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就像我心里不断涌起的波澜。婆婆站在我面前,手里紧攥着一张照片,那是我和镇上药店老板王明在街边说话的画面。
"兰花,你这是想改嫁了?才三年啊,我儿子才走了三年!"婆婆的脸涨得通红,嗓门大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妈,您别误会,我只是在问孩子吃药的事。"我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愤怒的眼睛。
"别叫我妈!你要是真想我儿子,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婆婆把照片摔在茶几上,咬牙切齿地说:"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改嫁!倒不如..."她突然停下来,眼神飘向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小叔子方向。
我浑身一颤,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婆婆频繁邀请小叔子回家吃饭的用意。五年前,老公出车祸去世,留下我和一个三岁的儿子。婆婆不准我带着孙子回娘家,硬是把我们留在她家。如今,我三十二岁,儿子八岁,却被困在这个家庭里,连和别人说话都要提心吊胆。而今天,我终于知道了婆婆的打算——她想让我嫁给小叔子!
"兰花,帮忙把这碗鸡汤端给建国。"婆婆站在厨房门口,意味深长地说。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让我专门给小叔子送饭了。
我端着鸡汤,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迈向小叔子的房间。轻轻敲门后,小叔子慌张地应声:"等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嫂子,放桌上就行。"小叔子建国今年二十九岁,在镇上开了个小五金店,离过一次婚,至今未再娶。
我刚放下碗,婆婆就"恰好"经过:"建国啊,你看兰花多贤惠,这些年带孩子照顾家里,多不容易啊。你俩年纪也差不多..."
"妈!"我打断她,脸上火辣辣的,"您别这样说。"
小叔子尴尬地摸摸头:"妈,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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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我靠在门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声掩盖了我的啜泣。儿子天天正在学校上课,这个家里没人知道我心里的苦。
第二天一早,我趁婆婆还没起床,偷偷去了闺蜜家。
"你婆婆也太过分了!"李红倒了杯热茶给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兄终弟及这一套!"
"我也不想啊,但孩子还小,我不想他失去奶奶的疼爱。"我苦笑道。
"你老公都走五年了,你总得为自己活一回。"李红握住我的手,"我听说王明人挺好的,也是单身,你为什么不考虑..."
"别提了,就因为和他说几句话,就被婆婆抓住把柄了。"我叹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镇上的王医生。他四十出头,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妻子多年前病逝,一直独自抚养女儿。
"张兰花,你儿子的感冒药吃完了吗?"王医生关切地问。
"好多了,谢谢王医生。"我不敢多聊,匆匆离开。
回到家,婆婆阴沉着脸在门口等我:"去哪了?"
"买菜。"我撒了谎,心虚地低下头。
"菜呢?"婆婆冷笑一声,伸手就来抓我的包。
我下意识地躲开,包却掉在地上,露出了李红给我的一本婚恋杂志。
婆婆眼睛瞪得溜圆:"好啊,你果然想改嫁!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带着我孙子离开这个家!"
晚饭时,婆婆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又把小叔子叫来吃饭。
"建国啊,你看兰花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还不开口啊?"婆婆边给小叔子夹菜边说。
小叔子尴尬地放下筷子:"妈,我和兰花嫂子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哥都走了五年了,她守寡也够久了。"婆婆打断他,"再说了,你们在一起,我孙子也不用改姓,多好!"
儿子天天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妈,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心如刀绞,却不知如何解释。这顿饭,我几乎没吃什么,就匆忙把天天带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医生的短信:"兰花,看到镇上在征集志愿者了吗?县医院那边缺护工,我想推荐你,你之前不是学过护理吗?"
我心里一动。结婚前,我曾在县医院实习过,虽然后来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工作,但那段经历让我感到自己是有价值的。
第二天,我壮着胆子告诉婆婆我想去医院做护工。
"不行!"婆婆一口回绝,"你要照顾天天,照顾这个家!"
"妈,天天白天上学,我可以安排好时间。"我尝试解释。
"我看你就是想出去勾搭男人!"婆婆突然扬起手,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
睁开眼,看到小叔子握住了婆婆的手:"妈,您别这样。"
婆婆甩开小叔子的手,冷哼一声:"怎么,你也帮着她?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
"妈!"小叔子第一次对婆婆提高了声音,"嫂子这些年不容易,您就别为难她了。"
出乎意料的是,小叔子转向我:"嫂子,我支持你去医院工作。哥哥走了,您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惊讶地看着小叔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周后,我开始在县医院上班。工作虽然辛苦,但我感到久违的充实。天天放学后,要么是我赶回去接他,要么是小叔子帮忙照顾。婆婆虽然不满,但看到孙子开心,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有时候,生活的转变需要勇气,也需要时间。感谢所有在我最困难时支持我的人,是他们让我明白: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敢于面对,总会迎来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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