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回家,我看见我老婆蹲在床边偷偷抹眼泪,手里紧攥着一沓银行流水单。我本想悄悄退出去,却不小心踢到了门边的拖鞋。她慌忙把那些单据塞进枕头底下,强装笑脸问我:"回来啦?吃饭了吗?"
我在她红肿的眼睛里看到了慌乱,心里咯噔一下。这半年来,她总说单位效益不好,工资延迟发放,我们家账户里的存款却在不断减少。每次问起,她都支支吾吾说物价上涨,家用开销大。我忍着没多问,但心里的疑问越积越深。
"小芳,你怎么了?"我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屋外夏蝉鸣叫,厨房里饭菜的香味飘进卧室,这本该是个平常的夏夜,却被她的眼泪和那些藏起来的流水单打破了宁静。
"没事,就是想家了。"她抬手擦泪,手腕上那只我们结婚时买的金手镯不见了。我心一紧,拉过她的手:"手镯呢?"
她眼神闪烁,扯出个难看的笑:"送修了,磕了个小口子。"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晚饭时,我发现她食不知味,几次拿筷子都夹空了。饭后,趁她去阳台晾衣服,我掀开枕头,抽出那几张银行流水单。
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我如遭雷击——半年里,她分批转出近五十万元,收款人全是她弟弟王强!五十万啊,这是我们夫妻俩五年的积蓄,是我们准备再买一套学区房的全部家当!
她弟弟王强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常年啃老,前几年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们夫妻掏了十几万给他还债,没想到他不思进取,反倒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
我攥紧流水单,心如刀割。门外,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深吸一口气,把流水单放回原处,决定先不声张,看她到底要怎么解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窗外的月光映在她熟睡的脸上,我却看不透她的心了。我们结婚八年,同甘共苦,没想到她会背着我做这种事。我在黑暗中默默流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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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故意提出周末一起去看学区房,想试探她的反应。果然,她脸色大变:"现在房价这么贵,我们再等等吧,再攒几年钱。"
"可我们不是已经攒了五十多万了吗?"我直视她的眼睛,"够首付了。"
她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是因为钱被你弟弟拿走了,所以不是好时机?"我终于忍不住,把那些银行流水单摔在桌上。
她先是惊慌,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爸妈在老家的房子太旧了,前年下大雨时屋顶都塌了一角。弟弟说要帮爸妈在县城买套小两居,我就..."
"你弟弟?"我冷笑,"你确定钱是用来买房,不是又去赌了?"
"不是的!真的是买房!"她急忙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房产证的照片,"你看,这是上个月刚拿到的房产证,写的是我爸妈的名字。"
我接过手机,仔细查看那张照片。确实是一份新房产证,但这并不能平息我的怒火。"为什么不跟我商量?那是我们共同的积蓄,是我们孩子未来的学区房钱!"
"我...我怕你不同意..."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爸妈年纪大了,住在那么偏远的农村,我不忍心..."
"那我父母呢?"我猛地拍桌而起,"我爸心脏病刚做完支架,我妈腿脚不便,我们还得负担他们的医药费,你全都不考虑吗?"
"可你父母在城里有房子啊,我爸妈在农村那么辛苦..."她抬头反驳。
我气极反笑:"好啊,原来在你心里,只有你的父母值得关心,我的父母就活该受罪?我们夫妻一场,你居然背着我做这么大的决定,还瞒了我这么久!"
她开始抽泣:"你不理解我的难处...我弟弟逼我的,说如果不帮忙,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姐姐...我爸妈整天以泪洗面,我能怎么办?"
"你弟弟逼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大男人,不工作不养家,整天好吃懒做,凭什么拿我的血汗钱买房?那五十万里有多少是你挣的?大部分都是我的工资吧?"
她突然激动起来:"我怎么没挣钱?我也工作,也有工资!再说了,我照顾家庭,操持家务,难道这些不值钱吗?"
"可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钱全给了你弟弟!"我越说越气,"还有,你手镯呢?是不是也卖了给你弟弟凑钱了?"
她沉默了,这等于默认。我心如死灰,那只手镯是我们结婚时买的,她曾说过会一直戴着,象征我们的爱情。
"我决定离婚。"我冷冷地说,"你背叛了我的信任,我们没法继续了。"
她猛地抬头,眼里充满惊恐:"你...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离婚!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晚了。"我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明天我就去办离婚手续。"
她跟在我身后,哭喊着:"你太无情了!我做错了事,但也是为了我父母啊!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地看着她:"冷血?是谁先背叛了这个家庭?当你瞒着我给你娘家买房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断地打电话给我的父母、朋友,说我因为她给父母买房就要离婚,说我冷酷无情,不孝顺老人。我的父母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原谅她,说人都有为难的时候。
但我无法原谅。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信任的彻底崩塌。一段婚姻,最重要的不是金钱多少,而是彼此的尊重和信任。她的欺骗和背叛,已经让这段婚姻失去了继续的基础。
一周后,王强突然找上门来,劈头盖脸就骂我小气,不顾亲情。我冷笑着看他:"亲情?你知道什么是亲情?五十万买的不是房子,是你这个小舅子的良心!"
他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威胁说:"你要是敢跟我姐离婚,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
我毫不畏惧:"随便你们怎么想,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办理离婚手续那天,她父母也来了,老两口跪在民政局门口,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路过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拍视频,有人指指点点。我站在那里,感到无比的荒谬和心酸。
最后,还是她把父母扶起来,哽咽着说:"爸,妈,别这样...是我做错了事,怪不得他..."
回到家,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百感交集。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我因为妻子给娘家买房就提出离婚,确实显得冷血无情。但婚姻的本质是什么?是互相尊重,是坦诚相待。
我拿起手机,翻开妻子的朋友圈。她发了一条动态:"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真心付错了人。"下面全是安慰她的评论,说我不值得她这么好的女人,说我铁石心肠。
我苦笑着关上手机。也许在旁人眼里,我就是那个不懂得体谅妻子,不孝顺岳父母的恶人。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的痛有多深。那不仅仅是五十万的损失,而是一份被亲手埋葬的信任和感情。
窗外下起了雨,我想起她说过最怕打雷,每次雷雨天都要我抱着她才能入睡。不知道今晚,她是否也睡不着,是否也在回想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人生路上,我们都会面临各种选择和挣扎。亲情和爱情,责任和背叛,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课题。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一段没有信任的婚姻,注定无法长久。
雨越下越大,我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思考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许有一天,当伤痛平息,我会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此时此刻,我只想静静地坐在这里,让雨声填满心中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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