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什维利自请换囚，格鲁吉亚火药味更浓了

文︱陆弃

如果有人觉得东欧政坛够戏剧，那他一定没认真看过萨卡什维利的故事。这个曾经的“玫瑰革命英雄”、嗓门最大的亲西方政治明星，现在在格鲁吉亚的监狱里敲着铁窗，冲着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喊话：把我也放进跟俄罗斯换囚的名单里。

一个前总统，一个拿着两国护照、当过外省长、领导过一场“颜色革命”、打过俄军、又从流亡回国后被当场锁起来的传奇人物，如今竟然要靠“交换俘虏”这种方式换回自由。这要不是亲眼看到，很难想象这是真新闻，而不是哪部东欧政治黑色喜剧的剧本。他自己在社交平台上写得特别直白，说他被非法拘禁，还称我愿意承担所有法律后果。意思很简单，哪怕被贴上各种标签，只要能离开这间牢房，什么都好说。但格鲁吉亚可不是吃素的。就在他开口喊话前不久，格鲁吉亚检方又给他加了一项分量不轻的新罪名：企图政变。这一下，萨卡什维利原本就不轻松的处境，说难听点，几乎被再按进深渊里。

更戏剧的是，他还透露卷宗里提到了泽连斯基的名字。要知道，泽连斯基这两年忙得跟消防员一样，四处灭火、四处寻援，如今突然被邻国的司法体系写进一份政变案卷，换谁都得皱眉。于是，一个本来就微妙的乌格关系，又被平白加了几分暧昧的尴尬。

其实，萨卡什维利的遭遇，从他踏上返回格鲁吉亚那一天起，就注定和戏剧搅在一起。2021年，他悄悄从乌克兰潜回祖国，结果没过几天就被直接逮捕。那之后的三年，他不是在监狱，就是在医院之间来回，被曝绝食几十天，又被曝健康恶化，单这些新闻就够媒体写个十万字连续剧。

乌克兰方面也不是第一次替他喊话。泽连斯基之前多次强调，希望格鲁吉亚把他送去乌克兰接受治疗，但格鲁吉亚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不送。态度冷得像是隔着一个国境线、隔着一个时代。

如今，他又被从私立诊所转回监狱，萨卡什维利再度公开喊冤，说所有审判都是政治动机驱动的打压。这种话听起来很熟，熟到已经成了他的名片。只要有摄像机，他就能把自己的遭遇讲成一篇政治悲情史诗。可问题是，这次他另辟蹊径，直接把自己往俄乌换囚名单里靠。这招，多少有点像赌气，又多少像把国际舆论当杠杆。他想让泽连斯基来救他，而他也知道，泽连斯基现在缺的就是道义加分。

但格鲁吉亚政府会点头吗？想都不用想，极大概率不会。理由很简单：他们压根不想让这位前领导人再出现在国家政治的任何角落。萨卡什维利如今的每一次发声、每一条社交动态，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麻烦。

别忘了，格鲁吉亚在俄乌问题上一直小心翼翼。他们没有加入西方的制裁行动，也没有站到乌克兰这边发狠话。他们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得像薄冰，如今要为了一个政坛旧人突然搞出政治冲突，没这个胆子。

甚至可以说，萨卡什维利此刻越大声，格鲁吉亚政府越紧张。因为他不仅是前总统，他还是玫瑰革命的象征，是格鲁吉亚和俄罗斯关系最敏感的节点之一。他如果再次成为舆论中心，对于格鲁吉亚政府来说，是再糟不过的状况。

而乌克兰的困境也很现实。泽连斯基手里能换的人，是俄罗斯手中扣着的乌克兰战俘。萨卡什维利到底算什么？他在格鲁吉亚犯的是本国刑事罪，在乌克兰只是一个前州长，再加上护照，也不意味着乌克兰能在国际法意义上把他“认领”到换囚名单里。这事像极了一道外交数学题，难算、算不清、算不出。所有选项看起来都不完美，每一条路都有代价。

但这件事最刺眼的不是法律，也不是外交，而是萨卡什维利的求生欲太强。他的经历太传奇，又太折腾。他从总统干到省长，再从总统候选人干到绝食犯，如今再想靠换囚这个出口逃出生天。这个戏剧张力，换在欧美政坛，早就被Netflix签下版权了。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东欧的政治人物活得比现实版权谋小说还洒脱，也还悲情。他们在权力巅峰时的光鲜，都可能在几年后被翻篇成法庭的证据。他们的名字在历史书里和犯罪记录里能同时出现，像是两个世界的叠影。而萨卡什维利就是其中最极致的一例。

乌格之间的冷淡，也会因为他再次变得尴尬。乌克兰想帮，又怕牵动俄格关系；格鲁吉亚不想放，却又担心被指责政治迫害；俄罗斯看着，不说话，也不急，这局越乱，对他们越有利。萨卡什维利的命运现在像一颗球，被不同国家的利益在空中踢来踢去。他越喊，越显得孤独。他越急，越证明自己已经无法掌握任何主动权。

但他还是要喊。因为这是他仅剩下的武器，也是他最后能打出的牌。在监狱的铁窗里，看不到远方，也看不到机会，只能赌一次舆论，赌一次国际政治，赌泽连斯基会听到他的声音。

那些曾经属于大国政治的舞台灯光，如今一点也照不到他了。他想重回人群中央，可现实却把他按在阴影里。他过去的辉煌，像一张被雨淋湿的旧海报，模糊不清，连他自己恐怕都认不太出来。而故事最讽刺的一点是：当年的玫瑰革命，用“自由”当旗帜；如今的萨卡什维利，却要靠一次囚犯交易来争取自由。世界变化得太快，而政治的风向，比天气还不稳定。谁能上台，谁会落幕，谁会在监狱里喊出下一句政治宣言，没人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