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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亲手把我踢出公司,当召开股东会时,助理:下面全是您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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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冷风从我汗湿的后颈刮过。

林薇坐在我对面,妆容精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蜡像。

“陈阳,基于公司长远发展考虑,董事会决定,解除你CEO的职务。”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冰冷的钉子,直直楔进我的耳膜。

我愣住了,像个刚出土的木雕。

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出现了幻听。

“你再说一遍?”

林薇旁边的位置上,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涛翘着二郎腿,一脸小人得志的贱笑。

“姐夫,哦不,陈总,我姐的意思是,你被炒了。”

他特意加重了“炒”这个字,像吐一口黏痰。

我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林薇。

我们从大学城的小吃街一起啃着烤冷面,到创立这家市值几十亿的公司,花了整整八年。

这公司,就是我们的孩子。

现在,她要亲手把它的父亲,踢出去?

“林薇,你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厌烦。

“陈阳,这是公司的决定,不是我个人的。你的技术思维已经跟不上市场了,我们需要更专业的管理者。”

“更专业的管理者?”我气笑了,“是指你这个连财报都看不明白的,还是指你旁边这个只会打秋风的?”

林涛脸一黑,刚要发作,被林薇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股权转让协议和离职补偿。我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你争取到了最优厚的条件。”

“最优厚?”我扫了一眼,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住。

净身出户。

我呕心沥血八年,换来一套郊区早就付完款的房子,和一辆开了五年的破车。

而她,将独占这家我们共同创立的公司。

“林薇,你疯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清醒得很。”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是你太天真了,陈阳。商场不是过家家。”

“当初是谁哭着说,只想开个小店,我养你?”

“是谁说,就算失败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回老家种地?”

“是我眼瞎心盲!”林薇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受够了你那套理想主义的鬼话!我受够了跟你过那种省吃俭用、半夜三点还要起来改代码的日子!”

我看着她身上那件高定套装,手腕上那块我叫不出名字的表,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我用奖学金给她买了第一支口红而笑得像朵花的女孩了。

“所以,你就联合你弟弟,把我的股权稀释了?”我指着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那些我因为信任从未细看过的增资协议。

原来,每一次所谓的“引进战略投资”,都是在为今天做铺垫。

而我,这个公司的技术核心,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林涛剔着牙,慢悠悠地说,“这叫资本运作。姐夫,你落伍了。”

我胸口的怒火“腾”地一下烧到了天灵盖。

我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林涛的衣领。

他那张小白脸瞬间吓得煞白。

“你……你想干什么?保安!保安!”

林薇尖叫起来:“陈阳!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我看着她护犊子一样张开双臂挡在林涛身前,那副紧张的样子,比我刚才被宣布开除时,要真实一万倍。

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瞬间碎成了渣。

我松开手,嫌恶地拍了拍掌心,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好,很好。”

我一字一顿地说。

“林薇,你会后悔的。”

她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

我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身后传来林涛得意的笑声和林薇冷漠的吩咐:“让法务部跟进,尽快办完手续。下午的发布会照常进行。”

回到我那间CEO办公室,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桌上还放着我没喝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像我的心。

两个保安跟在我身后,像两尊门神,眼神里带着同情和尴尬。

“陈总,抱歉,林总吩咐……”

“我懂。”我打断他,声音沙哑,“给我十分钟。”

我拉开抽屉,里面是我和林薇的照片。

第一张,是大学毕业典礼,我们穿着学士服,笑得一脸灿烂。

第二张,是公司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我们在办公室里用一次性纸杯喝香槟庆祝。

第三张,是公司上市那天,我们在交易所敲钟,她激动地抱着我,哭得妆都花了。

一张张看过去,像在看一部关于傻子的黑白默片。

我把所有照片抽出来,扔进了碎纸机。

刺耳的粉碎声,像是对我这八年青春的迟来葬礼。

我拿起桌上那盆小小的仙人掌,这是我们刚创业时,林薇买的。

她说,希望我们的公司像仙人掌一样,在最贫瘠的土壤里也能顽强生长。

现在,它长得很好,绿油油的,刺也更硬了。

我抱着这盆仙人掌,走出了办公室。

经过大厅时,所有员工都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同情,有惋惜,有幸灾乐祸,也有麻木。

