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率5个军奔袭广州，守敌11个军为何不战而逃？胡琏坑苦余汉谋

“1949年10月11日凌晨两点，天亮前必须翻过五岭！”陈赓在赣州的小会议室里发话，参谋长点了点头，屋外细雨噼啪。对话不过一句，却像锣声，把一场南下急行军彻底敲响。

上海解放才过去四个多月，华东海风的硝烟还未散尽，岭南已成新的焦点。中央的意图很直白：四野主力拿下衡阳、宝庆后，二野第四兵团接力，直插广州；速度越快越好，最好不给对手留下重新排兵布阵的机会。于是，刚补充到十二万人的第四兵团，再加邓华手下两军和地方武装，总共二十二万，被统一称作“东路军”，陈赓担纲总指挥。

兵力对比似乎悬殊。地图上，广东守敌挂着十一军、三十一师、十余万的牌面，看着吓人。可稍一掂量就知道，这些部队平均每师四千来号人，不足建制，弹药短缺，更要命的是指挥权乱成一锅粥。名义由广东绥署主任余汉谋统辖，实质却插着蒋介石与南京“中央军”的多重遥控——这一点，决定了他们的崩溃速度。

蒋介石对守广东兴味索然，他把战略重心死死压在台湾与福建外海。不准桂军南下，是他给白崇禧设下的“红线”。理由很简单：两广若合流，白崇禧手里又可接美援，日后谁来听蒋的话？于是，老桂系只能退回本土，余汉谋一夜之间失去外援，只能硬着头皮拉上中央军三个兵团撑门面。

中央军里最能打的，要数胡琏。可衡宝枪声一响，胡琏就收到密电：立即启程汕头，经海路赶往福建。胡琏说走就走，连夜登舰，薛岳、余汉谋接到消息时，空留下几声干笑：“胡老总身手倒快。”四万精锐瞬间抽空，广东防线立刻现出稀疏裂缝。

余汉谋原本划了三道防线：南雄—曲江、英德—清远、增城—惠阳，层层抵挡，企图拖住东路军的脚步。然而计划赶不上船票，胡琏一跑，第一道防线便成豆腐渣，只能仓促调动第62、第63、第64军补缺。这三支粤系部队战斗力有限，却是余汉谋最信得过的班底，他也知道靠他们守大城，犹如让纸糊栅栏挡台风。

10月2日，东路军同时越界入粤，长驱直下。四野第43军、第44军取左翼，穿山越岭不及十日便逼近英德；二野三个军走右翼，一路踩着粤汉铁路电气化大枕木推进。先头团每天百五十里，把敌军岗哨晾在后头。有意思的是，部队越往南，百姓越热情，当地游击队送来挑夫、向导，补给线比公路还快。

佛冈是广州北大门。10月11日下午，43军先头师炮火一响，仅两小时，号称“钢铁团”的敌第39军307团被连壳带骨砸碎。消息传到广州，余汉谋脸色铁青：北门失守，剩下的只有英德一线与外围城区。更糟的是，海面上不断传来舰只准备撤离的无线电呼号，他意识到“总部”正另作打算。

10月13日凌晨，蒋介石再次密电：“保存实力，适时南撤。”这条电报堪称最后一根稻草。余汉谋清楚，真把广州打成废墟，他八万残兵根本逃不出围圈。于是当天中午，他下达弃城命令，自己乘机车赶往湛江，准备转海。广东省政府、行政院各路要员也忙不迭钻车厢、上飞机，晚上六点，珠江两岸官邸灯火阑珊，只剩守卫无措。

14日晨，守军放火炸毁海珠大桥、白云机场，妄图拖延追兵。2000多名市民被波及，火焰映得半个羊城通红。陈赓得报后，只留一个团清障，其余部队绕城直扑南岸，追敌主力。14日19时30分，第128师从北郊进入城区，第132师随即从东北杀到市中心，零星抵抗很快被肃清。到15日上午，广州宣告解放，伤亡数字竟不足百人。

真正艰苦的戏码在后头。陈赓令五个军不准停留，全线向阳江、罗定、吴川急追。部队鞋底还带着珠江泥，就已踏上西江渡口。阳江一役最为壮观：刘安琪第二十一兵团刚赶到海边，船只尚未来得及靠岸，四兵团一万多人横插两翼，三小时合围。枪炮声停息时，敌两个军四万余人全部丢了枪，刘安琪被慌乱的暗夜掩护，只剩一条命。

西南沿海雨季潮闷，官兵衣衫湿透，仍咬牙穷追。11月初，两广西段山地再现战斗。白崇禧企图从梧州方向穿插云南，却迎面撞上陈赓截击部队与四野南线大军的合围。桂系老牌部队一触即溃，“天炉”中的残火终被熄灭。

广东战役历时三十四天，东路军自身伤亡不过一千七百余。官方战报写着歼敌六万二千，其中四兵团占近八成。数字之外，更关键的是时间：整整提前了半个月进入珠江三角洲，把敌军赶往大海，也把海南与金门的局势推上临界点。

陈赓没有在广州多待。云南局势吃紧，他率部继续西进。昆明上空，飞机的影子尚未散去，传来了第四兵团逼近曲靖的情报。李弥、余程万只得拚命往缅甸方向逃，却依旧被追至江边，折戟沉沙。

回到那句夜半命令——“天亮前必须翻过五岭”——广东守军败亡的序幕，其实在此刻已拉开。兵力多寡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坐标，指挥链条、政治盘算、士气高下，加在一起，足够让十一军的牌面轰然倒塌，而胡琏闪电出海的身影，则成了余汉谋最苦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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