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内阁大臣，“祸从口出”

文︱陆弃

日本政坛这两年最不缺的，就是“嘴比脑子快”的大臣。前脚一个刚因为乱发言被喷下台，后脚又冒出个黄川田仁志，把自己送上热搜。你说日本政治人物是爱立功吗？倒也不见得，他们更像是爱把话筒当成陷阱，一不留神自己先往里跳。

这次“祸从口出”的舞台在北海道根室市。黄川田仁志站在纳沙布岬，看着对面若隐若现的南千岛群岛，脑子里估计突然闪现个“灵光”，脱口而出一句：“这大概是日本最接近外国的地方。”话一出口，日本舆论立刻炸锅，仿佛他说的不是一句实话，而是给俄罗斯递了张情书。因为南千岛群岛，这个地方在日本官方语境里，是一定要画上“被非法占领的日本领土”大大的括号的。你敢说一句“外国”，那就是动了民族情绪的奶酪，也是在和几十年宣传唱反调。换句话说，这口锅不是你说错话，是你说了实话才出问题。

于是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木原稔马上跳出来，语气比冷风还冷：“不合时宜、模棱两可，请谨慎用词。”这话我听着像不像在说：你可以心里知道，但你不能嘴上乱说？光知道不行，还得按照剧本演。尤其是涉及领土，日本政府最怕的就是政客说出一点点“现实主义”，因为那比说假话更可怕，一旦承认俄罗斯是“外国”，那几十年坚持的“北方领土口号”立刻崩塌。政治，真的比相声还讲究包袱。

更讽刺的是，日本今年还把“南千岛群岛”明晃晃写成“被俄罗斯非法占领”。一边把词写得义愤填膺，一边首相高市早苗又在发言里说希望能和俄方“签署和平条约”。当我看着这个情绪反差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日本政府是不是忘了前一句说了什么。

你想签和平条约？可以。但你官方文件标着“非法占领”，又想和对方握手言和。问题来了，你是准备在历史里当强硬派，在现实里当务实派吗？还是想鱼和熊掌一起吃？你可以想，但俄罗斯不会陪你演。

果然，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马上给出回应，语气一如既往的硬邦邦：“日本要恢复对话，必须放弃反俄路线。”从俄罗斯的角度，这句话很合理。你既要说我占你领土，又想让我签和平条约，这不是双标，是双重人格。更直接的，是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切帕：“签和平条约是必须的，但日本得先决定自己究竟站在哪里。”这句话听着像不像是在提醒日本：想谈判，至少得先把逻辑捋顺。

其实不止俄罗斯觉得日本拧巴，日本国内群众也看得糊涂：你们天天强调“北方领土”，官方文件都能写成“非法占领”，现在大臣只是说了一句“那是外国”，马上就成政治错误。这不是政治，是仪式。只要政治变成仪式，就容易变得荒诞。

而日本政府面对俄日关系，也是“一句强硬，一句温柔”，完全像在陷入某种外交版的“情绪波动”。明明现实是：俄日关系已经因为美日同盟、制裁、乌克兰问题完全冻结；明明俄罗斯对日本的态度越来越明确：对话可以，但别玩双标；明明日本自己也知道靠制裁无法撬动俄罗斯，才会不断释放“我们想恢复关系”的信号。

但日本内部在宣传上，却又必须维持“我们很坚持，我们不会让领土问题松动一毫”。这个二合一的政治姿势扭到这种程度，连普通人看着都像两个人抢一条被子，谁都不肯松手，却都睡不踏实。

黄川田仁志倒是无心之失，他不一定改变了什么，但他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日本政治的遮羞布：你们口口声声说“北方领土是日本领土”，但现实却让你们被迫承认：那里现在确实是俄罗斯控制的地方，也确实是“外国”。说出事实却反而成为错误，这种政治氛围才是最滑稽的地方。毕竟如果一个国家需要依靠语言游戏维持历史叙事，那它离务实外交就越来越远。

更尴尬的是，日本明明在对俄问题上嘴上强硬，行动却软得像豆腐。你说日本对俄罗斯强硬吧，制裁跟得挺勤；你说软吧，该从俄罗斯买能源的时候照买，一点没落下。前脚跟着美国制裁俄罗斯，后脚又想跟俄方谈和平条约。这就好像你刚骂完邻居，转头又跑到人家家门口说：咱们能不能互相借点酱油？

黄川田仁志说错话吗？从日本官方视角，是；从历史视角，是；从现实视角，没错。他只是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南千岛群岛现在确确实实由俄罗斯完全控制，日本连一棵草都管不了。这不是政治错误，这是现实的冷笑话。而日本政坛最大的讽刺就在这里：你不能承认现实，但现实每天都摆在你面前。你要坚称领土属于你，但却连一句“它是外国控制的地方”都不能说。

外交啊外交，有时候不是看谁声音大，而是看谁敢说实话。可惜日本政客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不愿说，一旦有人说了，第一时间不是讨论现实，而是赶紧把他按住，仿佛那句话能让领土问题真的消失一样。但领土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变回来，政治却总可能因为一句话露馅。

未来俄日关系还能怎么走？日本想改善关系，但话术完全停在昭和年代；俄罗斯愿谈和平，但立场丝毫不让半毫米。两国之间的距离，大概比纳沙布岬到南千岛群岛远得多。而能看到这段距离的，反而是那个站在海边、随口说了句实话的大臣。话说回头，政治人物犯错无数，但“说真话”都算错，这本身就是最值得日本反思的地方。只是这种反思，恐怕谁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