我看到了我的助理小李,她红着眼圈,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不敢。

我冲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走出公司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抱着那盆仙人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像一个被遗弃的流浪汉。

我以为我会去买醉,或者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但我没有。

我只是平静地打了个车。

“师傅,去XX小区。”

那是我和林薇的家。

或者说,曾经是。

半小时后,我站在了熟悉的家门口。

我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拧不动。

锁,换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她做事一向这么“周全”。

门口地垫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和两个纸箱。

里面是我所有的衣物和个人用品。

像一堆被清理出来的垃圾。

天开始下起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纸箱上,很快晕开一片水渍。

我没有去动那些箱子。

我只是靠着冰冷的墙壁,掏出手机,拨通了小李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总!”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哭。”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帮我做几件事。”

“您说!”

“第一,把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所有对外投资协议、以及林薇和林涛的个人账户流水,想办法弄到手。加密发给我。”

小李犹豫了一下:“陈总,这个……难度很大,而且是违法的。”

“我知道。”我看着雨点在手机屏幕上炸开,“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为难,就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是一个清晰的字:“好。”

“第二,”我继续说,“帮我约几个人,就说我请他们喝茶。名单我稍后发你。”

“好的,陈总。”

“第三,从今天起,林薇的任何决策,尤其是关于核心技术转让和重大资产处置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的郁结仿佛也随着这口气排出了一些。

雨越下越大,我浑身都湿透了。

我抬头看着这栋住了五年的房子,灯火通明。

不知道林薇此刻,是不是正在和她的宝贝弟弟,开香槟庆祝呢?

我转身,拖着那口行李箱,走进了雨幕里。

没有回头。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

热水澡并没有驱散寒意,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我光着膀子,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凌晨三点,邮箱里进来一封加密邮件。

是小李发来的。

附件很大,下载了十几分钟。

我点开第一个文件,是公司的财务总账。

我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越看,心越冷。

账面上,风平浪静。

但以我对自己亲手编写的财务系统的了解,我知道猫腻藏在哪里。

我调出后台操作日志,输入了一串隐藏的管理员指令。

一行行被“优化”掉的原始数据,重新浮现在眼前。

像一群沉入水底的尸体。

从两年前开始,就有一笔笔资金,以“市场推广费”、“渠道建设费”的名义,流向几家我从未听说过的广告公司和咨询公司。

这些公司的法人代表,无一例外,都指向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林涛。

两年,不多不少,一个亿。

好一个“资本运作”。

好一个“专业的管理者”。

我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原来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为公司拉投资、搞研发,家里却早就被掏空了。

我以为我们是革命伴侣,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创造价值的工具人。

现在,工具没用了,就该被丢掉了。

我点开第二个文件,是林薇和林涛的个人账户流水。

更精彩。

奢侈品、豪车、海外房产……

甚至还有一笔给某位三线小明星的“封口费”。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突然不那么愤怒了,只觉得荒谬。

我被他这种拙劣又贪婪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她以为把我踢出公司,抹掉我的痕迹,这些账就永远埋葬在过去了?

她忘了,这家公司的底层代码,每一个字节,都是我亲手敲出来的。

我想毁掉它,比呼吸还简单。

但我不能。

那不仅是我的心血,也关系到几百号员工的饭碗。

他们是无辜的。

我关掉文件,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发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薇,我们的战争,也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像一个备战的士兵。

白天补觉,晚上工作。

小李约的人,陆续有了回音。

第一个见我的,是老王。

他是我们最早的供应商之一,做服务器硬件的。

当年他资金周转困难,是我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提前给他打了三百万的预付款,让他渡过了难关。

我们约在一家嘈杂的茶餐厅。

老王一见我,就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圈泛红。

“陈阳,委屈你了。”

我笑了笑:“王哥,说这些就见外了。公司的事,你听说了?”

“听说了。”老王气得一拍桌子,“简直是混账!那娘们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是要把公司往死里整啊!”

