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凌晨三点的宿舍走廊,一个男生蹲在楼梯间哭。他手里攥着刚收到的专业分流通知,屏幕上船舶与海洋工程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他原本想学软件工程,高考拼进这所顶尖985,以为人生即将起飞,却没想到一年后的专业分流,把他甩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这不是个例。在中国的顶尖高校里,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上演。学生们从踏入校门的第一天起,就被抛进一个以绩点为核心的角斗场。他们不再是为了知识而学习,而是为了一个数字、一个排名、一个未来命运的敲门砖。
在某个南方名校,新闻传播学类的教室里,陈曦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她知道,这个大类里七十个人,有六十八个想挤进新闻学专业。名额只有二十个。怎么办?按成绩排名。她不敢生病,不敢谈恋爱,甚至不敢在课堂上回答错一个问题。因为平时分,每一次作业,每一次课堂展示,都可能成为分流时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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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高中时以为大学是自由的,来了才知道,这里是另一种高考。"
而在北方那所以工科闻名的大学,严华眼睁睁看着同学花一千五百元去做一次3D打印的课程作业。他做不到,他的家庭条件普通,只能熬夜用手工模型去拼。结果呢?他的绩点被甩在后面,最终没能进入梦想的建筑学专业,去了第二志愿。
更残酷的是,有些学校的分流规则里,高考成绩竟然占了决定性权重。上海交大的徐宇,因为高考排名靠后,即便大一拼命学习,依然被甩进了船舶与海洋工程。他苦笑着说:"我好像被过去的一场考试判了无期徒刑。"
高校的大类招生,本质上是一场"捆绑销售"。把热门专业和冷门专业打包,用"通识教育"的名义,让学生用一年的时间去内斗,最终用绩点这把尺子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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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荒诞的是,这场游戏规则正在以"国家战略"的名义加速洗牌。官方文件里写着"学科专业新陈代谢加速",两年内,全国六千多个本科专业点被撤销,同时,"人工智能""低空技术与工程"等新专业拔地而起。
听起来很美,不是吗?但有多少学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塞进了一个名字光鲜却毫无积累的新专业?有多少高校,为了追风口,把传统工科改头换面,课程体系却还是老一套?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副校长说,他们新设的低空技术与工程学科,"不是把原有的航空与航天学科直接复制粘贴"。但现实中,更多高校是在"换汤不换药"。学生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读着读着,专业没了,或者课程水得让人心寒。
当北大宣布"取消绩点"时,舆论沸腾了。有人说这是教育的进步,有人说这是作秀。但真相是:只要评价标准单一,任何形式的变化都只是换了个包装而已。
北大用"等级制"代替绩点,用"合格制"给学生容错空间。可他们敢取消保研看成绩吗?敢不让企业看成绩单吗?当清华、复旦等高校也在尝试类似改革时,我们不得不问:这到底是为了解放学生,还是为了让内卷更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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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北大学生在知乎上匿名写道:"没有了绩点,还有综测;没有了排名,还有导师推荐信。只要资源有限,竞争就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变得更复杂、更看背景。"
是高校吗?是制度吗?是时代吗?
都是,但又不全是。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这个社会对"成功"的单一定义。我们从小被灌输"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中学拼高考,大学拼绩点,工作拼薪资,人生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赛跑。而高校,只是这个链条上的一环。
官方说,要建设"国家人才供需对接大数据平台",让高校专业设置更贴近市场。但讽刺的是,当市场需要"人工智能"时,所有高校一窝蜂地去设人工智能专业;当市场需要"低空经济"时,清华、北航立刻开设"低空技术与工程"。可四年后,当这些学生毕业时,市场还需要这么多人吗?
没有人能回答。
或许,真正的出路不在于怎样调整规则,而在于我们能否重新定义"教育"。
当一个学生选择专业时,他应该是因为热爱,而不是因为"好就业";当一所高校设置专业时,它应该是因为有底蕴,而不是因为"好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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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是,我们都被裹挟在洪流中,只能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如果你正在这场游戏里挣扎,记住三件事:
第一,绩点很重要,但它不是你人生的全部;
第二,专业不能决定你的未来,学习能力才能;
第三,永远不要让别人用单一标准定义你。
最后,我想问每一个读到这篇文章的人:
如果你有孩子,你会告诉他"去吧,去追求你热爱的",还是"去吧,去选那个好就业的"?
如果我们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又凭什么指望教育系统能给出答案?
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观点,这场关乎每个人命运的教育战争,需要更多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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