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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中国金融市场的那些陈年旧事,327国债事件绝对是绕不开的一笔。那是1995年的事儿,当时的证券市场还挺稚嫩的,就跟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似的,到处是机会,也到处是坑。
整个事件围绕一种叫327的国债期货合约展开,这玩意儿对应的是1992年发行的三年期国库券,总规模240亿元,每张面值100元,票面利率9.5%。为什么这么火?因为那时候通胀闹得凶,1994年CPI高达24.1%,财政部为了稳住投资者,搞了个保值贴补政策,按月根据通胀调整补贴率。这就让国债的实际收益不确定,期货市场里多空双方就盯着这个博弈,赌补贴率是涨是跌。
1992年底,上交所推出国债期货交易,起初只有会员能玩,1993年10月才对老百姓开放。那几年,全国十来个交易所都跟风上马国债期货,市场热得发烫。空头主力是万国证券和辽宁国发集团,万国是管金生一手创办的,起步于1988年,在一级市场承销占全国六成,二级市场经纪业务四成,实力不俗。辽宁国发是地方国企,高岭和高原兄弟掌舵,专干资本运作的活儿。他们俩判断,1995年通胀要降,财政部为了省钱会调低补贴率,就大举做空。
多头那边,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是核心,这家是财政部全资的,管理层不少从财政部出来的,对政策风向门儿清。他们觉得通胀虽缓但还高,财政部得维持高补贴来保国债发行顺利,就猛做多。双方从1995年1月开干,万国先建25万口空单,联手辽宁国发,到春节前空仓扩到40万口。
春节后,2月6日财政部内部会讨论补贴,2月10日公布3月补贴率从10.38%升到11.87%,空头挨了当头一棒。管金生那会儿在香港出差,万国决策乱套,交易员继续加空,到2月16日空仓87万口。
管金生回上海后,本来想减仓脱身,可转眼又追加42万口,总空仓129万口。2月22日晚,财政部公告新发三年期国债利率14%并保值,这等于锁死了空头的命门。2月23日开盘,辽宁国发突然翻多,平50万口空单转买多单,327价格一分钟飙2元,到151.98元高点。
万国空头浮亏几十亿,管金生找上交所老总尉文渊求暂停交易或限仓,没成。下午,万国从自营席位狂抛2070万口空单,成交1044万口,把价格从151.30元砸到147.50元。当天上交所国债期货成交8500亿元,327合约占大头。
晚上,上交所开紧急会,认定万国尾盘违规,取消16:22:13后的交易,收盘定在151.30元,结算价150.58元,协调多空以151元平仓。万国亏56亿,超1994年全年利润十倍,公司差点崩盘。上海市政府赶紧协调15亿融资,万国自备10亿现金和8亿国库券,才挡住挤兑潮。2月24日,上交所发通知,加涨跌停板、严持仓限额、禁会员借仓等六条新规,还开协议平仓专场稳市。
5月17日,证监会叫停全国国债期货试点,就运行两年多。9月20日,调查结果出炉,指万国和辽宁国发违规操作,上交所监管松懈。管金生4月辞职,5月19日在海南被抓,1997年2月以行贿和挪用公款罪判17年。尉文渊9月被免职。高岭高原兄弟立案,潜逃境外。万国1996年7月被申银兼并,成申银万国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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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涨跌停板,保证金只2.5%,持仓限额执行不力,风险像滚雪球。整个过程放大到全国GDP几分之一的规模,差点酿成系统危机。事后,监管大变天,1997年上交所深交所归证监会直管,1999年派出机构挂牌。国债期货停18年,到2013年9月在中金所重启,新规严多了,有涨跌停和持仓管制。2022年4月期货和衍生品法通过,给市场套上法治笼子。
多头赢了,赚70多亿,可后续日子不好过。中经开2002年6月被央行关门,证券业务转给银河证券。那些借中经开发家的家伙,结局更惨。魏东从327赚2-3亿,建涌金系,2008年4月41岁跳楼自杀。袁宝璟暴富后雇凶杀人,2006年1月判死刑,3月执行。
刘汉成亿万富豪,涉黑社会,2014年5月判死刑,2015年2月执行。周正毅2002年福布斯中国富豪第11,2003年判3年,2007年因其他案判16年,2020年出狱。戴学民1995年在北京遇刺伤,2001年逃境外,2015年列入红通被捕,涉贪1100万。
空头输光裤子,万国解体,辽宁国发债务缠身,高氏兄弟跑路。可管金生出狱后低调,2003年保外就医,远离资本市场,活到78岁,2024年平静去世。万国交易员陈万宁亏7000万,离职后转行写剧本,用宁财神名头,搞出《武林外传》,不过2014年吸毒被抓,进了劣迹艺人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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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件像面镜子,照出金融市场的残酷。早期大家野蛮生长,赌政策、赌运气,没严规就乱套。赢家看似风光,其实多栽在后续贪婪上,输家反倒能反思退场。市场成熟靠教训堆,327推动监管升级,避免更大祸。
想想现在,期货有法管,投资者理性点,风险小多了。可人性不变,总有人想一夜暴富,结果往往自食苦果。金融这行,合规是底线,投机过头准栽跟头。327的教训,值每个人记着,别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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