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6日李特特悄然离世,享年97岁。
那是农历新年刚过不久,她躺在医院病床上,身边只有少数亲友。
去世四年多后的今天,98岁的她本该迎来百岁生日,可她的身影已融进历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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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她是国家一级研究员,离休干部,住在一间简朴的公寓里,每天清晨起来,先翻翻扶贫报告,再给基金会打电话,督促项目落地。
退休后,她拒绝了所有特权待遇,把精力全投进扶贫工作:走访贫困村,帮妇女建合作社,教她们识字种地。
2020年她还拖着病体,线上指导贵州一带的妇女互助小组,那年疫情,她说要让山里的姐妹先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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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里,她低调到几乎不露面,儿子已退休,她把时间留给公益,偶尔回老家祭祖,缅怀父母。
这位中国妇女运动的幕后推手,出生在法国名门,经历过文革的牢狱之灾,却在晚年选择最基层的扶贫路。
父亲李富春时年27岁,刚从法国勤工俭学归来,投身革命,母亲蔡畅24岁,是中国最早的女共产党员之一,曾在法国组织华工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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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俩本想给孩子取个中国味的名字,可看着巴黎的街灯,索性叫她“李特特”——“特”取自法国“spécial”的音译,寄托对异国新生的特别情感。
家里虽是革命据点,但书香气浓:墙上贴满马克思手稿,桌上堆着妇女解放的法文小册子。李特特从小听父母讲中国妇女的苦:缠足、早婚、被卖为奴。
她两岁时,母亲蔡畅已是中国妇女运动的骨干,创办《妇女评论》杂志,推动妇女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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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特四岁,父亲李富春回国参加大革命,她跟着外婆葛健豪——那位著名女权斗士——辗转法国和比利时,第一次感受到“名门”的光环:外婆的家访客络绎不绝,有周总理、有邓小平,大家围坐讨论妇女权益。
1927年,李特特五岁,随外婆回国,落地武汉。那是她第一次见母亲:蔡畅已是中国妇女部部长,忙着组织女工夜校,教纺织女工识字。
李特特被送到湖南老家,寄养在舅舅家,跟着堂姐们学绣花、识字。舅妈教她背《妇女解放宣言》,她说妇女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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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她转到长沙明德学校,第一次穿上校服,站在操场唱《国际歌》。学校是革命温床,老师讲新文化运动,她听罢回家问母亲:为什么女孩不能上大学?
蔡畅摸着她的头,带她去女工夜校看:那里几十个妇女围着油灯,学算账、争权益。那一刻,李特特小小的心里,种下种子。
九岁,她随父母去江西瑞金,枪炮声不绝于耳,李富春任红军总政治部主任,蔡畅掌妇女工作部。李特特住进苏区幼儿园,白天学拼音,晚上听游击队唱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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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区妇女运动如火如荼:母亲推动“妇女能顶半边天”,办识字班、破除一夫多妻制。李特特十岁时,亲眼见母亲在大会上演讲,号召妇女参军、支前。
她试着帮忙,端茶递水给女红军。1934年长征开始,李富春随军北上,蔡畅留守照顾伤员。
李特特随母亲转移,躲过国民党飞机轰炸,睡在山洞里,饿了啃红薯。
那年她11岁,第一次懂了“革命家庭”的代价:舅舅牺牲在战场,堂姐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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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爆发,李特特14岁,随母亲到延安。
窑洞里,她上抗日军政大学女子分校,学军事、妇女理论。
课堂上,老师讲中共四大决议:妇女要平等就业、婚姻自由。她跟着组织妇女义诊队,下乡教农妇卫生知识。
17岁她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那天宣誓时,手心全是汗。延安是她人生第一个高光期:她任妇女工作队队长,带队进村,帮妇女建互助组,教纺纱织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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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面对土匪骚扰,她领队自卫,击退来犯。母亲蔡畅升任陕甘宁边区妇联主任,李特特成了她的小助手,参与起草《婚姻条例》,推动妇女离婚权。
抗战胜利后她随队进城,第一次穿上长裙,站在重庆街头,分发妇女解放传单。那几年,她的名字在党内小圈流传:李富春的女儿,蔡畅的接班人。
新中国成立,李特特26岁,任中央妇联宣传部干事。父亲李富春出任西南局书记,母亲蔡畅任中南局妇联主任。
她本想深耕妇女工作:办妇女干部学校,教新解放区的姐妹识字、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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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她结婚,生下儿子,取名李岩,寄托对岩石般坚定的期望。
丈夫是老革命,两人本该安稳。
父亲李富春升任国务院副总理,正国级,母亲蔡畅任全国妇联主席,副国级。
全家搬进中南海小院,警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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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特却不愿“沾光”:她拒绝专车,挤公交上班,坚持去工厂调研妇女权益。
1956年她调入农业部,研究农村妇女就业,那时她发现:城市妇女解放了,农村姐妹还裹小脚。
1959年父亲李富春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掌经济命脉,她随家去大跃进现场视察。那里,妇女下地干重活,累倒一片。
李特特想提意见:要办托儿所、减轻负担。可党内风向变了,她的话被批“右倾”。1966年,文革爆发,风暴直扑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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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富春被隔离审查,关进秦城监狱,母亲蔡畅遭批斗,下放江西劳动。
68岁的李富春写信给女儿:特特,保重身体,别怕。
李特特37岁,带着6岁儿子,住进一间20平米的平房。
丈夫调走,她一人上班、下乡。
批斗会,她被拉上台,挂牌游街: “走资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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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在街上被红卫兵围堵,推搡中摔倒,膝盖磕破,血流一地。
李特特在农业部被下放河南农场,睡通铺,吃窝头。
白天挖渠,晚上写检查。她试过自杀:农场合影下,盯着井口发呆,想一了百了。
1971年转机隐现,父亲李富春获释,母亲蔡畅回京,两人虽戴罪之身,但帮她调回北京。她重返妇联,负责妇女教育,可工作仍是“监督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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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她办了个小夜校,偷偷教下放妇女算账。学生们围着煤油灯,她讲婚姻法、权益法。
文革结束,父亲李富春复出,任副总理,母亲蔡畅重掌妇联。
李特特松口气:终于熬出来了。她53岁,儿子13岁,已懂事。
1980年她参与起草《妇女权益保障法》,推动妇女进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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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富春1981年病逝,母亲蔡畅1985年离世,她哭了三天,继承遗志。
她加入中国扶贫基金会,任理事。那年她第一次下乡扶贫:去甘肃一个村,妇女们不会用化肥,她手把手教,建起第一个妇女合作社。
她办妇女识字班,覆盖500人,推动“妇女载人航天工程”,帮女飞行员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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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李岩长大,考上大学,她陪他复习,边讲历史。
2000年她83岁,退休后全职扶贫。
拖着拐杖,她去新疆、西藏,帮维吾尔族妇女建手工坊。
她参与成立中国华夏文化遗产基金会,推动妇女非遗保护:教彝族姐妹绣花,卖到城里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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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她捐出积蓄,组织妇女重建队。
2010年她获“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那天领奖,她说要继续干。
基金会数据显示,她推动的项目惠及10万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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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她因肺部感染住院,抢救无效离世。
葬礼简单,只请家人和基金会同事。
儿子李岩守灵,说母亲一生无悔,去世后,基金会追授她“终身理事”,她的扶贫手册,还在基层流传。
李特特用一生,证明妇女解放不止口号,更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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