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的守与根:临汾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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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沿京昆高速向晋南行驶时,风里的气息渐渐染上黄土与黄河的厚重——先是太原盆地的煤尘淡味,再是临汾平原的麦香,最后裹着壶口瀑布的水雾、大槐树的槐香、云丘山的岩气与汾河的湿润扑进车窗。这不是攻略里“华夏第一都”的空洞标签,是壶口晨雾中翻涌的浪头,是大槐树正午阳光下的虬枝,是云丘山暮色里的窑洞,是汾河星夜下的波光,更是这些景观背后,守护者掌心的温度。七日的穿行像展开一卷浸过黄河水的麻纸,每一页都写满人与晋南山水的相守密码:一页是黄河的黄,印着纤夫的绳痕;一页是古槐的绿,刻着寻根人的指温;一页是山地的褐,凝着护院人的凿痕;一页是汾河的蓝,藏着巡护员的网痕。
壶口瀑布(黄河壶口核心观瀑区):晨雾中的纤绳与黄河守护
壶口瀑布的晨雾还没漫过龙槽的崖壁,黄河纤夫后人老秦的手已经抚上了岸边的青石。“要趁日出前看壶口,雾汽重时浪头最有劲儿,这黄河是临汾的魂,得细护。”他的粗布褂子沾着水雾,帆布包里揣着本磨破封皮的《黄河记事》,那是他跟着祖辈守在壶口的第五十个年头——从纤夫到黄河文化讲解员,他的脚底板早被黄河边的石子磨出了厚茧。
我们跟着老秦往观瀑台走,石阶上的青苔被水雾泡得发滑,每一步都要踩着他的脚印。空气里混着黄河水的腥甜与黄土的醇厚,远处的孟门山在雾中只剩朦胧的轮廓,风卷着水雾从龙槽里扑出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老秦忽然停在一处刻着“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石碑旁,从包里掏出段磨得发亮的麻绳:“这是我爷爷的纤绳,当年拉船过壶口,绳头都嵌进掌纹里。2018年壶口汛期,水漫过这石碑,我们守了三天三夜,用沙袋护着这些老碑刻。”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石缝里的黄土:“以前游客爱往河里扔硬币祈福,现在我们立了‘守护黄河’的牌子,上周有群学生来捡了半桶垃圾,说要给黄河‘洗脸’。”
走到龙槽的观景台时,晨雾里忽然传来黄河的咆哮,老秦翻开《黄河记事》,指着1998年的照片:“那时壶口的冰瀑结到了岸边,我和父亲用钢钎凿冰,怕冰棱砸坏崖壁。”他指着不远处的水文监测站:“这是2000年建的,每天测水位流速,去年汛期提前预警,保住了下游的庄稼。”晨光渐盛时,朝阳从雾缝里探出头,金光照在浪尖上,把黄河水染成碎金,水雾里架起一道彩虹,一头连着崖壁,一头扎进浪里。
老秦从包里取出块被水冲刷光滑的黄河石:“这是今早从龙槽捡的,上面的纹路是黄河磨了十年的,给你留着,记着黄河的刚。”我捏着沉甸甸的石头,指尖还能触到水雾的湿润,忽然懂了壶口瀑布的美——不是“网红瀑布”的虚名,是浪的烈、雾的柔、老秦的守,是临汾把最磅礴的光阴,藏在了晨雾里的黄河岸。返程时,他还在给游客讲纤夫的故事,纤绳靠在石碑旁,风掠过浪头的“轰隆”声,混着他的吆喝,成了晨光散尽后最雄浑的旋律。
洪洞大槐树(寻根祭祖园核心区):正午的族谱与文脉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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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壶口瀑布驱车往东南行两小时,洪洞大槐树的阳光已透过“根”字碑的阴影,在青石板上投下厚重的光斑。寻根文化讲解员小槐的手指已经落在了一本泛黄的族谱上。“要趁正午查族谱,日头足时字迹清楚,这槐树是华人的根,得细护。”她的蓝布衫沾着槐花香,帆布包里揣着本卷边的《寻根登记册》,那是她守护这片“移民圣地”的第十六个年头。
我们跟着小槐往“老槐树”遗址走,甬道旁的新槐树叶绿得发亮,空气里混着槐花的清甜与古碑的墨香,远处的祭祖堂在阳光下庄严肃穆,偶尔有老人的叹息声从“移民浮雕”旁传出来,混着风的轻响。小槐忽然停在一株“二代槐”前,抬手摸着树干上的年轮:“这棵树是老槐树的根孽苗,有100多年了,2019年倒春寒,树枝冻裂了,我们用草绳缠了三层,才保住它。”她蹲下身,从包里掏出本线装族谱:“这是民国初年的《李氏家谱》,记载着洪武年间从洪洞迁到河南的一支,上周有个李姓老人带着子孙来认祖,对着族谱哭了半天。”
