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话讲“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清朝皇帝们有个心病,那是至死都没解开。
这个病根儿,就是怕汉人摸枪杆子。为着这个心魔,他们硬是亲手把火器科技这棵苗给掐断了,最后把整个王朝送进了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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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在入关前,对火器可是门儿清。当年跟明军打仗,没少挨红衣大炮的轰。皇太极那会儿特别精明,缴获了明朝的火器就当宝贝,重金招揽投降的明军炮手,加紧仿制。要说他们不懂火器厉害,那可真冤枉他们了。
问题出在坐稳江山之后。
这心里头那杆秤就开始歪了——八旗靠的是弓马骑射得的天下,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更是维持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底气。您想啊,火器这玩意儿,练三个月的新兵蛋子,拿把好枪就能撂倒练了十几年骑射的老兵。这要是汉人都装备上先进火枪,八旗的武力优势不就成窗户纸了?
所以“骑射乃满洲根本”成了祖训,成了谁也不敢碰的政治正确。从这个念头一起,大清朝的火器发展就走上了一条歪路。
首先就是对民间火器往死里管。从顺治到乾隆,一代比一代管得严。核心就一条:严禁私藏、私造鸟枪、火炮。雍正年间规定,民间已有的鸟枪必须上交官府登记,美其名曰“防盗防贼”,实则是把可能威胁统治的民间武装先缴了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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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乾隆三十九年,山东王伦起义可把老爷子吓坏了。他觉得这就是民间枪太多惹的祸,下令全国大搜枪。山东、河南、直隶这些地方重点关照,官差挨家挨户搜,管你是猎户防身还是地主看家护院,见枪就收。光山东、山西、河南三省就收了一万多杆。
这么管,表面上是稳当了,可带来的后果却是要命的。最直接的就是民间火器研发的土壤彻底没了。
明朝中后期,民间造枪造炮的匠人不少,技术交流、工艺改良都在民间悄悄进行。到了清朝,私造火器是杀头的大罪,谁还敢研究?手艺失传,技术停滞,整个社会的火器创新能力就像被抽干了水的池塘,慢慢就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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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自己的火器制造也是问题重重。上下下骨子里还是迷信骑射无敌,把火器当成“奇技淫巧”,是补充,是不得已才用的玩意儿。练兵考核,重点永远是弓箭、马术、刀法。士兵升官发财不靠枪法准不准,谁还下苦功夫去练?结果很多兵连装填瞄准都整不利索。
更糟的是贪腐横行。造枪炮的银子,从工部、内务府到下面的作坊,层层扒皮,真正用到材料工艺上的所剩无几。道光年间,沿海新铸了59门炮,试射时炸了三门,坏了三门。为啥?造炮的好铁不能有杂质,可为了省钱,杂质多得像撒了芝麻。
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真正把大清埋进坟墓的,还有一些更阴的“软刀子”。
头一把软刀子是战术思想僵化。清军的战术还停留在努尔哈赤时代,核心就是骑射、冲锋、肉搏。八旗将领觉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叫真本事,火器声震天响,不够勇武。鸦片战争时,面对英军的战舰排枪,清军将领想的还是怎么靠上去跳帮肉搏,结果船边都摸不着就被打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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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关天培这些明白人急得跳脚,主张买西洋船炮、改革战术。可朝廷里那些“骑射祖宗”们嗤之以鼻,觉得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根深蒂固的傲慢,把前线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教训当成了耳旁风。
第二把软刀子是闭关锁国下的无知自大。从康熙到道光这一百多年,欧洲正经历工业革命,燧发枪普及了,后膛枪都冒头了,火炮越打越远、越打越准。大清却关起门来做天朝上国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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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3年,英国派了规模庞大的使团来华,名义上是给乾隆祝寿,实际上是想通商、展示实力。船上装着最先进的加农炮、连发步枪,甚至热气球模型。
可乾隆和大臣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洋人磕头姿势标不标准上,对人家带来的先进武器瞅了两眼,评价是“谅无大用”,说“天朝无所不有,无需尔国置办物件”。
主动送上门的技术窗口,就这么被磕头礼仪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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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把软刀子最厉害——腐朽的官僚体系对任何变革的疯狂阻挠。整个官僚系统就像台锈死的机器,你要它动一动,比登天还难。
比如说引进西洋技术,仿制新式枪炮。这事归工部、内务府管,他们早就靠着传统作坊的贪腐链条吃得满嘴流油。造一门炮,十两银子的料报一百两的账,中间九十两大家分。你要搞新式制造,买洋机器,请洋技师,成本高、流程透明,贪腐空间就小了,这帮蛀虫能答应?
再说练兵改革,你想按西洋法子训练新军,搞火器操练,那些靠骑射起家、靠祖宗荫庇爬上来的八旗贵族、绿营将领们能答应?他们的一身本事不就废了?地位不就受威胁了?
所以,任何触及既得利益的改革,最终都会在官僚系统强大的惰性面前无声无息地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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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看,清朝火器的落后,禁枪和制造差只是表象。根子在于这个政权从骨子里害怕变革,为了维护少数人的特权统治,不惜禁锢民间活力;沉迷于骑射无敌的祖训,拒绝睁眼看世界;被庞大腐朽的官僚系统绑架,丧失了自我革新的能力。
当欧洲列强拿着工业革命的成果、更先进的火器叩开国门时,清朝手里攥着的不只是过时的鸟枪和炸膛的土炮,更是一套早已锈死、无法应对任何挑战的祖传老机器。火器的落后,不过是这个庞大帝国系统性腐朽的一个最刺眼、最血腥的注脚。
一个害怕人民、拒绝进步、固步自封的政权,哪怕曾经再强大,也终究会被时代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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