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的最残酷的养老方式，没有之一

我家隔壁住着一对老夫妻，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大爷今年八十高龄，退休工资 8430 元，老伴儿以前是企业高管，退休工资 7240 元。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因为房子问题，儿子们一家只能养一个，现在的情况就是老夫妻要被无情地分开，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商量分开的那天，老两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没说话。大爷手里攥着老花镜，指节都捏白了，最后开口说，去上海吧，老大房子稍微大些，采光也好。老伴儿点点头，声音有点哑，说那我去北京，老二家离医院近，有个头疼脑热方便。其实谁都知道，他们是怕儿子们为难，也怕自己的坚持让对方更难受。

收拾行李的时候，大爷把两人年轻时的合影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包里，又把老伴儿常用的降压药分了一半出来，塞到她的行李箱侧兜。老伴儿则默默地把大爷的羊毛衫叠得整整齐齐，每件衣服里都掖了包樟脑丸，嘴里念叨着上海潮湿，别受潮了。两人谁都没提不舍，就像只是各自出门旅行几天，可眼眶都红得厉害。

分开是在火车站，两个儿子分别来接人。老大要带大爷去上海，老二要接老伴儿去北京，正好是对向的列车。进站前，大爷拉住老伴儿的手，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按时吃药，别省着花钱。老伴儿点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你也是，少抽烟，多散步。列车检票的广播响起，两人被儿子们扶着往不同的方向走，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直到身影被人群挡住。

到了上海，大爷住进了老大家里的小次卧。老大两口子要上班，孙子要上学，家里平时就他一个人。每天早上他醒得早，不敢大声走动，就坐在阳台上发呆，看着楼下的行人，想起以前和老伴儿在老家的院子里一起打太极的日子。中午儿子儿媳不回来，他就自己煮点面条，总觉得没味儿，没有老伴儿做的酱菜好吃。晚上儿子一家回来，话也不多，吃完饭他就回房间，拿起手机想给老伴儿打电话，又怕打扰她休息，往往对着通讯录看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

老伴儿到北京后，日子也不好过。老二家的房子小，她住的房间对着楼道，晚上总听到脚步声。儿媳很客气，每天三餐准时做，但口味偏辣，她吃不了，只能慢慢嚼，假装吃得香。她记性不如以前好，有一次忘了关煤气，被儿媳轻声说了一句，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自己做饭了。每天下午，她都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电梯口的数字，盼着儿子下班，更盼着能接到大爷的电话。

两人终于通上电话是分开后的第三天。电话里，大爷说上海的天气挺好，老大两口子对他很照顾。老伴儿说北京的邻居很热情，经常给她送水果。谁都没说自己的孤单，只一个劲儿地叮嘱对方注意身体。挂了电话，大爷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抹了把脸；老伴儿则把手机紧紧抱在怀里，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过了半个月，大爷感冒了，发烧到 38 度多。老大要上班，只能请了半天假带他去医院，开了药就匆匆赶回公司。大爷躺在病床上，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突然特别想老伴儿，想她以前自己生病时，她整夜守在床边，一会儿摸额头，一会儿递水的样子。他给老伴儿发了条微信，只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已经好多了，让她别担心。

老伴儿看到微信的时候，正在给老二家打扫卫生。她心里着急，想立刻去上海看看，可转头看到狭小的房子，又想起儿子说的房子小住不开的话，只能把念头压下去。她给大爷回微信，让他按时吃药，多喝热水，又给老大打了个电话，反复叮嘱要好好照顾大爷。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

又过了一个月，大爷的身体慢慢好了，可精神头越来越差。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和老伴儿通一会儿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说说当天的琐事。有一次，他在电话里说，梦见两人回到了老家，一起在菜市场买菜，老伴儿还跟摊主砍价，砍了五毛钱，高兴了半天。老伴儿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说她也梦见了，梦见院子里的月季花又开了，大爷在给花浇水。

入冬的时候，北京下了第一场雪。老伴儿站在窗户边，看着雪花飘下来，想起以前和大爷在老家，下雪天就一起窝在屋里，喝着热茶，看窗外的雪景，聊着以前的事。她给大爷打电话，说北京下雪了，你那边冷不冷？大爷说上海没下雪，但风大，他今天穿了她给叠的那件羊毛衫，很暖和。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大爷突然说，等开春，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见一面？老伴儿嗯了一声，说嗯，见一面。

挂了电话，老伴儿走到行李箱边，打开箱子，拿出那件大爷塞给她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开心。她把照片贴在胸口，心里默念，一定要见面，一定。而上海的大爷，也从包里拿出了同一张照片，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眼里满是期盼。他们都知道，分开的日子不好过，但只要能再见到对方，再难也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