“哦?怎么说?”我心里一动。

“你还不知道?”老王压低了声音,“你走之后,林薇当了CEO,你那个小舅子林涛,当了采购总监。”

我心里“咯噔”一下。

让一只硕鼠去看管粮仓?

“他上任第一天,就把我们这些老供应商全停了,换了一家叫什么‘宏发科技’的。”

“宏发科技?”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查了,刚注册不到一个月的新公司,老板是林涛的一个发小!”老王恨恨地说,“他们报的价比我们高了百分之三十!这哪是做生意,这他妈是公开抢劫!”

我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茶是凉的,正好。

能让我保持冷静。

“王哥,别急。”我看着他,“你信我吗?”

老王一愣,随即用力点头:“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不信你信谁?”

“好。”我把茶杯放下,“你回去,安抚好其他老供应商,让他们稍安勿躁。另外,帮我盯紧‘宏发科技’,他们供应的每一批货,都给我留下样品。”

“你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神秘地笑了笑,“这出戏,才刚开场。”

送走老王,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棋盘上,我终于落下了第一颗子。

第二个见我的,是刘总。

他是我们最大的渠道合作方,掌控着华东地区的物流网络。

当年他的平台被黑客攻击,濒临瘫痪,是我带着技术团队,三天三夜没合眼,帮他把系统抢救了回来。

我们约在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室。

刘总递给我一根雪茄,被我婉拒了。

“戒了。”

刘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这次打击不小。”

“是成长。”我纠正他。

他哈哈一笑:“好一个成长。说吧,找我什么事?只要老哥我办得到的,绝不含糊。”

“刘总爽快。”我开门见山,“林薇应该找过你了。”

“找了。”刘总撇撇嘴,“想跟我签独家排他协议,还想压账期。小姑娘野心不小,手段太嫩。”

“你没答应?”

“我凭什么答应?”刘总反问,“我刘某人做生意,讲究的是人情。你陈阳在,我放心。换了她,我信不过。”

我心里一暖。

“谢谢刘总。”

“别客气。”他摆摆手,“不过,我也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商场如战场,我也有我的压力。”

“我懂。”我点了点头,“给我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刘总皱起了眉,“你要做什么?”

“我要成立一家新公司。”

刘总的眼睛亮了:“哦?做什么业务?”

“还是老本行,智慧物流。但是,是升级版。”我把这几天构思的商业计划,简明扼要地跟他讲了一遍。

刘总越听,眼睛越亮。

“好小子,你这是釜底抽薪啊!”他一拍大腿,“你这是要把老东家的根都给刨了!”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淡淡地说。

“好!”刘总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需要多少钱,开口。我投了!”

我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钱,我暂时不缺。我需要的是您的渠道。等我公司开张,所有的物流业务,都交给您。”

“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陆续见了好几个像老王和刘总这样的“老朋友”。

他们有的是供应商,有的是客户,有的是我当年从大厂挖来的技术大牛,后来出去自己创业了。

无一例外,他们都曾经在我这里,得到过或多或少的帮助。

我没有跟他们哭诉我的遭遇,也没有许诺什么天花乱坠的回报。

我只是把我的新计划告诉他们。

然后,所有人都选择了站在我这边。

这让我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的含义。

林薇,你拿走了我的股份,拿走了我的公司,但你拿不走我这八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信誉。

这,才是我最宝贵的资产。

也是我反击你的,最锋利的武器。

这天晚上,我正在完善我的商业计划书,小李的电话又来了。

她的声音很急。

“陈总,不好了!林薇要把我们的核心算法‘蜂鸟’系统,卖给‘速风科技’!”

我心里猛地一沉。

“速风科技”是我们的死对头,一直想收购我们,但都被我拒绝了。

“蜂鸟”系统,是我们公司的命根子,是我花了五年时间,带领团队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它能让物流分拣的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是我们在市场上安身立命的核心竞争力。

林薇竟然要把它卖掉?

她这是要彻底毁了这家公司!

