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7月的一个深夜,徐州东站的站台上只有昏暗灯光和远处机车的低鸣。几名身着浅色中山装的干部匆匆赶到,他们接到电报:中央首长专列即将临时停靠。短短二十分钟的等待,却成了徐州地委书记胡宏一生难忘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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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门推开,毛主席微笑着握手寒暄,随即招手让大家落座。会谈没有寒暄套话,直接切入徐州专区的农业情况。“西部高地,东部洼地,亩产差距多大?”主席一句话点出关键。胡宏准备充分,户籍、耕地、旱涝分布倒背如流,回答干脆利落。谈及东部低洼受水灾,他补上一句:“治水不成,丰年难稳。”主席听后,低头在纸上写下“水利”二字,又圈了重重一笔。
对话进行到一半,毛主席忽然放下铅笔,问胡宏:“‘四’字下面加‘南’,念什么?”突如其来的提问令在场干部面面相觑。胡宏却不假思索:“‘罱’,读‘览’,江南渔民捞泥肥田用的工具。” Chairman点头轻笑,铅笔再落纸面——知基层、懂农业,已在心里给这位四川籍书记打上了标签。
短暂会面结束时,列车汽笛拉长,主席把胡宏送到车门口,握手叮嘱:“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徐州要敢想敢干。”列车启动,胡宏站在月台,只见红灯渐远。身边同行的梁如仁低声说了一句:“这趟夜车,值了。”
同年秋,主席再次来到徐州。这一次天刚破晓,专列尚未停稳,车厢门已开。三名地方负责人刚进车厢,毛主席就指着胡宏风趣道:“四川老乡,上次那道生字考不倒你,今天再谈谈湖泊运输。”随即询问微山湖、骆马湖的水运潜力,甚至连湖区年平均水深都一清二楚。有人会惊叹,最高领袖何以对一地细节如此了解?答案在于抗战、建国初期累积的实地调研,也在于随身行李里那一摞摞被翻得卷角的地理、水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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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8月,徐州煤铁产量迈上新台阶。主席南下途中顺道临访,听完汇报后强调:“江苏的钢铁要有自家煤炭做底气,先把徐州扛起来。”他又转向梁如仁:“那位四川同志在哪儿?”得知胡宏已调省里,主席点头:“去省里也好,检查归来可别忘了徐州那摊水利账。”一句朴实嘱托,道出中央关注的不仅是宏观数字,更是落实到亩、到人、到一条沟渠。
进入六十年代,国家形势多有波折,但主席对徐州干部的名字并未淡忘。七十年代初,专列路过南京,江苏省委主要负责同志许世友上车汇报。谈到农业整顿,主席忽然问:“胡宏在哪儿?”许回答:“在下面。”一句“那个四川籍书记很懂农业,过去干得不错嘛”,让在场者感受到了久别仍在的信任。
有人或许会问,一位地委书记为何能让主席隔十余年仍记挂?原因并不复杂:熟悉情况、敢抓要害、说到做到。56年夜谈水利后,徐州区域内陆续开建沭新河、朱家河泵站,缓解了连年涝患;大面积种梨、种枣,改良沙岗瘠土;煤矿扩产跟进机修厂,形成完整产业链。这些举措并非轰轰烈烈,却实打实改变了数百万人的生计。
再看胡宏本人。档案显示,他对干部要求严,对自己更严。下乡调研常带干粮,不让地方额外破费;洪灾来临时站在缺口指挥筑堤,甚至被冲湿整身泥水。1957年微山湖决口,他乘飞机抛投救生圈与馒头的场景,至今仍在沛县老职工口中流传。正是这样“能蹲下”的作风,让“能写会讲”的本领更显可信。
值得一提的是,主席对自己的生活标准始终节俭到近乎苛刻。随行人员回忆,那几年南下途中,行李里一条旧棉被、一双褪色皮拖鞋必不可少,书籍却每次都塞得鼓鼓囊囊。有人担心衣服破旧有碍形象,被他一句“补丁不碍事,字少一页才可惜”堵得无话。对个人需求的放低,与对国家、对人民需求的较真,形成鲜明反差。
1974年,胡宏再度出任徐州地委书记,时局虽复杂,他仍先抓农田水利、后抓煤炭扩产,短短一年半稳住生产。一次座谈会上,一位县委书记直言:“跟胡宏干活,不敢偷懒,因为他比每个人都熟地头。”
1976年9月9日,噩耗传来,胡宏在南京沉默良久,只一句:“把老百姓的饭碗端稳,就是最好的纪念。”这句质朴话语,没有华丽辞藻,却恰与当年主席“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叮嘱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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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56年那场深夜会面像一束探照灯,照亮了徐州农业、水利、煤铁工业的发展路径。一个生僻字“罱”的准确读音,让领导者看到基层干部的眼界与底气;而对一个名字的长久惦念,则映射出最高层对实干精神的珍视。历史不会专门为个人停下脚步,但总会在某个夜晚的短暂停靠中,留下清晰可辨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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