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在上古时代各个文明都有交流,远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封闭”。
出土很多相似的陶器、青铜器、壁画、玉器等,都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到底是谁向谁传播,学界吵得不可开交。
商代中原地区使用的海贝,就是钱!肯定不产自本地,从遥远的海洋运过来,光运输就是一大笔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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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觉得,贝壳嘛海边到处都是,古人捡一麻袋不就发财了?
想多了,海贝的渠道自古就被控制得死死的。要特定品种,比如殷墟遗址发现的商代海贝共有10科21种,有青蛤、文蛤、毛蚶、海扇、笋螺、纵肋织纹螺、脉红螺等。
其他地区出土的还有拟枣贝、阿文绶贝、伶鼬榧螺等,涵盖渤海到东南亚地区。
要加工成标准的齿贝造型,运输途中要翻山越岭,可能遇到各种豺狼虎豹。到地方后还有人验证工艺,经过官方认定才能变成货币。
这种事一般人想都别想,从中原到海边至少几百公里,能不能有命抵达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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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币的计量单位是“朋”,主流说法是10枚贝币为一朋。
购买力有多强?以著名商代女将军,妇好墓中出土的近7000枚贝壳为例。
殷墟出土的“戍嗣子鼎”,铭文中记载了一件事:商王赏赐给贵族戍嗣子20朋海贝,他激动得铸鼎纪念,可见这笔赏赐有多贵重。
再横向对比西周青铜器“卫盉”,里面记载一块玉器价值80朋,而这块玉器能换10块田地。又用价值20朋的“赤琥”(裘服)换取了另外3块田。
这样一平均,妇好墓里的贝币总共700朋,也就是说能买到近百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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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嗣子鼎
这还是对比西周中期已经贬值的情况下,毕竟随着时间推移,出现的金属货币价值更高。
更早的购买力确实强,西周早期青铜器“叔德簋”铭文记载,周成王赏赐叔德十朋海贝、十个奴隶和一百只羊。
贝壳能和奴隶、牲畜并列,说明它的价值相当高。商周时期,“贝”字频繁出现在甲骨文和青铜器铭文中。
可以推测出,殷商早期一朋贝币就能买到几亩田,到西周后期出现通货膨胀。也就是说当时有越来越多的人,通过贸易甚至去海边冒险,获得大量贝壳,当然身份肯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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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滇国•骑士贮贝器
春秋战国时期贝币逐渐减少,各种刀币、布币和早期方孔钱登上舞台,这些铜钱串起来一大串,比贝壳串起来更方便。
直到秦废贝行钱,贝币退出历史舞台,但只是在中原王朝不见了。云南地区的“古滇国”,就是小说里信奉“巫术”的那个神秘国家。
那里出土了大量汉代时期的青铜“贮贝器”,非常精美,就是专门用来储存贝壳的。
后来这个国家消失了,据说是被赶到了东南亚。但在云南怒江一带的偏远地区,很多少数民族把贝币一直使用到民国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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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地资料记载,一枚贝币可买一碗凉粉或一碗白酒、50枚就可以买一头猪!直到新中国后才彻底退出流通。
而在国外同样如此,印度、西非、美洲、东南亚部分地区,一直用到19世纪左右,比如著名的印第安人。
更牛的是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个太平洋岛国在2019年宣布,贝壳依然是新不列颠省东部的法定货币!贝壳的生命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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