“她疯了吗?”我低吼道。

“我听法务部的人说,速风那边开价五个亿,而且是现金。林薇可能是想快速套现离场!”小李说。

我明白了。

她掏空了公司,现在要把这副空壳子卖个好价钱,然后远走高飞。

好狠的女人。

“签约仪式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在公司总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当场签约。”

“好,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眼神变得冰冷。

林薇,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蜂鸟”。

那是我的底线。

既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

“张叔,是我,陈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惊喜的声音:“小阳?你小子,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张叔是我大学时的导师,也是国内知识产权领域的泰斗。

我创业后,他还以个人名义,给我投了一百万,占了百分之一的股份。

只是后来公司做大了,各种资本进来,他的股份被稀释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没再参与过公司的运营。

但我心里,一直把他当成最尊敬的长辈和股东。

“张叔,我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出山,帮我个忙。”

“说。”张叔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一遍。

张叔听完,气得在电话那头拍桌子。

“岂有此理!简直是商业领域的耻辱!”

“张叔,您先别生气。”我安抚他,“‘蜂鸟’系统的专利,当年是我以个人名义申请,后来才无偿转让给公司的。但是,转让协议里有一个附加条款,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张叔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当时还夸你小子有远见!协议规定,如果公司发生恶意损害专利价值的行为,或者控制人变更导致专利面临流失风险,你有权单方面收回专利所有权!”

“是的。”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林薇要把‘蜂ar-old’卖给竞争对手,算不算恶意损害专利价值?”

“当然算!”张叔斩钉截铁地说,“你等着,我马上让我的律师团队准备材料。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她!”

“谢谢您,张叔。”

“谢什么!”张叔哼了一声,“我不仅是你的老师,我也是公司的股东!谁敢动我的钱,我跟谁拼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片宁静。

林薇,你精心准备的盛宴,我怎么能缺席呢?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希望你,会喜欢。

发布会当天,我特意换上了一身新西装。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输人不输阵。

我到公司楼下时,门口已经停满了豪车,铺着长长的红毯,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林薇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站在门口,满面春风地接受着采访。

“林总,请问这次和速风科技的合作,是出于什么考虑?”

“林总,听说创始人陈阳先生已经离职,这会对公司的技术研发产生影响吗?”

林薇优雅地对着镜头微笑,滴水不漏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这次合作,是强强联合,将开启智慧物流的新篇章。”

“至于陈总,我们感谢他过去的贡献。但公司是一个整体,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停滞不前。我们已经组建了更强大的研发团队。”

真是可笑。

没有了我,那群研发人员就是一群没有将军的士兵。

还更强大?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张叔并肩,向大门口走去。

门口的保安看到我,脸色一变,立刻上来阻拦。

“陈……陈总,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看着他,面带微笑,“我也是来参加发布会的。”

“可是……林总吩咐……”

“让开。”我还没说话,旁边的张叔就沉下了脸。

他虽然年过七十,但常年身居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那两个保安被他一瞪,竟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媒体的注意。

“快看!是陈阳!”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他被踢出局了吗?”

“他旁边那个老先生是谁?好像是政法大学的张教授!”

闪光灯瞬间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

林薇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向我走来。

“陈阳,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告,“别在这里闹事,给大家留点体面。”

“体面?”我笑了,“你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体面?”

“你把我八年的心血当成商品卖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体面?”

林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胡说什么!这是公司的商业决策!”

“是吗?”我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文件夹,“那我们今天就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好好论一论,这到底是谁的公司,谁有权做这个决策。”

林薇看到了我身边的张叔,瞳孔猛地一缩。

她显然是认出了这位知识产权领域的权威。

“张……张教授?您怎么也来了?”

张叔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

“我不仅是教授,我还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公司要卖掉最重要的资产,我这个股东,难道没有知情权和表决权吗?”

林薇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这位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扫地僧”给请了出来。

就在这时,速风科技的CEO,一个叫赵凯的胖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林总,这位是?”他显然也认出了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赵总,一点小误会。”林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把我们往旁边引。

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我直接提高了音量,对着所有媒体的镜头,朗声说道: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陈阳。”

“今天,林薇女士和赵凯先生,准备在这里签署一份关于‘蜂鸟’核心算法系统的转让协议。”

“但我在这里,要郑重地宣布一件事。”

我顿了顿,目光如剑,直刺林薇。

“这份协议,无效!”

