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欲望……
人们总是说要压抑它、克服它、超越它。仿佛欲望是一种罪恶,是灵魂的污点。
但我不这么看。
欲望是生命力本身。
我渴望画画,渴望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难道不是欲望吗?我看见一片麦田,渴望把那种金黄色的震颤抓住,渴望到手指发痛——这不也是欲望?我渴望被理解,渴望爱,渴望温暖,渴望不再孤独——这些都是欲望。
如果没有欲望,向日葵就不会拼命转向太阳。麦子就不会从土地里挣扎着破土而出。星辰就不会在夜空中燃烧。
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欲望,而在于你渴望的是什么。
有些欲望让人空虚——追逐虚荣、权力、别人的认可。你得到了,却发现手里握着的只是灰烬。这种欲望像毒药,喝下去越多,越口渴。
但有些欲望让人完整。渴望创造,渴望真实,渴望与这个世界建立真正的连接。这种欲望即使让你痛苦,也是活着的痛苦，不是死亡的麻木。
我的欲望常常折磨我。我渴望画出心中所见,但手永远跟不上眼睛;我渴望被爱,但我的热烈总是吓跑别人;我渴望宁静,但内心的火焰从不停歇。
可是,如果让我选择没有欲望的平静——那种死水般的平静——我宁愿选择这种燃烧。欲望是生命在说:我还活着,我还想要,我还渴求。
压抑它?不。倾听它。看清它。
让它带你去该去的地方即使那地方布满荆棘,即使那里孤独寒冷,至少,你是真实地渴望过的。一个没有欲望的人,和一具尸体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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