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北看着我,嗤笑一声。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拿到一张好牌就得意忘形、不知死活的蠢货。
“好啊,既然姜小姐主动开口了,那就说说看,你想加什么码?”
我迎着他戏谑的目光,指尖在面前黑桃A上轻轻一点:
“澳市新区码头的项目,沈氏占股百分之五,姜氏占股百分之三。”
“我想拿姜氏这百分之三,赌你沈氏那百分之五。”
“如何,沈少?”
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姜念疯了吧。那可是新区码头!不止沈、姜两家,连同几个大家族耗费巨资争夺了数年的战略项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赌出去了?”
“难怪沈少不愿意娶她,姜家怎么出了这种蠢货!”
“啧啧啧,姜老爷子拿命换来的家业,被姜念当成婊子的裤腰带一样随便押注。我要是他,气得从骨灰盒里爬出来掐死这个畜生!”
……
沈墨北抚掌,几声脆响将全场的嘈杂声压了下去。
“好,很好!姜小姐既然这么有‘魄力’,我沈墨北岂有不跟之理?”
“我跟!”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白晚瑶。
“妹妹,沈少跟了。”
“那你……跟不跟?”
白晚瑶咬了咬唇。
她一个假千金,我母家姜氏的财产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父亲白守成又是个倒插门。她拿什么跟,那三千万的初始筹码,已经是她见过最多的钱了。
她张了张嘴,只能求助般地看向沈墨北。
沈墨北自然不愿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受委屈,立马开口道:
“晚瑶,你尽管开口。无论你出什么码,我都……”
“沈少慎言!”
我骤然抬高了音量,冷着脸打断了沈墨北未尽的话。
“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赌局,您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
说完,我垂下头,慢条斯理地转动着中指上造型古朴的戒指,这是沈家未婚妻的象征。继续补充道:
“妹妹,别担心。”
“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知道你没有这么厚的家底,拿不出对等的赌注。”
我顿了顿,直接将那枚戒指从中指上褪了下来。
“嗒”的一声,扔在了筹码池里。
“不如这样,我加注——沈家儿媳的身份。”
“就赌你,当众承认,你根本不是什么白家义女、更不是白家错认的假千金。而是白守成和保姆,趁着我母亲怀孕,偷情生下的私生女。”
满场哗然。
白晚瑶更是脸色一白。气得拍桌而起,朝我嘶吼道:
“你胡说八道!”
“我是父亲认的义女。你就是嫉妒父亲偏心我,在这里血口喷人!”
“墨北哥,你别信她,她就是在污蔑我!”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沈墨北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这个身份。当年他就是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兄弟,逼得不得不得离家五年磨砺。
人都差点死在海外,幸得位神秘的师父相救,最后才能回到沈家夺回一切。
沈墨北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对着暴怒的白晚瑶轻喝了一声:
“坐下。”
然后转而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警告: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我迎着沈墨北的目光,好像半点没感受到威压。
甚至还能歪了歪头,轻笑道:
“妹妹,赌注而已,稍安勿躁。”
“你要是不敢赌,大可以弃牌。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失了体面呢?”
我轻描淡写的语气激得白晚瑶怒气更甚。
立马回呛道:
“赌,我当然敢跟你赌!”
“我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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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都下了注,荷官继续发第三张牌。
牌面揭开。
白晚瑶得到一张黑桃J。与她之前明牌的方片J组成一对J,明牌的牌面瞬间跃居首位!
沈墨北得到一张红桃8,也能与他之前的红桃10构成同花顺的潜在可能。
而我,只得到一张方片3。与我之前的那张黑桃A组合,牌面散乱,虽然有一张最大的A,但整体潜力看似远不如他们二人。
牌面的强弱,瞬息之间就已经完全逆转。
荷官朝白晚瑶伸手示意道:
“目前所有明牌中,一对J最大,请白小姐率先选择“下注”或“弃牌。”
白晚瑶的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
看了一眼我桌面上那张可怜巴巴的3,差点没笑出声。
张口就是羞辱:
“蠢货就是蠢货。一开始发了张A就以为能笑到最后?”
“难怪父亲不喜欢你。”
随即仰着头,恶毒地看着我:
“姜念,既然你这么喜欢加码,那我们玩点直接的。”
“我拿我身上所有的衣服,赌你身上的。谁输了,谁就一件不剩。光着身子绕着整个宴会厅爬一圈。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姜念脱光了,是个什么货色!”
“敢不敢跟?”
在全场焦灼的目光下,我垂着头,沉默不语。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像是被羞辱得说不出话来,又像是彻底被吓到了,整张脸都透着苍白。
沈墨北原本一直冷眼旁观我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但头顶吊灯的光影一闪,突然觉得我低垂的眉眼有些熟悉。
心神一动,忍不住开口道:
“姜念,你要是现在弃牌。看在你外公姜老爷子的面子上,新区码头那百分之三的股权我可以不要。”
“但是,婚约必须解除!并且你得给我和千瑶,当众跪下,磕头赔罪!”
“这件事,才算过了。”
说完,沈墨北靠在椅背上,语气施舍道:
“姜念,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宴会厅一时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借坡下驴,答应沈墨北开出的条件。
但他误会了。
我肩膀发抖,并非因为恐惧或者屈辱。
而是因为,兴奋。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像白晚瑶这样的蠢货了,居然会主动把命门递到我手上。
我缓缓抬起头。
在心中又飞速地推演了一遍牌局上的所有结果,确认了那个必然的结果。
很好,一切都没有任何缺漏。
“我跟!”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落下。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沈墨北和白晚瑶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沈墨北更是直接了当地嘲讽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半点不在意,静静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语气玩味道:
“沈少,我的注,已经下了。”
“既然你要我跟你磕头谢罪,那我就拿这个跟你赌。我要是赢了,从今往后,你再也别打着什么“深爱师父”的旗号,找白晚瑶这种垃圾货色当替身恶心人。”
“你这不是报恩,这是报仇呢!”
一听到我质疑他对“师父”的感情,沈墨北瞬间就恼羞成怒。
眼里几乎要喷出过来,厉声训斥道:
“住口,你懂什么?”
“你根本不明白我对师父的感情。一个外人,轮得到你多嘴?”
沈墨北被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也不再顾忌其他。看着我,阴恻恻地说道:
“好,很好!”
“既然你姜念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猛地转向荷官,咬牙切齿道:
“我跟!”
“给我发第四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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