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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砾文作品的创作语言以景德镇的“碎片美学”为核心,而我们同样希望打破对非遗技艺、设计概念的宏大的叙事,着眼于他最点滴的日常手作“碎片”,用 PLOG 的形式记录下他的创作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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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砾文
服装设计师、陶瓷艺术家,将非遗工艺“薄胎瓷”融入可穿着陶瓷面料设计的研发。
与视频日记 VLOG 类似,PLOG 是用图片来记录生活——就像是“生活碎片”,比起视频而言,图片这一媒介更具随拍随写、随想随发的特性。创作者用 PLOG 记录下灵感点滴与高光时刻,这对日常最微小记录、创作的坚持,对最纯粹质朴“手作人”身份的坚持——日复一日“生活碎片”拼凑出来的,才是让一个品牌、一种创作可持续下去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想谈论的“创作长期主义”。
创作者的灵感创作“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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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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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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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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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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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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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og 6
LOFFICIEL特别专题纪录:
设计师梁砾文手作日常
梁砾文的“长期主义”金字塔
刚办完米兰时装周第一场个人展览的梁砾文,当晚仍坐在沙发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编辑着摄影师拍摄的图片,疲惫但兴奋。此次个展在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宫殿 Palazzo Giureconsulti(朱雷康苏丹宫)内举办,由梁砾文的导师 Sara Maino 策展,集聚了他成为陶瓷时装设计师以来创作的十二件最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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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砾文 2025年米兰时装周个人展览
梁砾文清楚地记得,展览当天来了超过一千四百三十个观众,包括他在米兰的老师和同学们。他从早上七八点布展到逐一接待来客至晚上七点钟,大脑已经快要“爆炸”。梁砾文觉得自己就像一台复读机,一遍遍地向那些不理解这些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人们解释中国的薄胎瓷工艺。“不过开心的是,虽然我觉得筹备这次个人展览比我八月份在景德镇办秀还要累,但米兰对文化的包容性很强,他们很尊重我们的东西,我感觉有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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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镇到米兰,梁砾文花了两三年。“我今年一整年都很狼狈。”他苦笑着说。自从国内主流媒体对梁砾文的陶瓷服装进行报道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江西本地媒体找到他,包括家乡政府也提出可以给他提供一个免租金的实体店铺。面对一股脑涌来的机会,梁砾文甚至都来不及一一细想,他不好意思地说,本想趁着采访好好整理下仪容仪表,但实际上他忙到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他当然希望有一家能做自我表达的实体店,但实体店终归要以销售为目的,而他自己其实到现在也没有销售什么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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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曾问他,为什么不做商业产品?对此,梁砾文有自己的一套规划。他深受时装品牌 Schiaparelli 商业策略的影响,Schiaparelli 在前期仅创造渴望,直到几年后才推出产品。他也希望参照这条路线,在前两三年以创作陶瓷裙为主,继续探究视觉性的东西。这条路很漫长,但梁砾文的思路清晰,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长期践行的“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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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字塔顶端的第一梯队,是他用于输出视觉语言的创作,即陶瓷服装,这部分将是个人品牌 LIWEN LIANG 的 DNA;第二梯队则是由陶瓷衍生出来的产品,比如正在研发的陶瓷包袋、陶瓷短裙、甚至是针对娇小女性做的小罩杯陶瓷胸罩等;第三梯队就是成衣部分,但这部分梁砾文不急,他不希望成衣过早地出现,稀释品牌的核心文化。
他心中的“可持续”
梁砾文希望,
经他“重塑”的薄胎瓷可以延续古老的生命。
“我之前一直说我是新锐设计师,
但现在我觉得我是新锐文化设计师!”
