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伦生,61岁,从国营钢铁厂退休后,儿子要我去他所在的城市一起生活,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只想回老家乡下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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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老伴因病离开了我们,儿女也已成家立业,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家乡的山清水秀和众多好吃的美食,令我魂牵梦绕。
早年我去外地求学和工作,和父母聚少离多,他们辛苦一辈子,我没有尽到什么孝心,甚感愧疚。
现在我退休了,父母虽然不在了,我希望回到他们的长眠之地,陪着他们,上上坟,说说话,一解对他们的思念之情。
儿子特意开车几百公里过来送我回乡下,我简单收拾了衣服行李和一些日用品,上了汽车,向千里之外的家乡方向行驶。
一路舟车劳顿,汽车终于进了村子,回到老家乡下的家里,那是我十年前修的一栋两层楼,因没人打理维护,墙上的瓷砖掉了几块,门口杂草丛生,门锁也生锈了,费好大力气才把锁打开。
进了屋子,里面满是灰尘,到处牵满蜘蛛网,毫无生气,所以房子是要住人的,不住人的话,时间久了,给人一种破落衰败的感觉。
儿子帮我收拾整理屋子,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厨房、客厅、卧室全打扫了一遍,把窗户、桌椅和柜子抹了一遍又一遍,总算收拾得像模像样。
简单做了晚饭,农家灶台用柴火烧出的米饭就是香,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儿子晚上和我聊了好久,他说我回来住一阵子也好,要注意身体,如果不适应,到时再回来接我去他所在的城市。
第2天上午,儿子带我去买了一台电视机和一些生活用品,又叫人上门安了网线,下午就风尘仆仆地开车走了。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儿子还是很孝顺的,这一点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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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了崭新的退休生活,闲逛了几天,觉得还是要做点事,我把荒废多年的田地整理了下,种了些蔬菜,平时闲时动动手,动动筋骨,相当于锻炼身体,还可以吃到自己种的新鲜菜,挺好的。
有一天上午,我去我们村的农村集市买点肉,步行需要二十分钟。那里是村委会、村小学、卫生所集中的地方,是附近村民的活动点。卖肉的,卖菜的,理发店,杂货店,应有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算热闹。
买了肉和青菜,时间还早,我不紧不慢地兜了一圈,四处看看。
杂货店后门紧挨湖边,有一处平坦地,支起来一个帆布棚子,摆了几张麻将桌,有两伙人正在打麻将。那里路有些窄,汽车开不过去,只能骑车或步行,是一个适合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我走过去一看,打麻将的两桌人界限分明。一桌子全是六十上下的老人,多数是住在乡下的退休工人或老师,有两个闲钱,无所事事,打发时间。
另一桌子全是三四十岁的农村媳妇,多数情况是老公上班去了,她们在家带孩子、做点农活,没有什么活做了,就来这里打麻将。
年轻时我打过麻将,工作后就没摸过了,我走到老人这一桌,坐在旁边观看。
见到我过来,坐在旁边的那个秃顶男人接了一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要先走了,让我顶上他。
我说我不熟悉,很多年没摸过麻将了,他们都说简单,打两圈牌,差不多就又熟悉了。
我闲着无聊,也想试试,便坐上麻将桌了。
秃顶男人走了后,旁边一个人说道:“这个老东西,下次不和他玩了,每次赢了钱,就找理由开溜。”
打了几圈麻将后,差不多我就会了,也是越打越上头,舍不得走了,我赶紧把买的肉放到店家的冰箱里,在那里奋战了一上午,直到吃午饭时,才意犹未尽地提着肉和菜回家了。
第2天我再次过来打麻将,去早了点,只有三个女人等在那里,见我过来很高兴,赶紧让我凑一桌。
我哪里是三个牌精的对手,不断地点炮,她们不断地胡牌,到了后来,我一个人输,她们三个人赢。散场时,她们开心坏了,约什么时间再打,我对输赢倒不在乎,一是输赢不大,二是我的退休金不低,本来就是打发时间,图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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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悠悠地向家中方向走去,背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喊我:“叔,你是住在秦家湾吗?我顺路带你一程。”
我一看,是刚才打麻将的一个女人,名叫琼芳,大约四十岁上下,相貌端正,穿着一身合身的浅绿色外套,还挺有女人味。
她骑着一辆黑色电动车,热情地要带我一程,我自然无法拒绝,都是附近的,乡里乡亲的,没必要太拘谨。
上了电动车,琼芳娴熟地驾驶着,风儿吹乱她的发丝,不断打到我的那张老脸上,带着一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令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骑到文家湾的村口停下了,我下车了,连声感谢她带我一程,再走不到十分钟就到我们村了。
她笑了,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没关系的。对了,叔,以前很少见过你,你也是退休回来的?”
