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总指挥我不干了,让刘伯承同志来当。”
1935年6月,四川懋功,两军会师的欢呼声还没散去,徐向前突然找上门来,扔出了这句让陈昌浩目瞪口呆的话。
手握八万精锐大军,正是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多少人做梦都想坐这个位子,徐向前怎么反倒要把兵权拱手让人?
这背后,藏着一段让他甚至不敢回想的血色往事,和一个让他窒息了四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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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要说这红四方面军,徐向前绝对算得上是“原始股东”。
1929年他刚到鄂豫皖那会儿,情况那是相当寒碜。名义上叫红31师,下面四个团,听着挺唬人吧?结果一查人数,每个团也就五六十号人,加起来还凑不够一个正规营。
徐向前没嫌弃,硬是带着这几百号人,顶着敌人的三次“会剿”,在山沟沟里把队伍拉扯大了。到了后来三师合编成红一军的时候,队伍已经扩充到了2100多人。
可以说,红四方面军能从几百人的游击队,变成后来八万人的庞然大物,徐向前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照理说,他是这支队伍的功臣,地位应该稳如泰山才对,可偏偏这时候,那个改变一切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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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1931年3月,张国焘带着中央的委任状来了。
这位爷可是资历极老的大佬,还有留苏背景,大家一开始都挺高兴,以为来了个高人指路。谁知道,这位“空降兵”一来就露出了獠牙。
张国焘办事就一个风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一来就撤销了鄂豫皖特委,自己当了分局书记,大权独揽。用徐向前后来的话说,就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凶,来了就给人扣帽子”。
最惨的就是曾中生。这位老兄原本是中央派来负责鄂豫皖的,能力强,打仗有一套。就因为在战略问题上跟张国焘顶了几句嘴,反对张国焘瞎指挥,结果直接被撤了职。
撤职还不算完,张国焘给他扣了个“托派”的帽子,关进了大牢。后来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那么艰难的行军路上,张国焘还派人押着曾中生,最后在1935年8月,也就是两军会师后不久,竟然秘密把这位才子给杀害了。
04
如果说曾中生的死让徐向前感到寒心,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在他心口上狠狠捅了一刀。
那时候,徐向前在前线带兵打仗,跟敌人拼命。张国焘在后方搞“肃反”,搞着搞着,竟然搞到了徐向前的家里。
徐向前的妻子程训宣,一个做妇女工作的普通干部,突然就被抓走了。徐向前在前线听说老婆被抓,急得不行,但军令在身,根本回不去。
等到后来徐向前终于有机会问负责“肃反”的人:“我老婆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杀她?”
对方的回答,让徐向前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站稳。
那人说:“她没罪。抓她就是为了搞你的黑材料,看你有没有问题。结果打死她也不说,就把她杀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为了搞一个前线指挥官的“黑材料”,就把人家无辜的妻子给杀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05
老婆被杀,战友被害,自己还得每天面对着杀妻仇人,听他指挥,给他卖命。
这种日子,徐向前过了整整四年。他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明明是全军总指挥,却处处被掣肘。张国焘是一把手,搞家长制,说一不二;搭档陈昌浩是个“狂热派”,对张国焘言听计从,杀起人来连口供都不要。
徐向前夹在中间,那是真难受。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孤掌难鸣,委曲求全”。
所以,当1935年6月,红一、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的时候,徐向前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看到了中央红军,看到了老战友,也看到了那个留过苏、军事造诣极高的刘伯承。
徐向前心思动了。他找到陈昌浩,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我能力不行,在四方面军干得太吃力了。我想去中央做点具体工作,总指挥这个位子,让刘伯承同志来当吧,他比我强。”
这话听着是谦虚,其实全是心酸。他是真不想在这个憋屈的环境里待下去了。
陈昌浩当时听了,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会向张主席转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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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结果呢?这事儿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响声都没听到。
陈昌浩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或者说,他和张国焘根本就不想放徐向前走。毕竟,徐向前这块“金字招牌”在军中威望太高,把他换了,底下的兵谁带得动?
徐向前没办法,只能要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继续留在这个让他窒息的位子上,跟着队伍去过草地,去面对未知的命运。
后来张国焘野心膨胀,要另立中央,分裂红军,徐向前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但他始终守住了一条底线:红军不能打红军。
直到最后,那支他一手拉扯大的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全军覆没,那又是另一段让人痛彻心扉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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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现在的教科书里,我们看到的都是徐帅的风光伟绩。
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总指挥,内心深处竟然藏着这么深的无奈和伤痛。
那个不可一世的张国焘,后来叛党投敌,最后冻死在加拿大的养老院里,凄凉收场。
而那个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徐向前,却成了共和国的元帅。
历史这笔账,虽然算得慢,但从来没算错过。
有时候,活着,忍着,坚持到底,比一时的意气用事,更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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