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吵架后我摔门离开，却在公园长椅上遇见改变我后半生的人

那天晚上我摔门出去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

十一月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但比起刚才在家里那些话，这点冷算什么。我们吵的是老问题——他妈要来住，我说家里地方小，他说那是他妈。我说我知道是他妈，但我每天上班回来还要伺候老人家的起居，周末也别想清静，他就说我自私。

自私。结婚七年，这个词他说过不止一次了。

我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收银员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大概是注意到我眼角还挂着泪。我接过烟就走，也不在乎形象了。三十五岁的女人，哭起来本来就不好看。

公园就在对面，晚上十点多，还有几盏路灯亮着。我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手机响了几次，都是他打来的，我没接。第一支烟抽到一半，有人在旁边坐下。

是个女人，六十岁左右，穿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没看我，只是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慢慢喝了一口。

我们就这么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大概十分钟，她突然开口:"你老公打你了？"

我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那还算不错。"她把保温杯递给我，"喝口热水吧，你嘴唇都紫了。"

我接过来，真的很烫，但是舒服。我说谢谢，她摆摆手:"我儿子结婚那年，我也在这张椅子上坐过。那时候这公园刚建好，椅子还是新的。"

我没接话，她也不介意，自顾自说下去:"儿媳妇不喜欢我，当着我面跟我儿子说，要么让我搬出去，要么她搬。我儿子选了她。"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就搬出去了。"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租了个一居室，自己住。开始还觉得委屈，后来发现，一个人住也挺好。"

我把保温杯还给她:"可您是长辈啊。"

"长辈怎么了？长辈就该让人伺候？我又不是废人。"她看着前方，"你知道我现在每天干什么吗？早上去老年大学学画画，下午跟姐妹们打牌，晚上回家看书。我儿子每个月给我三千块生活费，我自己还有退休金。日子过得比以前舒坦多了。"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脸在路灯下看得很清楚，眼角的皱纹，嘴边的法令纹，但神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自在。

"你不恨他们？"我问。

"恨过。"她很直接，"恨了大概半年吧。后来想通了，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不是为了晚年跟他们住在一起互相折磨的。我要是死皮赖脸住下去，三个人都难受。现在这样，逢年过节见一面，大家都客客气气，挺好。"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家里，婆婆打来的那通电话。她在电话里哭，说自己一个人住害怕，说儿子不孝。我老公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挂了电话就开始说我。

"可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他是您儿子啊。"

"是啊，是我儿子。"她把保温杯收起来，"所以我更要活得像个人样。我要是天天哭哭啼啼，靠着儿子过日子，他表面孝顺，心里指不定怎么烦我。现在我自己过得好好的，他反而更尊重我了。"

她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姑娘，你记住，这世上没有谁非得为谁牺牲。你老公的妈是他妈，不是你妈。你要是不想伺候，就别伺候。日子是你自己的，不是演给别人看的。"

说完她就走了，脚步很稳。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突然觉得，这个陌生人说的话，比我妈这些年的劝慰都有用。

我在长椅上又坐了半个小时。手机还在响，这次是我妈打来的。她说我老公给她打电话了，说我离家出走。我妈在电话里急得不行，让我赶紧回去，说女人要懂事，要顾大局。

我挂了电话，点开微信，给我老公发了条消息:"你妈来住可以，但我不伺候。你自己照顾她的起居，做饭洗碗这些也你来。如果你做不到，就让她别来了。"

发完我就关机了。我知道回去又是一场架，但至少这次，我不会再妥协。

那个女人说得对，日子是自己的。我可以爱他，可以体谅他，但我不欠任何人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生。三十五岁才明白这个道理，不算晚。

我站起来，外套还在家里，但不冷了。走回小区的时候，我想起那个女人说的那句话——"我要活得像个人样"。这话真好。简单，直接，不矫情，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我推开门，他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我没说话，直接走进卧室，拿了外套，又走出来。

"你要去哪？"他问。

"不去哪，就是拿件衣服。"我看着他，"你考虑好了没有？我刚才发的那条消息。"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再跟我妈商量商量。"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一次说不清，那就慢慢说。但底线，我守住了。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