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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3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盔甲起兵,经过南征北战,他于1616年建立后金,从此开始了对明作战,其子皇太极1627年开始进攻明朝,松锦大战全歼明军主力,1644-1683年,福临和玄烨陆续消灭明朝残余势力,这与其军队强大的战斗力分不开,皇太极曾夸耀后金军“我国士卒初有几何?因娴于骑射,所以野战则克,攻城则取。天下人咸称我兵曰立则不动摇,进则不回顾,威名震慑,莫与争锋。”《明神宗实录》也认为“奴贼战法,死兵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重甲,骑双马冲前,前虽死而后乃复前,莫敢退,退则锐兵从后杀之。待其冲动我阵,而后锐兵始乘其胜……与西北虏,精锐居前,老弱居后者不同。”那入关前清军步兵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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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三副盔甲起兵到萨尔浒之战的建州军
这一时期的建州军采取牛录制度,1牛录约300人,牛录乃满文“大箭”之意,总领曰额真,到1601年还下设副职2人,称代子(后之骁骑校),以及章京4人、拨什库(领催)4人。又将牛录的300人分为4个塔坦(村或部落),由4名章京和4名拨什库率领。牛录不仅成为一个军事组织,还是行政和生产组织。后来努尔哈赤整理牛录制度,5牛录为一甲喇,5甲喇为一固山,共设8固山,每固山为一旗。旗的颜色,在原有黄、白、红、蓝4色的基础上,镶以不同颜色的边,即成为,合共镶黄、镶白、镶红、镶蓝、正黄、正白、正红、正蓝等八旗。还分别设置牛录额真(汉名佐领)、甲喇额真(汉名参领)和固山额真,固山额真为一旗之主。1621年,后金约有231个牛录,6.9万多人。刚开始的女真军还十分弱小,骑兵寡少,在一次消灭萨哈连部的作战中,努尔哈赤派了1000步兵和600骑兵,还不惜一切要求牛录筹集马匹,但只有1000匹马随行,做不到蒙古人一人牵3-5马,可见此时后金还没有后来声名赫赫的骑兵。努尔哈赤遂命女真强壮之人为骑兵,但到萨尔浒之战前也只能达到2万人的规模。
虽然如此,起兵之初的凭借自己的武力和谋略,加上明朝边臣的支持,逐渐积累起一支可观的队伍,1595年因建州女真去渭原采参被朝鲜杀死数十人,朝鲜派人道歉的途中观察到,“大概目睹,则老乙可赤(努尔哈赤)麾下万余名,小乙可赤(舒尔哈齐)麾下五千余名,长在城中,而常时习阵千余名,各持战马,着甲,城外十里许练兵;而老乙可赤战马则七百余匹,小乙可赤战马四百余匹,并为点考矣。”可见此时努尔哈赤士兵有1万人,战马700匹;舒尔哈齐有5000士兵和400马匹,那骑兵和步兵分别有多少人呢?第二年朝鲜人再次出使建州,努尔哈赤为夸耀军威,展示出来的是3000多骑兵和6000多步兵,大约是1比2的骑步比例。这支军队的强大战斗力被李如梅评价“此贼精兵七千,而带甲者三千。此贼七千,足当倭奴十万。”骑兵中有1000余人为巴牙剌兵,即所谓红甲兵和白甲兵。后金军铠甲非常坚固,熊廷弼曾评价“贼所造军器,刀能断铁,矢能透铠,即身穿重甲犹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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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吞并乌拉部前,努尔哈赤已经吞并了哈达部,兵力壮大到了3万人。1609年努尔哈赤修筑哈达城,还派遣7000骑兵前往开原城东40里示威。时人辽东长官的熊廷弼认为建州步兵手持长枪,善于在山地间肉搏,当时同为女真部落的叶赫部就说:我畏奴步,奴畏我骑,原自均敌。此时建州军由3部分构成,7000骑兵,数量不等的长枪兵和普通杂兵。