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梦华:在湖光园韵间藏着千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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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过东关街的石桥时,风里忽然裹着早茶的鲜香与琼花的清甜 —— 不是攻略里 “月亮城” 的刻板标签,是晨雾中瘦西湖的柳丝沾着朝露,是正午个园的假山映着暖阳,是暮色里东关街的灯笼缀着青石板,是星夜何园的回廊伴着月光。这场广陵穿行,是踏着诗韵声,拾捡藏在湖光、名园、古街、亭台之间的温柔光阴,触摸这座 “淮左名都”“水城” 的灵秀与厚重。
七日的脚步踏过扬州的肌理,像展开一卷浸着运河水与墨香的宣纸长卷,每一页都写满坚守与传承的密码:一页是柳丝的柔,刻着瘦西湖护园人的剪痕;一页是假山的奇,凝着个园修缮匠的凿痕;一页是青石板的润,载着东关街守艺人的刻痕;一页是回廊的雅,藏着何园养护师的拂痕。没有刻意的打卡清单,只有护园人的剪刀、修缮匠的凿子、守艺人的刻刀、养护师的抹布,这些带着体温的物件,串起了湖景的呼吸、名园的脉搏、古街的心跳、亭台的肌理。
瘦西湖:晨雾柳丝间的湖韵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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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西湖的晨雾还没漫过五亭桥的栏杆,护园人老张的剪刀已经落在了柳丝的枝桠上。“要趁日出前修枝,晨雾润着枝条不脆裂,这‘烟花三月’的湖光,得细护。” 他的袖口沾着水珠,指节上有剪刀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片湖景的第三十一个年头。
我们顺着湖岸往里走,二十四桥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湖面的游船轻摇,空气里混着湖水的清润与琼花的甜香。老张忽然停下剪刀,指着一棵垂柳:“瘦西湖的柳要‘疏朗见水’,不能太密挡了湖景,也不能太疏失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韵味,每一刀都要顺着枝条的长势来。” 他翻开挂在腰间的护园日志,上面记着 “2024.3.18 修剪五亭桥旁垂柳 12 棵”“2024.9.22 清理湖面落叶 3 船,监测水质达标”,字迹被晨雾浸得温润。
走到小金山旁,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修枝剪和捞网:“这剪刀是锰钢做的,锋利又不伤枝;捞网是竹编的,捞落叶不刮船底。” 老张指着远处的游船:“我刚来的时候,湖面还没有这么多生态游船,现在既保留了维扬古韵,又护了环境,这‘水城’的美,得守着不变味。” 晨雾渐薄时,朝阳透过柳丝,给湖面镀上一层金辉。
老张忽然弯腰捡起一片柳叶:“你看这柳叶,细长柔软,是瘦西湖独有的‘烟柳’,晒干了泡茶,带着运河水的清味。” 几只水鸟掠过湖面,激起圈圈涟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湖石:“这是湖底捡的鹅卵石,被湖水泡了几十年,滑溜溜的,给你留着,记着柳丝的柔。” 我捏着温润的卵石,忽然懂了瘦西湖的美 —— 不是 “世界文化遗产” 的标签,是柳丝的软、湖波的静、老张的执,是湖韵把最温柔的光阴,藏在了晨雾里的亭桥间。日头渐高时,老张还在修剪,剪刀划过枝条的声响混着游船的咿呀声,成了维扬最动听的晨曲。
个园:正午假山间的园韵坚守
从瘦西湖驱车十分钟,个园的假山已在正午阳光里透着苍劲。园景修缮匠老胡的凿子已经落在了黄石的石面上,正修补着一处破损的假山缝隙。“要趁日头足时干活,光线好能看清石纹,这‘中国四大名园’的风骨,得细修。” 他的袖口沾着石粉,指节上有凿子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名园的第三十八个年头。
我们顺着回廊往里走,春、夏、秋、冬四座假山错落有致,笋石的嫩、湖石的润、黄石的雄、宣石的洁,各有韵味,空气里混着草木的清芬与山石的厚重。老胡忽然停下凿子,指着秋山的黄石:“个园的假山要‘虽由人作,宛自天开’,修补时得找纹理相近的石头,用传统灰浆黏合,不能露痕迹,这是广陵造园的规矩。” 他翻开墙上的修缮日志,上面记着 “2024.5.20 修补秋山黄石缝隙 8 处”“2024.10.5 清理春山笋石旁杂草,加固根基”,字迹工整有力。
走到夏山旁的水榭,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凿子、墨斗和錾子:“这凿子是我父亲传的,钢口硬,刻出来的纹路贴合自然;墨斗弹线找齐,修出来的假山才规整。” 老胡抚摸着夏山的湖石:“这座夏山用太湖石堆叠,山洞里能避暑,当年盐商造园,讲究的就是‘一步一景’,我修假山,就是要守住这份淮左名都的巧思。”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给假山镀上一层暖光,老胡还在凿石。
