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仓街往事337：生意场中的应酬，处处是利益的勾兑

徐根达为他的小夫人辩白了：我老徐不算聪明人，但决不是个笨蛋，老黄、黄太太、陈总，你们讲阿对？

这是肯定的，徐根达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极为接地气的商人。这种人一生不一定是大富大贵、在台上唱A角，但拼到一桶金后，始终是保守的打法，步步为营，有风险的事情不做，一步登天的事情不做。别人看他不起眼、一般般，但他口袋里能掏出的现金，往往能吓死人。

徐根达跟黄跃进碰了下杯，继续说道：小陈是个花瓶的话，就算她给我生了一打的儿子，我也不可能把她放在桌面上来的，她的专业能力，是我们这代人不具备的，讲穿了，我们都是野路子出身，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她成了我公司的财务总监后，应收应付是清清爽爽，没有糊涂账的。

徐根达的一番话，触痛了黄跃进夫妇、陈瑶的短处，话说得没错，他们都是野路子出身，龚敏是高中肄业、黄跃进、陈瑶是高中生，只不过他们当年的高中，读与不读差别不是太大的。

如今，黄跃进、龚敏在公司的宣传资料里，个人履历，学历都是研究生。什么样的研究生？都是商学院的EMBA学位，是非学历的教育，不硬气的。他们没有这个“研究生”，有衣衫褴褛之感，有了这个“研究生”就是滥竽充数分子，整体形象就是一个虚荣的笑话，下身是短裤，上身是品牌西装。

装修格公司董事长、总裁陈瑶的履历，学历是一直开着天窗的，方主任做了好几个备案，让陈瑶到商学院去速成，陈瑶一直在犹豫中。

不过这个痛点，会让他们尴尬，有时也有一丝丝卑微，但不构成伤害，在他们的荣耀面前，这仅是个“遗憾”而已，作为一家商业集团的领航人，下属大多都是有学历的，没人因为老板学历低而敢对老板不敬的，相反他们都把老板当作手心里的宝贝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至于内心真实的想法，不重要的，是个人的事情。

所以小徐太太是科班出身，并不能改变他们对她的蔑视，对她进一步发动攻击；但是，小徐太太是徐根达公司的财务总监，性质就完全变了，让黄跃进夫妇、陈瑶另眼相待、看待了。黄跃进夫妇此番请徐根达来苏州，他们是有盘算的，有商业利益出入的，事情成不成，小徐太太能作一半主的，他们必须要恭敬小徐太太。

同样，陈瑶也是，装修格上海事业部的业务是仰仗着徐根达的，小徐太太成了徐根达公司的高管了，拍她马屁不至于，但至少不能得罪。

小徐太太从厕所里回来了，龚敏、陈瑶杯中的饮料已换成了红酒。

这种很生硬地讨好、取悦，只要自己不尴尬，对方是很享受的。小徐太太斜睨了徐根达一眼，是妩媚地一瞥，她清楚她刚刚离桌的辰光，她老公已经为她正名了，所以两只老女人，马上换了副面孔了。

他们觥筹交错起来，黄跃进、徐根达都吃得满脸通红起来，龚敏和小徐太太也喝了不少，她俩谈一只股票谈到了一个点子上了，相互悻悻相惜，是真是假只有她们知道，陈瑶跟她们也喝了不少红酒，但她没有过量，也不会过量。

酒足饭饱了，黄跃进跟徐根达要谈正事了。龚敏把小徐太太、陈瑶带离了现场，带着她们去看她的“宝贝”了。

龚敏的“宝贝”是什么？是一群土狗。

这群土狗不是一般的土狗。是两只狗狗的子孙。那两只狗狗，是一位高僧送给黄跃进的，是开过光的。黄跃进夫妇把两只狗狗视如珍宝，恭敬十分、不敢得罪，得罪了怕失财。但是还是不够虔诚，没有拿回家去养，怕人家笑话，养两条这么丑的土狗 。养在公司的一条弄堂里，还用了专人饲养。

猫三狗四，狗的繁殖速度比人快多了，一年多的时间里，两条狗狗变成了几十条狗狗，汪汪群吠起来，扰乱了公司的正常办公，只是没有敢说而已。

龚敏要把宝贝送小徐太太和陈瑶，让她们各挑一对。陈瑶看见这么一大群土狗，头都大了，又不能说不要，开过光的哎，推说没地方供的。不料小徐太太开心地乱拍手：我要咯，好漂亮、好喜欢啊……

陈瑶也是无语了，她要走了，今天本来她就是个陪衬，不跟他们瞎三话四了。陈瑶要走，龚敏也没挽留了，她跟小徐太太在狗狗身上，找到了话题和契合点了。她让伊颂华安排车子送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