八旗兵的战术是“若地广,则八固山并列,队伍整齐,中有节次。地狭,则八固山合一路而行,节次不乱。军士禁喧哗,行伍禁纷杂,当兵刃相接之际,披重凯执利刃者,令为前锋。披短甲(即两截甲也)善射者,自后冲击。......精兵(巴牙喇)立于别地观望,勿令下马,势有不及处,即接应之”,具体来说规定,“五十人为一队;前二十人披重甲,持戈矛;后三十人披轻甲,操弓矢。每遇敌,则两人跃马而出,观阵虚实,然后四面结阵驰击,百步之外,弓矢齐发。”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其他女真各部还是辽东明军,都被建州军一鼓而下。
对努尔哈赤骑兵壮大起了极大作用的是消灭乌拉部作战,该部骑兵曾打败过装备有新式火器的朝鲜军。当时壬辰之战后朝鲜国王痛定思痛,通过延请明军军官教练、引入火绳枪、镗钯。狼筅等外国先进武器,招募日本士兵入伍,开展练兵运动,重新建立了一支战斗力可观的部队。新军在和女真毛怜部两部落作战时大败其众,一时间被认为战斗力极强。1603年乌拉骑兵开始骚扰朝鲜豆满江畔的潼关镇,在付出6人阵亡的代价后攻破潼关镇。后来朝鲜集结3000人报复,却被数百乌拉骑兵杀死213名精兵和无法统计之普通士兵。而刚取得胜利的乌拉兵旋即被建州军击败,损失3000士兵,3000盔甲和5000匹马。1613年最终消灭乌拉部,获得1万户居民和7000铠甲,实力进一步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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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年八旗建立后,《满文老档》记载努尔哈赤规定作战原则:“行则一路,止则一处,依次而下,战则攻一处。”打仗的时候“披长厚甲者,执长矛及长柄大刀战於前,披轻网甲者持弓箭从后射之。所选精兵骑马立於他处观之,见有不胜,相机助战。” 立营寨则“于夜宿之地,冬则立栅,夏则掘豪。牧马於栅壕之内,在外击刁斗、传角头箭以巡更,使人马皆不逃散,次日晨招之即来,不受找寻之累。”1618年努尔哈赤率军和明军在舍里甸展开大战,本来明军挖掘壕沟,布置火炮鸟铳,但风向突变,枪炮熄火炸膛,发射铅弹效果无力,建州军趁势冲击,总兵张承胤、将领颇廷相等阵亡。此战的意义在于辽东本地精锐士兵1万余人尽没,随身装备也全为建州军所获,共计有9000匹马,7000盔甲。由于努尔哈赤非常爱惜骑兵,这些军械毫无疑问增强了他的实力,其作战一向是以重甲步兵操执长矛大刀冲锋肉搏,披锁子甲之步弓手在后放箭,其中包括不少其他部落女真勇士,以骑兵别立一营,待双方僵持不下时投入战场,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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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浒之战,明军就又被后金军此战术击破,斐芬山之战,1万明军携枪炮、战车、藤牌等装备立营,努尔哈赤率1000后金军攻击,令500人下马冲锋一举击败明军。随后攻击另外1万明军,努尔哈赤命令“擐重甲者执长矛及大刀在前,轻甲者自后射箭。另半数兵骑马殿后,向山上行,以围攻其大山。明军於山上树牌,发枪炮以战,我军全然不顾,一拥而上,遂破其挡牌。未刻,尽杀其一万兵,乃收兵”,最终萨尔浒之战明军损失士兵4.55万,马驴骡等2.86万匹。战后,左翼蒙古宰赛曾率1万军和后金军在铁岭开展决战,蒙古军隐藏在高粱地,忍受着蚊虫叮咬而没有被发觉,天亮后袭击后金军仆役和无甲步兵,但遭到骑兵出城追击,蒙古军大败,宰赛等不得不与努尔哈赤谈判。
随着辽东重镇接连丢失,明军也改变战术,开始避免和后金军野战,转而采取传统的守城战术,加之以红衣大炮。面对明军战术转向,努尔哈赤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他组建专门攻城的重甲步兵操作攻城器械,但效果不佳;另一方面他多派间谍,收买明军将领,以小股兵力引诱明军出城聚而歼之。后金军所用武器主要有弓箭,弓为牛角弓,用兽皮做弓弦,弓胎用榆木制造,射程较远,且有力,箭为铁箭,有薄而阔的鈚箭和尖且细的梅针箭两种,还有刀、长枪、长矛、楯车等,由于努尔哈赤重视军备,因此这些武器比明军装备质量可靠,在对明战争中取得了更大的作用。