走到祭祖堂的“姓氏墙”旁,正午的风掀起小槐的《寻根登记册》,阳光透过堂顶的天窗洒在姓氏牌上,泛着细碎的金波。“这大槐树见证了明朝18次移民,波及18个省,”小槐摩挲着“张”姓牌位:“以前有人在老槐树上刻字,说‘到此一游’,我们用桐油把刻痕补上,现在每棵槐树都有‘护根牌’,我负责族谱整理和寻根引导。”她指着不远处的“寻根工作室”:“那是我们帮人查族谱的地方,去年帮300多个家庭找到了祖籍,上个月还有个海外华人带着翻译来,说要把根脉写进家族史。”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在族谱的字迹上投下清晰的影子。小槐从包里取出片压干的槐树叶:“这是今早从‘三代槐’上摘的,叶脉像族谱的纹路,给你留着,记着根的暖。”我捏着轻薄的槐叶,指尖还能触到槐花的余香,忽然懂了大槐树的美——不是“寻根景点”的标签,是槐的苍、谱的厚、小槐的守,是临汾把最绵长的华人光阴,藏在了正午的槐树下。日头偏西时,她还在帮老人查族谱,登记册靠在桌角旁,风掠过槐树叶的“沙沙”声,成了祭祖堂里最沉稳的节奏。
云丘山(塔尔坡古村+冰洞群核心区):暮色的镢头与古村守护
从洪洞大槐树驱车往西北行一小时,云丘山的暮色已给塔尔坡古村的窑洞镀上了层金边,古村护院人老陈的镢头已经落在了窑洞的土墙旁。“要趁日落前补土墙,暮色里潮气重,泥巴粘得牢,这古村是临汾的老骨头,得细护。”他的土布褂子沾着黄土,帆布包里揣着本《古村修缮日志》,那是他守护这片“千年古村”的第三十二个年头。
我们跟着老陈往古村深处走,石板路上的黄土被脚步碾得松软,空气里混着窑洞的烟火气与山枣的甜香,远处的冰洞群在暮色中泛着淡蓝的光,偶尔有村民的笑语声从“老磨坊”旁传出来,混着风的轻响。老陈忽然停在一间土窑洞前,镢头轻轻敲了敲土墙:“这窑洞有300年了,2021年暴雨冲塌了墙角,我们用‘黄土掺麦秸’的老法子补,花了半个月才复原。”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块老青砖:“这是从村头废窑里捡的,你看上面的手印,是以前窑工的手艺,现在村里只剩两个老窑工还会盘窑洞。”
走到冰洞群的入口旁,暮色的风掀起老陈的日志本,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村的窑洞顶上,把黄土染成金红。“这云丘山有50多间明清窑洞,塔尔坡古村是保存最完整的,冰洞群还是世界罕见的喀斯特冰洞,”老陈抬手摸着窑洞的木门:“以前有人想把窑洞改成民宿,把土炕换成席梦思,我们联合村民反对,现在每间窑洞都有‘保护牌’,我负责古村修缮和冰洞周边维护。”他指着不远处的“窑洞工坊”:“那是我开的,教年轻人盘窑洞、做土布,上个月还帮‘老油坊’补了漏雨的屋顶。”
暮色渐浓时,夕阳从云丘山的尽头沉下去,给天空染成了淡紫色。老陈从包里取出个老木门上的铜环:“这是今早从废窑门上拆的,锈了小半,得重新打磨,给你留着,记着古村的韵。”我捏着温润的铜环,指尖还能触到黄土的细腻,忽然懂了云丘山的美——不是“山地景区”的噱头,是窑洞的暖、冰洞的奇、老陈的守,是临汾把最质朴的黄土光阴,藏在了暮色的古村里。离开时,他还在给窑洞的土墙盖草席,镢头靠在门旁,风掠过山枣枝的声响,成了古村里最温柔的旋律。
临汾汾河公园(生态核心区+彩虹桥):星夜的水样瓶与生态守护
从云丘山驱车往东南行一小时,临汾汾河公园的星子已缀满汾河的夜空,生态巡护员小薛的水样瓶已经装满了汾河水。“要趁星夜查水质,夜深人静时数据最准,这汾河是临汾的血脉,得细护。”她的绿色工装沾着水汽,帆布包里揣着本《汾河生态日志》,那是她守护这片“城市绿洲”的第十一个年头。
我们跟着小薛往汾河的彩虹桥走,木栈道上的露水带着微凉,空气里混着芦苇的清香与汾河的湿润,远处的彩虹桥在星夜中亮着七彩的光,偶尔有夜鹭的低鸣从芦苇丛里传出来,混着浪的轻响。小薛忽然停在一处生态浮床旁,从包里掏出个pH试纸放进水样瓶:“今天pH值7.6,刚好适合鱼虾生长,2017年汾河水质差,水发臭,我们种了芦苇和菖蒲净化,花了三年才让水变清。”她蹲下身,指着浮床上的水生植物:“这是‘水葱’,一棵能吸收半斤污染物,现在汾河的鱼比以前多了三倍,上个月还发现了绝迹多年的马口鱼。”
走到彩虹桥的桥下,星夜的风掀起小薛的日志本,月光洒在汾河面上,把浪尖镀成银线。“这汾河公园有10公里长,是临汾最大的城市生态公园,”小薛抬手摸着桥上的栏杆:“以前有人在汾河电鱼、倒垃圾,我们联合志愿者巡逻,现在装了30台红外相机,去年还救了只受伤的夜鹭,养了一个月才放归。”她指着不远处的“生态科普园”:“那是给市民讲汾河生态的,上周有小学生来种水生植物,说要当‘汾河小卫士’。”
星夜渐深时,萤火虫从芦苇丛里飞出来,点点微光绕着彩虹桥转,像撒了把碎星。小薛从包里取出块带着水纹的汾河卵石:“这是今早退潮时捡的,上面的纹路是汾河冲了五年的,给你留着,记着河的柔。”我捏着温润的卵石,鼻尖萦绕着汾河的清冽,忽然懂了汾河公园的美——不是“城市公园”的标签,是水的清、鹭的闲、小薛的守,是临汾把最灵动的城市光阴,藏在了星夜的汾河畔。离开时,她还在给红外相机换电池,水样瓶靠在栏杆旁,风掠过芦苇的声响,成了夜色里最治愈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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