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把孩子扔掉，就能回上海。” 1976年4月8日清晨，海门军区门口那件小红毛衣，成了顾荣华后半生的紧箍咒。
三分钟前，她还在哄睡三个月大的女儿；三分钟后，她亲手把娃放在石阶上，转身跑，不敢回头。跑出去两百米，她突然折返——孩子没了，只剩一只空奶瓶，奶还热。
那天之后，她年年回老地方蹲一夜，带一块奶糖，万一女儿回来，先甜甜嘴。38年，糖化了又换，没人来过。
2014年，《等着我》后台，她攥着那件拆成线的小毛衣，一上场就哭到蹲地。导播偷偷递纸巾：阿姨，再坚持五分钟，台里刚收到DNA比对，中了。
女儿被一对卖豆腐的夫妻捡走，当晚本来要去另一个镇赶集，电动车链子断了，临时改道军区门口。养父说，要是链子没断，孩子就冻死了。
现在女儿在昆山开小儿推拿店，手法温柔，最擅长治夜哭——她自个儿小时候哭太多。相认那天，她先把顾荣华按在按摩床上，说：“妈，你别动，我替你揉揉心口，38年的堵，得慢慢疏通。”
节目播出后，有人骂顾荣华狠心，有人叹时代压人。她只回一句：“骂我可以，别骂那年的知青，回城名额只剩一个，你选前途还是娃？”
今年清明，顾荣华没再去海门，她去了昆山，给女儿带了一包上海杏花楼豆沙青团。女儿吃了一口，笑：“妈，这馅儿真甜，下次少放一点泪，太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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