全场哗然。

林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陈阳,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已经不是公司的CEO了!”她尖声叫道。

“我不是CEO,但我是‘蜂鸟’系统唯一的、合法的专利持有人!”

我打开文件夹,将一份份文件展示在镜头前。

“这是‘蜂鸟’系统的专利证书,持有人,陈阳。”

“这是当年我与公司签订的专利无偿转让协议。根据协议附加条款第三条,当公司发生恶意损害专利价值的行为时,本人有权单方面、无条件收回专利所有权!”

“现在,林薇女士试图将‘蜂鸟’系统出售给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请问,这算不算恶意损害专利价值?”

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惊呆了。

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赵凯的胖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怒视着林薇:“林总,这是怎么回事?你卖给我的,是个有产权纠纷的东西?”

“不……不是的,赵总,你听我解释……”林薇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

“没什么好解释的!”张叔上前一步,将一份律师函递到她面前,“林薇女士,从现在起,‘蜂鸟’系统的所有权,正式回归到陈阳先生个人名下。贵公司如果继续推进所谓的转让交易,我们将立刻提起诉讼,并申请法院禁令!”

“同时,我们已经以职务侵占和挪用公司资产的罪名,向经侦部门提起了刑事控告。这是报案回执。”

张叔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林薇看着那张薄薄的回执单,像是看到了催命符,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宝贝弟弟林涛,更是吓得两腿发软,脸色比纸还白。

“姐……姐……这……这怎么办?”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就怕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另外,”我转向赵凯,笑了笑,“赵总,友情提醒一句。据我所知,林薇女士为了快速套现,不仅卖了‘蜂鸟’,还把公司华东、华南两个大区的物流业务,打包抵押给了一家地下钱庄,借了三个亿。”

“什么?”赵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也就是说,就算你今天花五个亿买走一个你用不了的系统,这家公司也已经是个空壳子了。而且,很快就会因为资不抵债,被法院查封。”

“你……”赵凯指着林薇,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疯婆子!你敢坑我!”

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香槟塔扫落在地。

哗啦啦!

水晶杯碎了一地,金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像一场盛大葬礼上,提前洒下的祭酒。

发布会,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林薇和林涛,在保安的“护送”下,狼狈地从后门溜了。

赵凯气冲冲地带着人走了。

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兴奋得快要发疯的记者。

第二天,所有财经和科技版块的头条,都被这场“豪门恩怨”和“世纪反转”占据了。

我,一战成名。

虽然是以一种我并不喜欢的方式。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守住了我的“蜂鸟”,也彻底断了林薇的后路。

我以为,事情会就此告一段落。

我会带着我的新计划,东山再起。

而林薇,将为她的贪婪和愚蠢,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疯狂。

两天后,我接到了小李的电话。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陈总,出大事了!林薇……林薇她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强行罢免所有董事,然后把公司申请破产清算!”

我愣住了。

破产清算?

她这是要玉石俱焚!

“她手上哪来那么多股份,可以罢免所有董事?”我皱眉。

“她……她把她父母,她舅舅,甚至七大姑八大姨的身份证都借来了,伪造了一堆代持协议,说他们都是公司的隐名股东!”

我被这波骚操作惊得说不出话。

真是个人才。

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开?”

“明天上午十点。”

“地点?”

“还是公司总部,那个最大的会议室。”

“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林薇,你以为这样就能金蝉脱壳,把所有债务都随着公司破产而一笔勾销吗?

你太小看我了。

也太小看,法律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公司楼下。

这一次,没有红毯,没有媒体。

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股东”,被林涛点头哈腰地迎了进去。

我看着那些一张张或淳朴或贪婪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林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我没有急着进去。

我在楼下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美式,静静地等着。

九点五十分,小李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陈总,都安排好了。”

我回了一个字:“好。”

九点五十五分,我的手机响了。

是老王。

“陈阳,我们到了。”

“刘总他们呢?”

“都到了,在路口等着呢。”

“好,按计划行事。”

十点整,我掐灭了烟,走进了公司大楼。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林薇坐在主位上,脸色憔悴,但眼神却异常亢奋,带着一种赌徒般的疯狂。

林涛坐在她旁边,像个狗腿子,忙着给各位“股东”倒水。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薇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来干什么?这里是股东大会,你没有资格参加!”

