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战败后,《马关条约》的签订令国人扼腕。2亿两白银赔款与台澎割让,让无数人发出“清朝为何不硬刚到底?”的质问。
但回溯1895年的现实,清朝早已陷入无兵可战、无钱可筹、无援可求的绝境。在巨大国力差距面前,根本无力扭转败局,再打下去只能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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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关条约原文
当时北洋水师,在威海卫中全军覆没,这支曾号称“亚洲第一”的舰队,25艘主力舰或被击沉、或被俘虏,残存舰只沦为日军战利品,制海权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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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战场同样惨不忍睹,李鸿章倚重的淮军精锐约6万人,在辽东战场惨败,从平壤一路溃退到辽河,最后只剩下老将宋庆麾下1.3万人,武器装备更是损失殆尽。
清廷紧急调遣的湘军、甘军看似人数众多,合计约10万人,实则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湖广总督张之洞曾在给朝廷的电报中直言,湘鄂两省调集的兵营里,10杆枪有7、8杆膛线磨平,子弹多是哑弹。
新购的2000支德式步枪和50万发弹药,由于补给线断裂,迟迟未能运到前线。更荒诞的是,部分湘军士兵,还在使用50多年前的火绳枪,让这样的队伍出关作战,无异于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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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日军,大山岩率领的日军先锋——第7师团约1.5万人,完成近代化野战改编。士兵人手1支新式村田式速射步枪,配备36门制式野炮,机动性和火力远超清军。
日本联合舰队更是以逸待劳,集结40余艘战舰,封锁渤海湾各主要港口,切断清军海上增兵和补给通道。伊藤博文在日记中毫不掩饰明言,若清廷拒不签约,日军将乘胜进军,直取山海关、攻占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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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攀爬攻击金州城的日军
一旦京城不守,慈禧和光绪只能效仿日后庚子之变,仓皇西逃。威信荡必然然无存。地方督抚本就对清朝离心离德,两江总督刘坤一就曾私下对幕僚表示,若京城失守,江南将“自保门户”,不再听命于朝廷。
届时,中国大概率会提前陷入,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
这里要戳破一个反常识误区:当时的日军,其实也已逼近战争极限。为支撑甲午战事,日本发行2.5亿日元军事公债,虽全程未借外债,但国内经济已濒临崩溃。
农民因粮价暴涨,发起的暴动多达百余起,征兵处更是屡屡遭遇青年抵制,前线日军兵力缺口,一度达2万人。理论上,清朝若能依托内地纵深打持久战,拖垮日本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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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在于,清朝根本没有持久战的能力,因为战争的延续,会先压垮清朝财政。要知道,清朝3000万两战费中,2500万两靠向汇丰、德华等外国银行举借高息外债填补,甚至抵押了海关税收和盐税这两大命脉。
1895年户部核查银库,账面仅剩207万两白银,连京官的俸禄,都已拖欠3月之久。如果拒赔再战,只能重走咸丰年间的老路——滥发纸币、强征捐税。
可咸丰时期发行的户部官票,早已信用破产,民间钱庄纷纷拒收,百姓更是视其为废纸;强行加税,更是无异于玩火,当时山东曹州府已因苛捐杂税引发大规模民变,数千饥民啸聚山林,官府无力弹压。
如果再在河南、河北等黄河泛滥的受灾地区加征军费,大规模动乱必将席卷全国,直接动摇王朝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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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致命的是,拒赔拒签会引来列强的趁火打劫。清廷的外债大多来自英、德、法等国银行,英国公使欧格纳早已放话,清廷无力偿还外债利息的话,列强将依据《天津条约》相关条款,直接接管中国海关。
海关是晚清财政的命脉,关税收入占年财政收入的3成以上,一旦失守,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将失去。
而且,列强的算盘远不止讨债,日本占领辽东半岛后,俄国立刻联合德法两国发起“三国干涉还辽”,表面是逼迫日本归还辽东,实则是为了抢夺在华利益。
清廷要是敢拒签,列强极有可能直接出兵占领通商口岸,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
当时的中国,既无全民族抗战的动员能力,也无任何国际援助的支撑。士绅阶层虽有“公车上书”的爱国呐喊,却没人愿意为朝廷加税买单。
底层百姓盼着官军保家卫国,却只等来官吏的层层盘剥,没人愿意为腐朽不堪的清廷卖命。
反观数十年后的14年抗战,中国能坚持到底,就是凝聚起了全民力量,同时还有国际外援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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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早已证明,没有实力的骨气,不过是镜花水月;唯有真正实现近代化转型,唯有民族凝聚起磅礴力量,才能挺直腰杆,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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