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明知道我海鲜过敏，却把年夜饭全都做成海鲜，刚想说话时，老婆把菜扣到了我头上

鲜虾的汁液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蛏子壳划过脸颊，海带丝挂在我的耳朵上。

王晓娟握着空盘子，眼中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你还敢说话？"她的声音在颤抖。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海鲜：清蒸大闸蟹、白灼虾、蒜蓉扇贝、红烧带鱼，连汤都是海鲜汤。岳母王秀芬坐在对面，嘴角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八岁的女儿陈小雨缩在椅子角落，小手捂着嘴巴，眼中满是惊恐。

我刚才只是想开口说一句话，仅仅是张了张嘴，盘子就砸了过来。

这是我们家的年夜饭，除夕夜的团圆饭，却成了我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刻。

我伸手抹掉脸上的汁液，看着妻子愤怒的脸庞，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想说一句话而已。

01

十年前我和王晓娟结婚的时候，岳母王秀芬对我还是满意的。

那时我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销售，月薪八千，在2014年算是还可以的收入。我个子不高但长得端正，性格温和，对晓娟也很好。

"这个小伙子老实，人品不错。"王秀芬当时这样跟邻居说。

婚礼那天，她忙前忙后，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女儿穿着婚纱的样子，她红了眼眶，拉着我的手说："磊子，晓娟就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

"妈，您放心。"我握着她的手，真诚地承诺。

那时候我确实是真心这样想的。晓娟温柔贤惠，岳母虽然有些强势但也算通情达理，岳父王大成更是个憨厚的人，很少说话但对我不错。

婚后的前几年，我们小家庭过得很幸福。我努力工作，晓娟在银行上班，我们在市区买了一套小两居。2016年小雨出生后，岳母主动过来帮忙带孩子，我们更是感激。

那时候的年夜饭，岳母总是做我爱吃的菜。红烧肉、糖醋排骨、白切鸡，都是我喜欢的口味。她会专门记住我的饮食习惯，连辣椒都放得很少，因为知道我不能吃辣。

"妈，您做的菜比饭店的还好吃。"我夹起一块排骨，真心地夸赞。

"喜欢就多吃点，瘦得跟猴似的。"王秀芬笑着给我盛汤，眼神里满是慈爱。

那时候她叫我"磊子"，语气温和；我叫她"妈"，也很自然。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小雨在高脚椅上咿咿呀呀，王晓娟给她喂饭，岳父看着春晚哈哈大笑，岳母不停地给大家夹菜。

那种温馨的感觉，我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02

转折发生在两年前的那个春节。

那天我们照常去岳母家吃年夜饭，菜品很丰盛。王秀芬特地买了新鲜的大虾和螃蟹，说是要让大家尝尝鲜。

"今年海鲜特别肥美，你们快尝尝。"她笑着给每人盛了一碗海鲜汤。

我当时没想太多，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汤确实很鲜美，虾肉鲜甜，螃蟹膏黄饱满。

可是没过十分钟，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先是喉咙开始发痒，接着脸颊有些发热。我摸了摸脸，发现皮肤开始出现红疹。

"怎么了？"晓娟注意到我的异常。

"不知道，好像有点过敏。"我看了看镜子，脸上的红疹越来越明显。

王秀芬走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海鲜过敏？"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红疹蔓延到脖子和手臂，喉咙肿胀得说话都困难，呼吸也变得急促。

"快！送医院！"王大成急得直跺脚。

在医院急诊科，医生给我打了抗过敏的针，又开了药。忙活了大半夜，症状才慢慢缓解。

"典型的海鲜过敏，以后一定要避免接触海鲜类食物。"医生叮嘱道。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年夜饭彻底泡汤了。

那一夜，王秀芬的脸色很难看。她收拾残局时，动作有些粗暴，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真是扫兴。"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以为我没听见。

但我听见了。

那是她第一次因为我而显得不高兴，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她情绪中的不满。

从那以后，我发现岳母看我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少了以前的温和，多了一丝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是嫌弃吗？还是不耐烦？

我不敢深想。

03

海鲜过敏事件后，王秀芬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以前她会主动关心我的工作，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带点好吃的回家。现在她很少主动跟我说话，即使说话，语气也变得客套而疏远。

"磊子"这个称呼消失了，她开始叫我"陈磊"，听起来就像在叫一个外人。

晚饭时间，她会照常做菜，但明显不再考虑我的喜好。菜品变得很辣，或者很咸，总有一些我吃不了的调料。

"妈，这个菜太辣了。"我有一次忍不住说道。

"辣？这点辣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娇气。"她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我看向晓娟，希望她能说句话。但晓娟只是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