“是吗?”我拉开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下,“我虽然不是股东,但我是这家公司最大的债权人。公司要破产,难道不该通知我一声吗?”

“债权人?”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阳,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公司不欠你一分钱!”

“是不欠我钱。”我笑了笑,“但欠别人的钱,可就多了。”

我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群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正是老王和刘总。

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位我熟悉的面孔。

全都是这些年和我合作最紧密的供应商、渠道商。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老王把一沓厚厚的欠款单,摔在会议桌上。

“干什么?讨债!”他声如洪钟,“林总,我们给你供了三个月的货,一千多万的货款,你一分没给。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搬东西了!”

“还有我们!”另一个供应商也站了出来,“八百万的款子,拖了快四个月了!每次都说明天,明天在哪儿呢?”

“林薇!你把我们华东的渠道搞得一团糟,损失的费用谁来承担?”刘总也冷冷地开口。

一时间,群情激奋。

所谓的“股东大会”,瞬间变成了“讨债大会”。

那些被林薇拉来充数的亲戚们,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林薇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死灰。

她嘴唇哆嗦着,指着我:“是……是你!是你把他们叫来的!”

“是我。”我坦然承认,“我不叫他们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把公司搞破产,让他们血本无归吗?”

“林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站起身,逼视着她,“立刻取消这个荒唐的股东大会,把侵占的公司资产全部吐出来。否则,等待你的,不只是破产,还有牢狱之灾。”

“你……你吓唬我!”林薇色厉内荏地尖叫。

“吓唬你?”我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小李使了个眼色。

小李会意,走到讲台前,打开了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份文件。

是林涛用他那个“宏发科技”虚开的增值税发票,金额高达三千万。

是林薇通过地下钱庄抵押公司资产的贷款合同。

是她伪造股东签名,试图非法转移股权的证据。

每一份,都是铁证。

每一份,都足以把她和林涛送进监狱,待上十年八年。

林涛第一个扛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林薇的大腿哭嚎起来。

“姐!姐我不想坐牢啊!我们认输吧!把钱还给人家吧!”

林薇看着屏幕上那些证据,再看看跪在地上丑态百出的弟弟,眼神中的疯狂和亢奋,终于一点点熄灭,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她完了。

这场战争,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也许,从她第一次瞒着我,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买第一辆豪车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是我的纵容和信任,让她在贪婪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我也是有责任的。

就在这时,小李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陈总,外面还有一批人,说是您的债主,您要不要见一下?”

我愣住了。

还有?

我除了这些供应商,还欠谁的钱了?

我疑惑地看向门口。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人,让我彻底怔住了。

是张叔。

还有几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投资界的大佬。

他们……怎么来了?

张叔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小阳,听说你要开新公司,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想来凑凑热闹,投点钱,算是给你捧个场。”

他身后的一位大佬也笑着说:“陈总,你的新商业计划书,我们都看过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不只是来投钱的,我们是来投人的。我们旗下的技术团队和市场资源,你随便用!”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笑脸,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明白了。

小李说的“债主”,不是来讨债的。

他们是来“讨”我这个人的。

他们不是来追讨金钱的债务。

他们是来偿还,我过去播撒下的,那些关于信任、帮助和尊重的人情债。

我转过头,看向小李。

她正冲着我,笑得一脸灿烂。

“陈总,我跟他们说,您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您这个人,就值五十个亿。”

我看着会议室里,一边是瘫倒在地、众叛亲离的林薇。

一边是向我伸出橄榄枝、代表着未来的投资人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郁结了半个多月的浊气,终于一扫而空。

我对着张叔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各位叔伯的厚爱。但我现在,还不能接受你们的投资。”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张叔不解地问。

我指了指会议室里那些手足无措的供应商。

“因为,我要先还清这家公司的债。”

我转向老王和刘总他们。

“各位,请给我三个月时间。我用我的新公司,用我的‘蜂鸟’系统,帮大家把损失,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老王和刘总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向我伸出了手。

“陈阳,我们信你!”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看着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

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我失去了我的过去,但他们让我相信,我还拥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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