目前,梁砾文用来制作陶瓷服装的瓷片,薄度已经稳定在零点四毫米。但为了制作一件陶瓷服装,他需要从零开始,烧制成百上千片六厘米乘以六厘米的方形瓷片。等到瓷片烧制完成后,再将其粘贴到服装上碾碎,随后进行下一步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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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为的“塑造”后再“破坏”,是否与我们常说的可持续理念相悖?作为设计师本身,是否曾对可持续的诠释产生过内心的挣扎?听到这个疑问,他及时地给予了回应。“不会不会,你看我有做过一件红色的背心,它其实是用我在第二个系列做的裙子拆掉重做的。我的所有陶瓷设计都可以拆了重做,包括我使用的面料很多都是回收材料或者被工厂废弃的瑕疵品,在材料上这是我坚持的环保可持续。”同时,他在常规可持续表达上继续延伸,在文化层面上,他想实现另一种维度的“可持续”——通过将中国的景德镇传统薄胎瓷制作技艺、玲珑釉配制技艺等非遗技艺融入服装,寻找更多沿用、创新传统工艺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中国的文化,这是他如今更加倾注心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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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砾文的记忆里,小时候家中有个薄胎瓷花瓶,节日时年幼的他曾给母亲买了一束花,原想将花瓶灌满水用于插花,结果水还未装到一半,瓶子就因水压过大被撑爆了。“因为薄胎瓷太薄了,它更多是起到装饰的作用,并不是日常用品。”而他如今在做的陶瓷服装,相当于拓展了薄胎瓷的实用性,虽然陶瓷服装并不适合在日常穿着,但它本身是具备展示和宣传功能的,代表着一种文化输出。梁砾文希望,经他“重塑”的薄胎瓷,可以延续古老的生命,“它是文化的传承和可持续,我想多强调我是中国设计师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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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时,梁砾文的话很密,自他到国外求学至今,一路经历的曲折让他的分享欲极强。在英国,他遇到过打压,遇到过不公平对待,面对那些“拿来主义”和明目张胆的“文化挪用”现象,梁砾文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愤懑。他觉得,就是因为这些现象依然存在,他更应该做中国文化的东西。每次在国外做展示,他都会强调来自中国的技艺,别国不能“拿走”。他笑说自己的性格有点反叛,别人越不让自己做,他就偏要做。而这种“刚”到底的心态,也成为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文化输出的愿望成为了我的动力,我想让大家了解我,了解中国文化。我之前一直说我是新锐设计师,但现在我觉得我是新锐文化设计师!”
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梁砾文虽然具备深耕某项技艺的匠人精神,
但他并不想被框定在单一身份里,什么都想试试。
或许是这种带有探索、钻研精神的“犟”,
才让他的创作步履像永动机般可持续。
和其他家庭的长辈不同,家中三代从事陶瓷工作的梁砾文父母,并没有期望孩子传承家族技艺,而是希望他能远离高温的窑口和繁重的体力活,安安稳稳地到学校当一名教师。但他完全不想,梁砾文回答得实诚。“说实话,我自己都还没完全发光呢,我怎么去栽种祖国的花朵?我得先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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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正在做的工作,他规划得比想象中的长远。梁砾文说,自己不是很想做新锐设计师品牌,他想做更多。比如他正在给陶瓷面料申请国家级发明专利,等申请下来以后,或许他可以出售版权给跨行业的客户,届时,服装只是其中的一个媒介。它可以作为原点,让陶瓷面料持续向外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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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梁砾文想通过创作讲述的第一个故事,在已有的陶瓷服装上已经讲述完毕了。“关于泥坯如何成为陶瓷的故事,这个部分我该讲的已经讲完了。”至于接下来的系列,他想往人的自我方向探索——有关性和人性的主题,比如,人的自我掌控感以及人性深处脆弱的一面又一面。早在伦敦时装学院求学时期他就已萌生了与此方向有关的想法,只是没有机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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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的创作汇聚至今,梁砾文的名字已经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当我们以为,“被关注”已经让他走出景德镇,跨越千万里到达远方时,他却平静地认为,自己的创作之路还没有开始。“我现在还在原地踏步。虽然已经获得了很多支持,但是我的生活还没有到达下一个阶段。我毕业时在做什么东西,我现在还是在做什么东西。”梁砾文在时装设计师这个身份上,已前前后后做了十多年。他觉得未来自己也许会换一个身份,比如成为一个企业家、艺术家,去做面料经销商或者是室内设计师等等。“时装设计是我热爱的事情,我会做到死。但我想探索更多的身份,等时机成熟时我会逐一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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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砾文虽然具备深耕某项技艺的匠人精神,但他并不想被框定在单一身份里,什么都想试试。或许是这种带有探索、钻研精神的“犟”,才让他的创作步履像永动机般可持续。
毕竟,在他的心里,人生的下一步,永远“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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