更让我在意的是，王秀芬开始在小雨面前说一些影射我的话。

"小雨啊，你长大了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多麻烦。"

"姥姥，为什么不能吃呀？"小雨天真地问。

"因为有些人身体不好呗，别人能吃的东西他不能吃，别人能做的事情他做不了。"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我心里很难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海鲜过敏确实是我的问题，确实给家里添了麻烦。

那段时间，我开始刻意避免去岳母家吃饭。能在公司加班就加班，能推脱就推脱。但晓娟对此很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妈？"她质问我。

"没有，我只是工作比较忙。"我解释道。

"忙？忙得连家人都不要了？我妈辛辛苦苦做饭，你连面都不露，她心里多难受？"

我想说王秀芬现在对我的态度，想说她那些刻薄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毕竟是晓娟的母亲，我能说什么呢？

于是我继续忍耐，继续在那些充满暗示和讽刺的晚餐桌上坐着，假装没听见那些刺耳的话。

我以为时间会让一切好转，以为王秀芬的不满会慢慢消散。

但我错了。

04

今年除夕的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准备年夜饭。

按照惯例，我们会去岳母家一起吃团圆饭。我买了她爱吃的点心和水果，还给小雨买了新年礼物。

到了岳母家，我发现厨房里香气扑鼻，王秀芬正在忙碌着。我主动走过去帮忙。

"妈，我来帮您。"我挽起袖子准备洗菜。

"不用，你坐着吧，别添乱。"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讪讪地退到一边，但还是想看看今年的年夜饭准备了什么菜。

当我看清楚厨房台面上的食材时，心瞬间凉了半截。

清蒸大闸蟹、白灼虾、蒜蓉扇贝、红烧带鱼、海鲜汤……全部都是海鲜。

一道素菜都没有。

"妈……"我试探着开口，"今年怎么准备这么多海鲜？"

"怎么？不能做海鲜吗？"王秀芬终于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挑衅，"过年就应该吃好的，海鲜新鲜营养，对身体好。"

"可是您知道我不能吃海鲜……"

"我又没让你吃。"她冷冷地说道，"你不能吃不代表别人不能吃。难道因为你一个人，全家人都不能享受美食了？"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地处理着各种海鲜，动作专注而认真。她确实没有逼我吃，但整桌菜都是我不能碰的，这不是故意的吗？

"磊子，怎么了？"晓娟从客厅走过来。

"没事。"我摇摇头，不想在除夕夜制造矛盾。

"那就好，你去陪爸爸看电视吧，妈妈快做好了。"

我走到客厅，坐在岳父身边。他正在看新闻，见我过来，朝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小雨呢？"我问道。

"在房间里玩。"岳父简短地回答。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我心里五味杂陈，想着等会儿的年夜饭该怎么办。

是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吃海鲜，自己饿肚子？还是硬着头皮说一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我知道，今年的年夜饭将会是一场考验。

一场关于尊严和忍耐的考验。

05

傍晚六点半，年夜饭正式开始。

王秀芬端着最后一道菜——海鲜汤走出厨房，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来来来，大家快坐下，今年的菜特别丰盛。"她招呼着大家入座。

我看着满桌的海鲜，内心开始挣扎。八道菜，全部都是我不能吃的。连一道普通的青菜都没有。

"哇，好多好吃的！"小雨兴奋地拍手，"姥姥，这个大螃蟹好威风！"

"小雨最乖了，姥姥专门给你准备的。"王秀芬慈爱地摸着外孙女的头，"来，妈妈给你剥虾。"

晓娟开始给小雨剥虾，动作轻柔细致。岳父已经动筷子了，夹起一只螃蟹腿，吃得很香。

只有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不吃？"王秀芬假装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不合胃口？"

她明知故问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妈，您知道我海鲜过敏。"我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

"那你吃点汤吧，汤总能喝吧？"她盛了一碗汤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碗里漂着虾仁和蟹肉的海鲜汤，苦笑着摇摇头。

"这汤也是海鲜汤，我不能喝。"

"那你想吃什么？"王秀芬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我重新做一桌菜吧？"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晓娟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妈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小雨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放下了手中的虾，小声说道："爸爸，你吃这个吧。"她把自己盘子里的米饭推向我。

看着女儿天真的举动，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同时也感到更加愧疚。

"没关系，小雨，爸爸不饿。"我轻抚着她的头发。

"不饿？"王秀芬冷笑一声，"那就别吃了。坐着看我们吃就行。"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终于忍无可忍，准备开口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王秀芬，张开了嘴……

就在这时，一个盘子从我头顶砸了下来。

06

"你闭嘴！"

