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开国上将叶飞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最小的女儿叶之枫,因泄露国家重要机密和收受贿赂,被依法逮捕。
这位身经百战、以治军严明著称的将军,沉默良久后,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家教还是薄了”。
那么,叶之枫为何会走上这条错误道路?叶飞将军又有哪些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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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将军
要理解叶之枫的抉择,得先看看她走过的路,作为叶飞将军的女儿,她成长于一个有着铁律般家规的环境里。
叶飞对子女有著名的“约法三章”:立足国内成才、不利用父母关系经商、不为私利与海外人士拉关系。
他以身作则,晚年有港商想赠他奔驰轿车,他断然拒绝:“国家给我什么车就坐什么车,” 他的长女叶小楠申请调动工作时,叶飞特意叮嘱“不能去与我有关的任何单位”。
然而,叶之枫的成长轨迹,与在风沙中磨砺的姐姐叶葳葳(被分配到青海德令哈)有所不同。
她更早展现的是艺术天赋,1971年,她因绘画结识了大师启功,得其点拨,自此潜心习画八年,从工笔转向写意,如果人生沿着这条轨迹发展,她或许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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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全家福
转变发生在1979年,叶之枫调入国家经济委员会机械进出口司,后来担任技贸结合处副处长。
这个职位在改革开放初期,掌握着稀缺的进口物资审批权,例如当时炙手可热的进口汽车指标,相关预算和底价都属于国家机密。
1984年,叶之枫在广交会上结识了某外贸公司的职员张常胜,张常胜投其所好,以谈论书画为切入点,迅速拉近了关系。
1984年11月至1985年4月期间,叶之枫屡次把国家专项进口汽车的关键机密,经由张常胜透露给外商,此行为严重危害国家利益与安全。
她甚至利用职权,在谈判中向外商施压,迫使中方公司接受不利价格,作为回报,她收受了彩电、录像机、港币和人民币等贿赂,折合两万五千余元,她的行为,直接导致国家在谈判中陷入被动,经济损失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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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1986年3月,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不公开审理,判决书指出,两人犯罪情节特别恶劣,危害特别严重。
张常胜被判处死刑,叶之枫因泄露国家机密罪和受贿罪,两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
最高人民法院在核准判决时认为,这是当时“发现受贿数额最大的罪犯之一”,依法严惩对维护国家利益“有积极意义”。
叶飞将军的治家之严,并非虚言,他是一位从枪林弹雨中走出的“铁腕”统帅,他是新中国唯一具有双重国籍(中国和菲律宾)的开国上将。
年少时便在闽东领导革命,创建根据地,在抗日战场上,他指挥了夜袭浒墅关、突袭上海虹桥机场等著名战斗,令日寇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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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和陈毅
解放战争时期,他与王必成、陶勇并称“叶王陶”,是华东野战军声威赫赫的虎将。
这样一位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在生活中“拒腐蚀,永不沾”的将军,为何在最挂念的家庭防线上,感受到了“薄弱”?这恰恰揭示了改革开放初期,社会环境剧变带来的全新挑战。
叶飞的家规,本质上是革命年代“不搞特殊化” 精神的家庭化延伸,它防范的是旧式的特权思想和官僚做派。
他要求子女像普通百姓一样生活、奋斗,但当历史进入八十年代,考验不再是“坐不坐吉普车”,而是变成了如何面对“港商西装革履的饭局”,如何辨别包裹在“书画艺术交流”外壳下的利益陷阱。
叶之枫的失足,关键可能在于,她带着一种相对单纯的文艺气质,进入了当时最复杂的经济领域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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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准攀附关系”的教诲,或许让她警惕直接的权钱交易,却未能让她洞察到,在“谈笑有鸿儒”的雅集背后,可能隐藏着更精密的围猎。
她对张常胜的信任,起初建立在共同的“艺术爱好”上,这种“非功利”的假象,或许麻痹了她的警觉。
当她“随口一说”泄露出关键数据时,甚至可能没有瞬间意识到这等同于背叛了父亲的底线和国家的法律。
家规塑造了她的道德观念,但并未赋予她在全新而诡谲的商业环境中,辨识披着羊皮的狼的“社会免疫力”,我们更不应忽略叶飞发出这声叹息时的具体处境,那不仅仅是1985年一个普通的年份。
彼时,叶飞正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兼华侨委员会主任,肩负着极为重要的侨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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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全国有上万户华侨房产被侵占,问题盘根错节,是公认的“硬骨头”,叶飞以军人的魄力扛起这份重任,立下誓言:“归还华侨房产,我要牢牢抓住不放。”
从1983年到1985年,年逾古稀的他亲自奔走于各省市侨乡调研,推动艰难的侨房清退试点,这项工作,关乎国家信誉和对海外同胞的凝聚力,他倾注了大量心血。
可以想象,当他在为国事宵衣旰食、攻坚克难之时,突然得知最疼爱的小女儿,不仅触犯国法,其行为(与港商勾结损害国家利益)在某种程度上,也与他正致力维护的“国家信誉”背道而驰。
这种打击是双重的,作为父亲,他痛心于教育的疏漏,作为一位正在为祖国“团结侨心”而奋战的老战士,他或许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与愤怒,他一生坚守的“公”与“私”的壁垒,竟在家庭内部被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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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家教还是薄了”这声叹息,分量极重,它包含了一位严父的伤痛与自责,也折射出一位老革命家在时代转折点上,目睹旧有经验在新问题面前显得“不够用”时的深沉反思,它不仅仅是说给子女听的,也像是对自己所信奉的那套严格但略显传统的教育方式的审视。
叶之枫最终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在狱中度过了十四年,期间甚至用牙刷和毛巾蘸水,在墙上练习绘画,以独特的方式延续着艺术生命。
出狱后,她隐去家世,潜心作画,并将积蓄捐给福建老区,设立少年书画基金,这或许是她个人的一种沉淀与回归。
而叶飞将军的“叶式家风”,在其大部分子女身上得到了忠实的传承,他的长子叶小宇成了记者,回乡时乘坐的破旧轿车车窗上还贴着胶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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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孙辈也遵循“路要靠自己的本事来走”的信条,踏实工作,这证明,那套严格的家规在塑造正直、自立的品格方面,无疑是成功且必要的基石。
叶飞将军的叹息,之所以至今仍能引人深思,是因为它触碰了一个永恒的话题:家庭教育如何与时俱进?
任何家庭规范,无论多么严谨,都无法预设未来所有的风险。真正的“厚”家教,不仅仅是树立不容逾越的底线,如叶飞将军的“约法三章”,或许更需要赋予下一代在复杂现实中独立判断、坚守底线的智慧和能力,这种能力,需要在真实的社会历练中,通过面对诱惑、辨别是非来逐步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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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用战火淬炼了忠诚,他的子女则需要在没有硝烟的商战与人情往来中,学会同样的坚守。
历史的考卷变了,但“守底线”这道大题,从未改变,将军那声沉痛的叹息,是对过去的总结,更像是对未来所有家庭的提醒:爱之深,责之切,而教之方,需常思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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