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追忆：大，S，生命的最后时光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贾永婕泛红的眼眶，她指尖划过那张修复过画质的旧照片，二十年前的大 S 正低头给她儿子喂饭，阳光透过餐厅玻璃窗，在她白皙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光。"那时候她还没生孩子，却已经会把虾壳剥得干干净净，连米饭都要捏成小团才喂给孩子。" 贾永婕对着照片轻声说，语气里藏着化不开的怅惘。

吴佩慈的手机里存着另一段记忆，是三人在北海道滑雪时拍的视频。大 S 裹着粉色滑雪服，摔倒在雪地里还不忘比耶，笑声清脆得像冰棱碰撞。"她说要做永远的少女，连摔倒都要选最漂亮的角度。" 吴佩慈摩挲着手机边框，这个动作她最近常常重复。

三十多年的友情像一条珍珠项链，串联起无数这样的瞬间。从《流星花园》片场的探班，到深夜美容院的秘密分享，从彼此婚礼上的伴娘礼服，到孩子满月时的银锁...... 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温润的记忆，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在每个午夜梦回时轻轻切割着心脏。

2024 年底的台北聚会，吴佩慈记得大 S 带着亲手做的提拉米苏出现，尽管化疗让她瘦了不少，但坚持穿着最喜欢的香奈儿套装。"她说要把最美的样子留给姐妹们"，吴佩慈看到她偷偷把止痛药碾碎混在果汁里，"那天她教我们做韩式泡菜，说等病好了要开家小餐馆"。

贾永婕手机里存着聚会的照片：大 S 坐在餐桌主位，举着香槟杯和每个人碰杯，化疗后新长的绒毛短发上别着珍珠发夹。"她说 ' 等头发长到腰际，我们再去拍闺蜜写真 '"，贾永婕翻出大 S 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那盘提拉米苏的特写，配文 "生活有点苦，但甜点要够甜"。这条动态下，小 S 评论 "姐姐最棒" 的爱心表情，成了姐妹间最后的互动。

12 月 26 日清晨的台北荣总，护士站的电话惊醒了正在陪护的具俊晔。贾永婕赶到医院时，看到医生正在和家属谈话，大 S 的主治医生摘下眼镜揉着眉心 —— 这个动作她在三年前第一次确诊时见过。"血小板指数骤降，肝肾功能出现异常"，医生的话语像冬日寒风，让贾永婕想起大 S 曾笑着说 "癌症不过是场重感冒"。

吴佩慈从香港飞来的航班上，反复看着大 S 前几天发来的语音："化疗反应而已"，"别告诉小玥儿"，"等我出院我们去吃鼎泰丰"...... 这些故作轻松的语调，如今听来字字锥心。当她走进加护病房，正看到护士在调整呼吸机参数，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像命运不停摆动的秒针。

她时常宣称，要成为孩子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超人妈妈。那坚定的话语，似闪耀的星辰，映照着她对孩子无尽的爱与守护的决心。" 吴佩慈后来在病房外的长椅坐下，看着玻璃窗里大 S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床头柜上放着小玥儿画的 "妈妈加油" 卡片，旁边是那本翻旧的《美容大王》。书里某页用荧光笔标注着："美丽是女人最好的铠甲"，只是这次，病魔的攻击来得太过猛烈。

加护病房的探视时间总是短暂，小 S 每天都带着精心打扮的小玥儿和小箖儿来视频探视。1 月 5 日那天，大 S 难得清醒了半小时，她让孩子们给她唱生日歌 —— 其实距离她的生日还有三个月。"妈妈想听你们唱《小星星》"，她说话时需要停顿换气，却坚持说完了给每个孩子的新年祝福。

具俊晔始终握着妻子的手，这个在镜头前从不显露脆弱的男人，在大 S 陷入昏迷时，用中文在她耳边反复说 "我爱你"。贾永婕透过玻璃窗看到，大 S 的手指在听到孩子们声音时微微动了动，就像每次小玥儿噩梦时她轻拍孩子后背的节奏。

"她最后还在哼《流星花园》的插曲。" 小 S 在记者会上声音哽咽，"就是那首 ' 情非得已 '，她说这是我们青春的背景音乐。" 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窗外的台北下起了细雨，监护仪拉成长音的警报声，和孩子们压抑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冬天最悲伤的协奏。

小 S 在医院守了整整十天，精致的妆容早已不见，眼镜片后面是红肿的双眼。贾永婕递给她热咖啡时，发现她握着杯子的手在不停颤抖。"我们约好要一起变老的"，小 S 翻开手机相册，里面是两人从少女时期到各自成家的合影，最新一张是去年生日时拍的搞怪自拍，"她说等我六十岁还要给我涂口红"。

汪小菲带着玥儿和箖儿赶到时，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总是被媒体捕捉到情绪外露的男人，在看到病床上安详的大 S 时，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只是反复整理着妻子的头发。“往昔她总嗔怪我行事毛躁。”他轻声向孩子们诉说，“妈妈不过是去往天上做仙女了，在那里，她再不会受病痛的折磨。”

整理私人物品时，那个贴满旅行贴纸的行李箱让所有人红了眼眶。里面整齐码着给孩子们的礼物：小玥儿的青春期成长手册（扉页写着 "妈妈永远是你的闺蜜"）、小箖儿的棒球手套（标签上有大 S 手写的 "加油我的 MVP"），甚至还有给未来孙子准备的婴儿鞋。吴佩慈认出那是大 S 去年在东京迪士尼买的，"她说要把每个阶段的爱都提前准备好"。

三大本手工相册摊在客厅地板上，最后一页贴着她化疗期间的自拍，配文是 "光头也很美"。旁边压着一张未完成的购物清单："给妈妈买燕窝"、"给姐妹们的新年红包"、"具先生的生日惊喜"...... 贾永婕轻轻合上相册，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是二十年前《流星花园》片场，大 S 写给她的便签："永婕，记得吃早餐，美丽要内外兼修"。

告别式当日，台北城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细雨如丝，纷纷扬扬地飘落。那细密的雨幕，似是为这场离别添上了一抹哀伤的底色。贾永婕和吴佩慈作为家属代表接待来宾，灵堂入口摆放着大 S 最爱的白色玫瑰，正中央是她四十岁生日时拍的写真照 ——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穿着最喜欢的白色长裙。小 S 带着孩子们站在灵前，小玥儿抱着妈妈织了一半的围巾，那是她化疗期间忍着恶心完成的手工。

她宛如一位智慧的引路人，以言传身教之姿，向我们倾授面对苦难时应有的姿态——优雅从容，让我们在困境中亦能寻得心灵的安宁与力量。" 陈建州在追思会上说，台下坐着曾经《流星花园》的主创们，言承旭手里还攥着当年大 S 送他的幸运符。灵车缓缓驶离时，街边的粉丝举起写着 "永远的杉菜" 的灯牌，雨水中的台北街景，像极了《流星花园》大结局的画面。

贾永婕的手机收到一条定时发送的讯息，是大 S 生病前设置的生日祝福："亲爱的，又老了一岁，但我们的友谊永远年轻。"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灵车上，仿佛那个爱美的姑娘最后留下的叮嘱："即使在阴天，也要记得给自己找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