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来听于适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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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处在一个双重地带——在电影里，他被塑造；在音乐里，他塑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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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银幕上，观众第一次记住于适的脸，大多是在《封神》里——一匹白马飞驰而过，少年姬发转头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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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非科班出身的于适从全球15万人的《封神三部曲》海选中脱颖而出，经历24周封闭训练，每天14小时的高强度“六艺”课程（马术、射箭、武术、古乐等），最终拿下姬发一角。导演乌尔善看中他身上“少年感与雄性力量并存”的特质，而于适则将运动员的坚韧注入角色——为呈现姬发策马回西岐的经典镜头，他在新疆片场连续5天凌晨化妆，等待日出时分的5分钟最佳光线。

但《封神》的拍摄结束后，并没有很快上映。有近5年时间里他几乎没有戏拍，鲜少公开活动，处于接近沉默的状态，为了度过这种沉默，他就像训练营时期一样，每天跑去健身房锻炼。他对自己相信的事情很有耐心。或者像他所说，潜龙勿用。潜伏在水中，积蓄力量以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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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夏天，《封神》的票房突破26亿，于适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各种头版头条上。

“我觉得姬发让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信念感。”他在一次采访里说，“你必须信这件事是真的，不然别人就不会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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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在2024年，于适带来了另一个角色，电视剧《我的阿勒泰》里的哈萨克青年巴太。为了饰演巴太，他深入新疆牧区3个月，学习哈萨克语、驯马、挤奶，甚至担任剧组骑射指导。他刻意不洗手、暴晒出高原红，用粗糙的皮肤和皲裂的嘴唇传递游牧生活的质感。

在那里生活时，于适发现牧民没有因为生活艰苦而一脸怨气，“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更幸福”。最终，他也带来了这样一个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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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并不是科班出身，很少谈论技巧或方法论，反而更常用“感受”这个词。感受，意味着穿过虚构的外壳，进入真实的人物内心；不是站在角色外面，而是融入环境里面。

在银幕之外，于适把音乐当作一件必须去做成的事。

在他的记忆中，音乐最早来自家中那台老旧的CD机。那时他还没上小学，每天早晨吃早饭时，大概有半个小时时间，父亲一边准备上班，一边放任贤齐、郑钧的专辑，还有蒙古族民歌合集。电视播放着附带的MV，他在餐桌边看，洗漱、吃饭的时间，也都伴着这些旋律。这是他童年特有的“晨曲”：黑白的影像、摇摆的节奏、父亲的背影，还有窗外的阳光。

于适被那些旋律和画面深深吸引，觉得“好听”“有意思”。他的家人几乎都爱唱歌，姥爷是当地老年演唱团的团长，常带他去社区演出；奶奶喜欢听京剧，母亲嗓音好，父亲是个“歌迷”。音乐在这个家庭中不被郑重谈论，却渗透在日常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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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三岁时，于适在家里翻出一把旧吉他，“特别老的琴”。那时他的哥哥也喜欢音乐，常买CD、看现场录像。有一次，他们放了一张Beyond的专辑——是黄家驹的演唱会版本。连粤语都听不懂的他，却仍觉得旋律“直击心灵”。舞台上的灯光与鼓点更是把他彻底迷住了，他觉得“这群男人真帅”，甚至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像他们那样，拿着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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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第一次学吉他开始，于适就开始自己写歌、自己唱。

“做专辑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他说，“宿舍里别人点歌，我一般唱的都是我自己写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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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写歌是在14岁。那时候于适刚学会吉他最基础的4个和弦。“我就那么突然哼出一个旋律。觉得挺好听的，就记下来了。”那是一首给自己的歌——一个少年在运动场上流汗，想着明天要再跑得更快一点。“当时我觉得这首歌特别励志，挺鸡汤的，现在看有点幼稚。”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他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变成音乐。

