日子就行。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明白,我不是挑,是怕了。怕再一次掏心掏肺,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
这些年,相亲也相过不少次。有那种一上来就问我年薪多少、有没有房有没有车的,也有那种觉得我年纪大、只想找个人生孩子的,还有那种自身条件一般,却嫌弃我“太强”、说我“不够温柔”的。每次相亲结束,我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慢慢就对这种形式,彻底失去了兴趣。
要不是我妈生了场病,拉着我的手说“妈就想看着你有个伴,以后老了也有人照应”,我想我这辈子,大概就打算一个人过了。
那天相亲,是我妈托老同事介绍的。男人叫顾远,45岁,离异,带着一个上高中的女儿,自己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装修公司。见面的地方是我定的,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安静,菜也合口味。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穿着一件灰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感,反而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看见我进来,他起身笑着打招呼:“周曼是吧?我叫顾远,等你半天了,菜我还没点,等你来了再选。”
一句话,就让我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以前相亲,那些男人要么自作主张点一桌子菜,要么直接问我“能吃辣吗”,根本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那天我们聊得很投机。没有查户口式的盘问,就是天南海北地瞎聊。他说他离婚的原因,是跟前妻三观不合,前妻嫌他太“安于现状”,不想守着一家小公司过日子,非要去大城市打拼,最后两人和平分手。他说他现在的日子,就是围着女儿转,公司的事够忙活就行,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踏实。
我也跟他说了我的过往,说了那段让我不敢再爱的感情。我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要么同情我,要么劝我“放下过去”,可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说了一句:“换作是我,我也会怕。不过,好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让你忘记过去,而是让你觉得,未来值得期待。”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涌进了我心里。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不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劝我,而是真正理解我的恐惧。
那天我们喝了点红酒,聊到很晚。走出菜馆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他的车停在不远处,我家离这里不远,本来想打车回去,他却执意要送我。
车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雨刷器一下一下地扫着玻璃,窗外的路灯昏黄,晕染出一片朦胧的光。气氛有点微妙,我转头看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车速放慢了些。
到了我家楼下,他停下车,说:“上去吧,早点休息。”我点点头,推开车门,却突然觉得有点不舍。鬼使神差地,我回头说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说完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冲动。可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啊。”
我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他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说:“你这里,很温馨。”我给他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后来,他看了看表,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坐在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带着一点粗糙的茧子,却让人觉得特别踏实。
那天晚上,他没走。
我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挤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聊了半宿。他跟我说他女儿的趣事,说女儿第一次来例假,吓得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女儿偷偷早恋,被他发现后,他没有骂她,只是跟她聊了一晚上的人生。我跟他说我工作上的烦恼,说那些难搞的客户,说那些勾心斗角的同事。
天快亮的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很轻,睡得很安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第二天早上,他醒得比我早,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等我洗漱完出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他系着我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阳光洒在他身上,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早餐很简单,白粥、咸菜、煎蛋。我们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吃完饭后,他收拾好碗筷,然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周曼,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这样很仓促。但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试试。”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真诚。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可以,继续发展。”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其实我知道,很多人会说,42岁的女人,相亲当晚就让男人留宿,太不矜持了。可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懂你的人,太难了。年龄不是障碍,过去不是枷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再一次,为了心动,勇敢一次。
我不再是那个被爱情伤得遍体鳞伤的小姑娘了,我有底气,有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顾远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他也有缺点,他会抽烟,会偶尔熬夜看球,会因为女儿的小事跟我唠叨半天。可这些,在我眼里,都成了烟火气的证明。
爱情从来都不是童话,不是王子和公主的完美结局。它是两个人,柴米油盐,互相扶持,互相理解,在平淡的日子里,开出一朵温暖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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