王晓娟手里握着空盘子，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满含泪水。

"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委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你知道我妈这两年承受了什么吗？"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晓娟会突然爆发。

"晓娟，你……"

"我什么我？"她打断了我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海鲜过敏很了不起吗？你知道因为你这个毛病，我们家过年从来不敢买海鲜吗？"

王秀芬在一旁默默流泪，岳父紧紧抱着受到惊吓的小雨。

"两年前你过敏住院，医药费花了三千多，是我妈垫付的。你知道吗？她为了给你垫付医药费，把自己准备买新衣服的钱都拿出来了。"晓娟继续说道。

我震惊地看着岳母，她避开了我的眼神。

"还有，你以为我妈不想做你爱吃的菜吗？她每次做饭都要考虑你的过敏，不能放海鲜调料，不能用虾油，连酱油都要特意买不含海鲜成分的。你知道这有多麻烦吗？"

"可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晓娟擦着眼泪，"今天我妈想尝尝海鲜不行吗？她为了照顾你，两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海鲜了！今年好不容易想解解馋，你就摆脸色给谁看？"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王秀芬这两年为什么对我态度转变，明白了她今天为什么故意做满桌海鲜。

她不是故意为难我，她是在为自己争取一顿正常的年夜饭。

07

"我……我不知道。"我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晓娟愤怒地说，"你从来不关心别人为你做了什么，只会觉得别人对你不够好！"

王秀芬终于开口了，声音哽咽："磊子，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我只是……只是想吃一顿海鲜。我从小就爱吃海鲜，嫁给你岳父四十年，每年过年都要做几道海鲜菜。可是自从你过敏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买了。"

她擦着眼泪继续说："我怕你又过敏，怕又要送医院，怕又要花钱。所以我忍了两年，两年啊！今年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想着你不吃就不吃吧，我们吃总行吧？"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原来这两年，我一直在误会她。她的冷淡不是嫌弃，而是委屈。她的疏远不是排斥，而是压抑。

"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站起来想要道歉。

"你知道我这两年有多难受吗？"王秀芬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女儿，嫁给了一个连海鲜都不能吃的人。每次做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用错调料。我想做点自己爱吃的，还要看你的脸色！"

"我没有……"

"你没有？你刚才的表情我看不出来吗？一脸的委屈，一脸的不满，好像我们全家人都在欺负你一样！"

王大成也开口了，声音低沉："磊子，你岳母为了照顾你的过敏，连她最爱的海鲜都戒了两年。今天她只是想重新尝尝海鲜的味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我看着这一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只看到了自己的委屈，却没有看到别人的牺牲。

08

"对不起。"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妈。是我错了。"

我抬起头，看着王秀芬红肿的眼睛："这两年您为了照顾我，委屈了自己。我不但没有感激，还误会了您的好意。是我不孝。"

王秀芬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现在就走，不打扰您吃年夜饭了。"我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晓娟叫住了我，"你走什么走？这是你家！"

我回过头，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心如刀割。

"妈。"晓娟走到王秀芬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磊子他真的不知道您的辛苦。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思单纯，不会察言观色。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秀芬看着我，眼神复杂："磊子，我没有恨你的意思。你海鲜过敏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这两年心里憋屈，今天发泄出来了。"

"妈，是我应该感谢您才对。"我走回餐桌前，"这样吧，您安心吃您的海鲜，我去厨房给自己下碗面条。以后每年过年，您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我。"

"那怎么行？"王秀芬急了，"你是我女婿，怎么能让你自己下面条？"

"没关系的，妈。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笑着说道，"您享受您的海鲜大餐，我享受我的阳春面条，都很香。"

小雨这时候跑过来抱住我的腿："爸爸，我陪你吃面条好不好？"

我蹲下来抱住女儿："好，我们一起吃面条。"

王秀芬最终还是站起来："算了，我重新炒几个素菜。海鲜什么时候都能吃，一家人团团圆圆更重要。"

"妈，真的不用……"

"听我的！"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但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慈爱，"你去洗洗脸，头发上还挂着海带丝呢。"

我摸了摸头发，确实还有海鲜的残留。大家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了。

那天晚上，我们重新开始了年夜饭。桌上有海鲜，也有素菜。王秀芬吃着她心爱的螃蟹，我吃着她重新炒的青菜。

小雨在我和她妈妈之间跑来跑去，一会儿尝尝螃蟹，一会儿夹点青菜给我。

"爸爸，青菜也很好吃呢！"她天真地说道。

"是啊，青菜也很好吃。"我摸着她的头，心中满怀感激。

有时候，理解比迁就更重要。

而我，用了十年才学会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