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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靠山屯的人,大多信“保家仙”。所谓保家仙,不是庙里的佛菩萨,是山里有灵性的生灵——狐仙、黄仙、常仙之类,农户家里供着牌位,初一十五上炷香、摆些吃食,保家仙便会护着家宅平安,避开灾祸。
我叫王栓子,打小在靠山屯长大,对这些说法向来嗤之以鼻。在我看来,那牌位上的“黄三太爷之位”,不过是块刷了红漆的木头,哪能真护着人?可二十年前那场山难,让我这辈子都不敢再对保家仙有半分不敬——是它,真真切切救了我的命。
我家供保家仙,是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据说当年爷爷进山打猎,被熊瞎子追得掉进雪窝子,眼看要没气,忽然有只通身金黄的黄鼠狼,引着村里的人找到了他。爷爷说那是黄三太爷显灵,回家就立了牌位,日日供奉,家里果真顺顺当当,没出过啥横祸。
父亲走得早,供奉保家仙的事,就落在我头上。可我年轻气盛,总觉得是迷信,初一十五的香常忘了烧,供品也随便摆块干馒头应付。娘总骂我:“栓子,可不敢怠慢了仙家!会遭报应的!”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满不在乎——真有仙,还能跟我这凡夫俗子计较?
那年我二十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跟着村里的老猎户进山采山货。入秋的长白山,看着满山红枫热闹,实则藏着凶险,别说野兽,就是迷了路、遇上突来的山雨,都可能把命丢在山里。
出发前,娘塞给我一包干粮,又拉着我去供桌前上香:“让仙家护着你,早去早回,别贪多,天黑前一定下山。”我敷衍着磕了个头,心里只想着多采些人参、蘑菇,换了钱给娘买件新棉袄。
进山那天,天出奇的好,蓝得像块布,连风都带着松针的香。我和老猎户李叔分开走,他去西坡找狍子,我去东坡采山货,约定日落前在山口汇合。
东坡的山货真不少,我背着背篓,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就钻进了深山。等我反应过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山风吹得树叶“哗哗”响,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坏了,走太远了!”我心里一慌,赶紧往回走。可深山里树都长得一个样,我转来转去,竟迷了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更糟的是,没过多久,天就变了脸。乌云像泼了墨似的涌上来,转眼就遮住了太阳,紧接着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响,山里起了雾,白花花的,几步外就看不清东西。
我背着背篓,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脚下的路越来越滑,忽然“咔嚓”一声,我踩空了——竟是掉进了猎人挖的陷阱里!
陷阱有两米多深,四壁光溜溜的,全是湿泥,根本爬不上去。我摔得浑身疼,伸手一摸,小腿火辣辣的,低头一看,血已经渗了出来,想来是被陷阱里的树枝刮伤了。
“救命!有人吗?”我对着上面大喊,可雨声太大,风声太急,我的声音刚喊出去,就被吞得干干净净。
天色越来越暗,山里的温度骤降,湿衣服贴在身上,冷得我牙齿打颤。我缩在陷阱底部,又冷又怕,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这时我才想起娘的话,想起家里的保家仙,心里又悔又怕——要是真死在这山里,娘可怎么办?
“黄三太爷,黄三太爷,”我对着陷阱口,哆哆嗦嗦地念叨,“我错了,以前是我怠慢您,您要是真有灵,就救救我,带我出去,我以后一定好好供奉您,再也不敢不敬了!”
喊完这话,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可除了求告,我实在没别的办法。雨还在下,陷阱里积了浅浅的水,冰凉刺骨,我抱着胳膊,绝望地等着,心想或许等不到天亮,就会被冻死,或是被山里的野兽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陷阱口传来“吱吱”的叫声。我猛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天光往上看,只见陷阱口蹲着个小东西——通身金黄,尾巴蓬松,正是一只黄鼠狼!
它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嘴里还叼着一根藤蔓,藤蔓的一端垂了下来,正好落在我面前。
“是、是你救我?”我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黄鼠狼像是听懂了,“吱吱”叫了两声,把藤蔓往我这边又送了送。
我赶紧抓过藤蔓,试着往上爬。藤蔓很结实,我忍着腿上的疼,一步一步往上挪,那黄鼠狼就在上面蹲着,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藤蔓,像是在帮我稳住。爬了足足有一刻钟,我终于爬上了陷阱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再看那黄鼠狼,它没走,就蹲在我旁边,用鼻子嗅了嗅我的腿,又“吱吱”叫了两声,转身往一个方向跑,跑两步就回头看我,像是在叫我跟着它。
“你是要带我出去?”我赶紧跟上。那黄鼠狼跑得不快,总等着我,顺着它走的方向,雾气似乎淡了些,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忽然传来人声——是李叔和村里的人,他们举着火把,正焦急地喊我的名字。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激动地大喊。李叔他们赶紧跑过来,见我浑身是泥、腿还在流血,又惊又喜:“栓子!可算找到你了!你娘都快哭晕过去了!”
我指着身后,想让他们看看那只黄鼠狼,可回头一看,空荡荡的,哪还有它的影子?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像是它悄悄走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娘抱着我哭了半天,见我只是腿受了伤,没缺胳膊少腿,又对着保家仙的牌位磕了好几个头,嘴里念叨着“多谢仙家保佑”。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没按时下山,娘就慌了,带着人进山找,可山里起了大雾,根本找不到方向。娘跪在供桌前哭着祈求,说要是能让我平安回来,以后一定日日供奉,绝不怠慢。没过多久,李叔就说看见一只黄皮子在山口转圈,像是在引路,他们跟着黄皮子走,才在陷阱附近找到了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对保家仙有半分不敬。每天清晨,我都会先去供桌前上香,摆上新鲜的吃食——馒头要热乎的,水果要挑最甜的,逢年过节,还会烧些纸钱,恭恭敬敬地磕头。
有一年冬天,村里闹起了瘟疫,不少人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连县里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娘也染了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我急得团团转,又去求保家仙。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看见门槛上放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草,绿油油的,像是刚从山里采的。我想起以前听爷爷说,保家仙会给人送草药治病,赶紧把野草熬了水,给娘灌下去。没想到喝了两天,娘的病竟真的好了!我又把剩下的野草分给村里其他病人,不少人喝了之后,病情都渐渐好转。
村里人都说,是我家的保家仙显灵,救了全村人。从那以后,村里不少人家也开始供奉保家仙,进山前都会来我家拜拜,求个平安。
如今我也成了家,有了孩子。每次带孩子去供桌前,我都会给孩子讲当年被保家仙救的事,告诉她:“这不是迷信,是敬畏。保家仙护着咱们,是因为咱们敬它、待它真心;做人也一样,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你心怀敬畏,才会少遇灾祸。”
那尊“黄三太爷”的牌位,依旧摆在我家堂屋的供桌上,红漆虽然有些褪色,却透着股安稳。每年进山,我都会在山口放些吃食,算是给仙家的谢礼。偶尔,我会在山里看见一只金黄的黄鼠狼,远远地看着我,眼睛亮得像珠子,见我看它,就转身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我知道,那是黄三太爷,它还在护着我们,护着靠山屯的安宁。而我也永远记得,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是它伸出援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也会让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一直记下去。
保家仙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是藏在烟火里的守护,是人心与灵性的相惜。你敬它一分,它护你十分,这份跨越人与生灵的默契,在靠山屯的岁月里,静静流淌,护着一代又一代人,平安顺遂,岁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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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为纯原创民间故事,寓教于乐,旨在丰富读者业余文化生活,所有情节根据民间口述整理而成。纯文学作品,借古喻今、明道讲理,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抄袭、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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