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摧毁一个团队最快的方式是逼走那个干活的留下那帮告状的

【资治通鉴】李牧之死：为什么说，摧毁一个团队最快的方式，是“逼走那个干活的，留下那帮告状的”？

李牧死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公元前229年冬天, 邯郸宫城最里头的“司过台”牢门吱呀一声关上, 一代名将的脑袋就滚进了竹筐里,

血顺着地板缝流进了暗渠, 过了三天才有赵王迁的赐死诏书送到前线代郡, 罪名就四个字, “通秦不臣”。

王翦带着六十万秦军就从上党那边杀过来了, 赵军的副帅司马尚慌慌张张地接过兵符, 结果不到三个月, 邯郸城就破了,

赵国就这么没了, 司马光后来把这事写进《资治通鉴》里, 就用了四十二个字, 却留下一句冷到骨子里的话, “赵之所恃者牧也, 牧死, 赵亡”,

换成现在公司里的话说, 就是最能干活、最能扛事的那个人被搞走了, 剩下的全都是会写报告、打小报告的, 这团队散得比沙子堆的城堡还快。

把时间往前倒一年, 李牧那时候守着代北, 手里头的兵不到十万, 硬是把三十万秦军在井陉口那儿拖了整整三年, 他有一套自己的“怪办法”,

从来不主动出去打, 专门断你的粮草线, 匈奴的骑兵过来帮忙, 他先放进来, 然后关上门打, 士兵每杀掉两个敌人, 就奖一块地、一套房, 奖金当场就给,

不用一层一层地报上去克扣, 所以边关那儿都流传着一句黑话, “跟李将军打仗, 脑袋是挂在裤腰带上, 可真能拿到第二块田”, 就是这支嗷嗷叫的“代北狼”, 搞得王翦天天晚上睡觉都得抱着兵器, 一步都不敢往东边挪。

可问题出在后头, 赵王迁身边有个宠臣叫郭开, 这家伙是赵国搞“内部审计”的一把好手, 专门会收集黑材料, 李牧犒劳军队用了公家三万金,

没写报告, 李牧自己封赏了六个县的官吏百姓, 看着跟自己搞小王国似的, 最要命的一条, 李牧跟王翦有书信来往, 虽然没说要投降,

但“礼节上太客气了”, 一条条的折子递到宫里, 赵王迁心里那根刺就越扎越深, 郭开再补上一刀,

“将在外, 军令有所不受, 李牧要是带兵回来清君侧, 大王你怎么办”, 一句话, 就把“可能”变成了“必须没有”。

抓他的命令下得特别诡异, 李牧被叫回邯郸说要商量事情, 人刚进城, 城门马上就关了, 宫里的卫兵直接就把他拿下了,

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给, 郭开安插的副将赵葱赶到代郡, 念了诏书, 收了兵符,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 昨天还给大家发地发房子的主帅,

今天就成了叛徒, 有人当场就哭出声, 结果被骂“惑乱军心”, 拉出营门就砍了, 那天晚上, 代北的军营里火把亮了一夜, 却再也没人敢提那个“李”字。

李牧一死, 赵军立马就变成了“告密型组织”, 前线稍微打输一点, 监军就写折子回都城, 将领之间谁也不信谁, 谁多拿一升军粮都可能被告“私吞国家财产”,

最离谱的是, 王翦故意放出假消息说粮道在哪, 赵葱为了表现自己忠心, 立刻带着全军去追, 结果一头钻进了包围圈, 被秦军一个晚上就活埋了十万, 兵败的消息传回邯郸, 郭开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补救, 而是连夜写奏折, 赵葱“忠勇可嘉”,

死得好, 应该追封, 司马尚“救得不给力”, 应该撤职, 赵王迁全都同意了, 于是新一轮的内斗又开始了, 前线没将领可用, 秦军进来就跟逛自家后院一样。

三个月后, 王翦的兵马就到了邯郸城下, 郭开还在忙着抄司马尚的家, 抄出来的金饼、地契堆满了三个大院子, 准备收归公有“用来当军饷”, 士兵们眼看着后方还在忙着“清算”, 干脆一哄而散, 城门都没人守了, 秦军一兵一卒都没费,

搭着梯子就爬上了城墙, 赵王迁被抓的时候,

手里还死死攥着郭开刚递上来的“最后一份奏折”, 上面建议迁都到代郡, 以后再想办法, 可惜, 天下已经没有代郡了, 李牧的老营早就被王翦的轻骑兵给端了, 当年的代北狼群, 已经成了秦军的先锋。

回头看整个过程, 赵国就用了四个月时间完成了“自毁长城”, 先是把最能扛事的李牧逼走, 再提拔最会写奏折的赵葱、郭开, 最后把留下来干活的人一个一个告倒,

秦军几乎没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他们打下的不是一座座城池, 而是一座座早就空了心的“纸面忠诚”,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第七卷末尾评价说,

“郭开的谗言, 就像是拔掉了赵国的顶梁柱, 顶梁柱都拔了, 就算有天大的危险, 谁来扶着呢”, 一句话就说透了, 毁掉一个团队最快的方法, 就是让干活的人心寒, 让告状的人得意, 李牧的脑袋滚进竹筐那一刻, 赵国的结局就已经写好了, 不是亡在秦国手里, 而是亡在自己人递上来的那支冷箭上。

参考文献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六至卷七，中华书局点校本

杨宽《战国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

《赵国长城与井陉口防御体系研究》，《文物》202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