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冬天特别冷,桂林的风刮过漓江,水还在流,山依旧青,可再没人站在那片竹筏上,唱起甜润的山歌。黄婉秋走了,那个把“刘三姐”唱进几代人心里的女人,撑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病魔和命运的连环重击。她离世前几个月,儿子何雁飞突然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碎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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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说起来真让人唏嘘。黄婉秋,1943年生在桂林永福县,打小就聪明伶俐。13岁考进桂剧团,14岁就上台演《斩三妖》里的苏妲己,那会儿就有不少人说这小姑娘将来不得了。果真,1960年广西办“刘三姐”汇演,1400多人里头,她一开口,导演苏里立马拍板:就是她了。第二年电影《刘三姐》上映,她才17岁,蓝布衫、麻花辫,在漓江边一唱,全国人民都记住了这个眼神清亮、嗓音甜美的壮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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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火到什么程度?当年百花奖一口气拿了三项大奖,发行量破了纪录,海外华人圈也追着看,成了文化现象。很多人以为她这辈子就要这么风光下去了,没想到时代一变,人就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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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风浪太大,《刘三姐》被说成“有问题”,黄婉秋被下放工厂,每天十几个小时干重活,身体快垮了不说,精神更是受尽折磨。批斗会上被人推搡辱骂,好几次她真想一了百了。可就在这种时候,何有才站了出来。他本来是广西歌舞团的年轻演员,曾是黄婉秋的学生,俩人偷偷处对象,领导不让,他就干脆辞职,去锅炉房当工人。只要能离她近点,什么都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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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护她护得实诚。批斗时挡在前面,被人踹了也不退;自己饿着,省下口粮塞给她;她被关起来,他半夜摸黑递衣服、送药,隔着铁栅栏喊一句:“别怕,我还在。”这一守就是十五年。1972年,俩人终于结婚,日子苦,但踏实。黄婉秋后来不止一次说:“别人看我风光时来追我,只有他在我不做人的时候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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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后她重回舞台,1992年办起“刘三姐艺术团”,一直在桂林景区演出,哪怕年纪大了,只要游客想听,她就登台唱几句。2017年春晚桂林分会场,她和邓紫棋、张信哲同台唱《歌从漓江来》,全场掌声雷动。大家都觉得,苦尽甘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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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到老来丧子。儿子何雁飞走得突然,黄婉秋一夜之间垮了。天天哭,不吃不喝,某天昏倒送医,查出肺癌晚期。何有才又开始围着医院转,找专家、熬汤药,夜里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句话不说,只是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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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的时候在社交平台留了最后一句话:“亲人们,影迷们,我走了,要去天上唱歌了。”没提要求,只说希望“刘三姐”的歌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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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天,桂林灵堂摆满花圈,她照片还是笑盈盈的,像在唱歌。何有才穿黑衣,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遗像,眼睛肿得睁不开,几次站不稳,得人扶着。这个扛了半辈子的男人,终于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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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全是悼念,“童年的光没了”“刘三姐真的飞走了”。现在漓江边还有人放她的歌,山水间,仿佛还能听见那缕清亮的嗓音,飘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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