因此在他看来，写歌不只是技艺，而是一种“自我整理”的方式，带着明显的自学与现场实验的痕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乱，很多情绪堆在一起，不知道从哪说起。写歌就像是在心里整理抽屉，你得一个一个拉出来看看，哪一个是能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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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表达”和“讲故事”。他在讨论音乐的力量时，把真正打动他的音乐定义为“像讲故事一样把歌词内容讲给你听”。所以他并不刻意训练自己的声音，声音本身就是一种姿态；也不急于把作品定型，他更喜欢让音乐保持开放的形态——录音棚里的版本，对他来说只是被固定下来的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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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喜欢在不同的场合演绎同一首歌，有时是安静的不插电版本，有时是加上节奏和电声的改编：他认为这些变化让歌曲拥有了生命力，也让表达变得更真实。录音棚的版本不过是其中一种选择，是他希望更多人能听见的那一个。

这是一种独立音乐的姿态，不讨巧，不急于取悦，也不轻易重复。在于适的听觉景观里，独立音乐确实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比如周云蓬，比如万晓利，这也塑造了他对创作态度的偏好。与此同时，他理解流行音乐的传播力量，“艺术和商业要有平衡。”他说，“不能只管自己，也不能完全看别人想听什么。要在中间找到那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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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把这看作妥协，而是一种更成熟的创作态度。“我希望能做出兼顾艺术和商业的作品。比如，我写的词和想法要真诚，要有我自己的内容，但编曲上我会考虑听感。”

从今年8月开始，于适慢慢发布了他的首张专辑《适诗》中的歌曲。它并不试图以宏大的叙事或强烈的情绪去抓人，而是以一种近乎素朴的方式展开，每首歌都像一段被记录下来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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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在采访中说，他很看重歌词的写作，在每一个字和每一个词之间，找到理解与留白中间的那个平衡点，“我都是奔着‘诗’去写的”。

《悬停的箭选择垂直》像是一个既在讲述别人、又在对自己说话的声音。它没有押韵，也不遵循流行歌词常见的段落句式，而是更接近散文诗——句式自由，语义连贯。于适在其中写道：“世界无法掌握可是你能够掌握自己/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像是在写一份持续的自我辩证，接受不可控的世界，承认有限、仍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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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之歌》则拒绝了一切夸饰，将愤世嫉俗和生命轮回并置。燃烧、熄灭、青烟这些词反复出现，构成了一种循环的节奏：生命燃起、耗尽、升腾、消散，留下了时间存在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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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青烟之歌》是在谈生命的消散和循环，那么《蚂蚁之歌》写的就是生命在混沌中的觉醒。“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谚语被放置在流行歌曲中，让所有的自省都指向同一个荒诞的核心——人类自以为的理性在更宏观的视角下是可笑的。

或许写歌也像一场内心戏的排练，它们被哪些人演绎，在什么样的天气里出现，最终被多少耳朵听见，谁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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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于适常说，音乐像水，遇见不同的形状就会呈现不同的波纹。

这种对流动、平衡与真实的理解，贯穿了他自己的创作生涯——无论是民谣、摇滚，还是更自由的编曲实验，他都在试着回到那些“早晨的CD”带给他的最初感受：自然、真诚，不经意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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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内容收录于《世界时装之苑ELLE》25年12月刊，杂志购买可点击文末左下角“阅读原文”。

摄影：小刚

造型：李润浩

化妆/发型：小七（好多好事）

采访/撰文：格林

编辑：JIAWEI

设计：PP

联络编辑：SISSI CHEN

模特妆发：SMALLBIRD

制片：嘉莉

美术：HAN LAM

摄影助理：小飞

时装助理：张智ELIJAH、周宁、晓红

美术助理：山椒

模特：林添桂、杨俊炜、李嘉伟、张群力、章石千、涂龙江、樊浩森、林泳智、吴越、陈钰今

场地：MAX星片场

器材提供：深圳PARA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