“你看这冬山的宣石,” 他指着一片洁白的山石,“雪后像覆了层白雪,是个园的一绝,现在年轻人愿意学这手艺的少了,我得守着。” 风吹过庭院,带着远处的鸟鸣,混合着游客的赞叹声。老胡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宣石碎块:“这是修缮时捡的,质地洁白,给你留着,记着假山的奇。” 我捏着细腻的石块,忽然懂了个园的美 —— 不是 “清代盐商园林” 的标签,是假山的巧、庭院的雅、老胡的痴,是园韵把最厚重的光阴,藏在了正午的回廊间。日头偏西时,老胡还在忙活,凿子敲击石块的声响混着风声,成了名园最安稳的节奏。
东关街:暮色青石板上的烟火坚守
从个园步行十五分钟,东关街的青石板已在暮色里泛着水光。扬州剪纸艺人李阿婆的刻刀已经落在了红纸上,纸屑如红蝶般飘落。“要趁日头落前干活,光线柔和不伤眼,这老广陵的手艺,得细刻。” 她的指尖沾着红纸碎屑,指节上有刻刀磨出的厚茧,那是守着这门手艺的第三十六个年头。
我们顺着青石板路往里走,两旁的老字号店铺灯火渐亮,三和四美的酱菜香、共和春的虾籽饺面香交织在一起,空气里混着剪纸的纸香与美食的鲜香。李阿婆忽然停下刻刀,指着刚剪好的 “二十四桥” 剪纸:“你看这桥上的亭台、桥下的流水,都是瘦西湖的样子,剪纸要‘刀随形走,神随刀至’,得把维扬的灵秀刻进去。” 她翻开桌上的剪纸册,上面夹着从琼花图案到运河风光的各类作品,“2024.4.18 定制‘五亭桥全景’剪纸 15 幅”“2024.9.30 准备中秋‘玉兔戏琼花’剪纸 30 张”,字迹带着纸香的温润。
走到街边的小摊位前,摆着她用了二十年的刻刀和蜡板:“这刻刀是扬州老匠做的,钢口锋利,刻出来的线条流畅;蜡板是梨木做的,垫着剪纸不跑形。” 李阿婆指着身旁的老店铺:“这条街的老字号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淮左名都的味道没变,我守在这儿,既传手艺,也让游客尝尝老扬州的烟火气。” 暮色渐浓时,街边的灯笼全部亮起,暖黄的光芒映在青石板上,李阿婆还在刻纸。
“你看这只琼花剪纸,” 她指着剪纸上的图案,“琼花是扬州的市花,洁白淡雅,就像‘月亮城’的人。” 风吹过古街,带着美食的香气,混合着游客的笑语。李阿婆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刚剪好的 “东关街门景” 小剪纸:“这是老广陵的缩影,给你留着,记着青石板的润。” 我捏着精巧的剪纸,忽然懂了东关街的美 —— 不是 “运河文化发祥地” 的标签,是老字号的香、剪纸的灵、李阿婆的痴,是烟火把最鲜活的光阴,藏在了暮色的古街间。夜色渐深时,李阿婆还在刻纸,刻刀划过红纸的声响混着叫卖声,成了古街最热闹的节奏。
何园:星夜回廊间的雅韵坚守
从东关街驱车十分钟,何园的回廊已在星夜里透着雅致。园林养护师老陈的抹布已经落在了回廊的木栏上,轻轻擦拭着灰尘。“要趁夜深人静时擦拭,此时游客少,不打扰,这‘晚清第一园’的雅韵,得细拂。” 他的工作服沾着薄尘,指节上有抹布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名园的第三十五个年头。
我们顺着回廊往里走,玉绣楼的西式窗棂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复道回廊上下交错,空气里混着草木的清香与木质的温润。老陈忽然停下抹布,指着回廊的木梁:“这木梁是清代的,历经百年还很结实,擦拭时得用纯棉布,蘸着温水擦,不能用清洁剂,不然会伤了木质的包浆,这是维扬古建的养护规矩。” 他翻开挂在腰间的养护日志,上面记着 “2024.6.12 擦拭复道回廊木栏 150 米”“2024.10.8 检查玉绣楼窗棂连接处,加固 3 处”,字迹带着草木的温润。
走到水心亭旁,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抹布和蜂蜡:“这抹布是纯棉的,软而吸水,擦木件不刮痕;蜂蜡是天然的,每年给木栏上一次,能防潮防腐。” 老陈指着远处的回廊:“何园的复道回廊是‘中国立交桥的雏形’,当年造园时费了不少心思,我养护时,得对得起这份广陵巧思。” 星夜渐深时,月光透过花窗,洒在回廊上,泛着柔和的光,老陈还在擦拭。
“你看这水心亭,” 他指着亭台的倒影,“夜晚月光照在水面,亭影成双,是‘月亮城’的一绝。” 晚风拂过庭院,带着虫鸣的声响,混合着远处的钟声。老陈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木雕残片:“这是修缮时拆下来的,是清代的樟木,刻着缠枝莲图案,给你留着,记着回廊的雅。” 我捏着温润的木片,忽然懂了何园的美 —— 不是 “影视剧取景地” 的标签,是回廊的巧、庭院的静、老陈的谨,是雅韵把最绵长的光阴,藏在了星夜的亭台间。天快亮时,老陈已经完成了养护,抹布收起的声响混着晨光的熹微,成了名园最安心的剪影。
从瘦西湖的柳丝到个园的假山,从东关街的古巷到何园的回廊,扬州的美从来不在 “古城” 的虚名里。老张的剪刀、老胡的凿子、李阿婆的刻刀、老陈的抹布,这些带着体温的工具,串起了湖景与坚守、名园与传承、古街与烟火、亭台与雅韵。当晨雾、正午、暮色、星夜在维扬大地依次铺展,我们触摸到的不仅是风物的温度,更是这座 “淮左名都”“月亮城”“水城”“广陵” 生生不息的灵魂。这才是扬州最动人的底色 —— 在湖韵与园香之间,光阴从来不是流逝的刻度,而是在坚守与传承中,愈发温柔的维扬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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