我回答说:“是啊,在外工作几十年了,还是回家乡生活舒服。”
“你老伴没有一起回来吗?”
“早些年生病走了,儿子也成家立业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挺好的。”
“后来没有再找一个老伴吗?”
“也曾经有过这想法,后来想明白了,到了这个年纪,就不折腾了,哈哈……。”
后来,我和琼芳又打过几次麻将,也坐过几次她的顺路车,和别人聊天中,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
她今年四十三岁,但看上去年轻,像是不到四十岁,她十八岁那年就嫁到附近的文家湾村,丈夫叫文田军,是个木匠,可惜没有福气,早些年在建筑工地出事了,人就走了。
幸亏她结婚早,儿子生得早,辛苦几年后,儿子长大了,也挺争气,娶了媳妇,她就不用太累了,有空就过来打麻将。
有一天我再次去麻将铺时,看见都坐满人了,没有空位子,琼芳也没占到位子,站在一旁观看。
看见我来了,她和我闲聊起来。聊天中得知,她儿子建房子,主体完工了,里面装修,还差点钱。
她开玩笑说:“秦叔,你退休工资这么高,能不能借给我一万元,给我儿子装修,早点搬进去。”
都是附近的人,又是牌友,我手头上暂时也方便,便答应了她,当即坐她的电动车去镇上,到柜员机取了一万元,当面交给了她。
两个月后,她就还钱给我了,她儿子不想她欠我太多人情,发了工资就想办法先还给我。
经历这次后,貌似我和琼芳越走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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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一人在家百无聊赖,想起琼芳,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波澜,这个农村女人还是不错的,热情开朗,喜欢说话,如果有她陪伴,一定会过得很开心。可惜我太老了,能年轻十岁,我会毫不犹豫地追求她。
没想到有一天,琼芳倒委婉地和我说了她的想法,她觉得我人品不错,保养得宜也不显得很老,感觉就五十岁上下,她想和我一起生活,问我的想法。
我高兴坏了,自从老伴走了后,还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既然她有情我有意,她不嫌弃我的年龄,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儿子应该不会阻拦我,但是我有些担心她儿子的想法,果不其然,她的儿子不同意,觉得老娘改嫁给一个六十多的老头,令他面子不好看。
琼芳坚持自己的想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儿子终究还是拦不住,琼芳终于搬到我家,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中老年人的爱情,如老房子着了火,轰轰烈烈,如鱼得水。
我把退休金给琼芳保管,对她毫无戒心,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
但是,时间长了,不同的人生阅历和认知,加上在一起后,就不喜欢她老是去打麻将了,我们渐渐产生矛盾,偶有争吵。
儿子也担心她图我的钱财,让我留个心眼,当她看出点情况就不高兴,说我父子对她有戒心,不相信她。
后来,她的儿子和她摊牌,不回去那边的家庭,以后养老就不管了。
权衡再三,她提出分手,我也忍痛答应了。
她儿子叫车过来接她,拉她的衣服行李,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泪水,我也禁不住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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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对我不放心,也过来接我去他所在的城市。
那天,我百无聊赖,坐在小区下面的椅子上,看着旁边的花花草草,有些发呆,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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