二、新式军队的创建
努尔哈赤创建的新型军队,以棉花、丝绵、麻布等物制作,所制成的绵甲被称为敖尔布,身着绵甲操作攻城器械的士兵被称为“olboiniyalma”。其实绵甲在中国流传已久,主要原理是通过多层纤维吸收箭矢能量,宋朝在对蒙战争中已经有了类似的织物甲,1236年宋将曹友闻在阳平关和蒙军作战即穿绵甲,1261年建康长官马光祖就造成绵甲340件。到了明朝,棉花已经普遍应用在盔甲上,1435年明朝规定每件鸳鸯战袄130-140cm,用棉花1kg制造,若遇战事则外覆铁甲,主要用于防御箭矢;也有用丝绵为绵甲,外覆铁甲的,用于防御轻型火绳枪发射的铅弹。明代丝绵产于太湖平原一带,1502年浙江布政使司就缴纳了丝绵84417.53kg,但丝绵造价昂贵,每斤丝绵售价24两,是棉花的8倍,所以棉甲较为普及。嘉靖以后,棉甲所需棉花增加到了7斤,首先将棉花制作成棉袄,浸水后压实晒干,反复数次,为保护头部和四肢,还会制造棉头盔和棉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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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以四川军队最重视棉甲,在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中,四川一次就造了1万棉甲,用1074-1103cm长棉布制作,内部填充20张厚茧纸和4斤棉花,战后四川军队也一直保持相当数量的棉甲。1621年浑河之战,秦邦屏的石柱土司军、陈策、童仲揆、戚金的浙江火器手与后金军战斗,石柱土司军的“外披帛被,头戴棉盔,其厚如许”的装备给后金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显然除了棉甲外覆铁甲外,土司军还身披棉被,后金军所射鈚箭无法射穿,因此损兵折将。此后后金军也大规模装备棉甲,1655年南明降将张邦宁就曾献计要求1万装备棉甲的清军进取云贵二省,1730年清朝命八旗汉军增加1360名棉甲兵,就可以看出清军中棉甲装备之广。
据《清太祖实录》记载,1585年建州军征讨哲陈部就使用了50副绵甲,30副铁甲,到萨尔浒之战前记载建州军身穿棉甲的记录都很少,而此战使后金获得了巨量铠甲,1621年一个朝鲜臣子向国王汇报工作时称,后金军1牛录400人,“别抄百、长甲百、短甲百、两重甲百。别抄者,着水银甲。万军之中,表表易认。行则在后,阵则居内,专用于决胜。两重甲,用于攻城填壕。”所谓别抄军,即所谓巴牙剌兵,所谓两重甲士兵在消灭叶赫部中发挥过作用,即在铁甲外披绵甲或棉甲,还有大而厚的绵帽,绵甲形式多样,如灭叶赫部所穿绵甲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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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河之战击破陈策、童仲揆军所穿绵甲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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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多种资料来看,后金棉甲军有五种形式:一是无袖、无护肩、有甲钉,长可及腰之短甲;二是无袖、无护肩、有甲钉,但长可过臀之甲;三是无袖、有甲钉,长逾双膝之长甲;四是包含甲衣和甲裳的“两截甲”;五是类似明军穿着的两臂过肩,长可及膝的绵甲。如此巨量的绵甲或棉甲几乎都是历次缴获,明朝人认为,萨尔浒战后“一应盔甲、弓刀、枪炮等项,为百年之所藏贮、各镇之所搬运者,尽归贼手,而辽之军器一空如洗矣”,更加值得注意的是1621年清朝占领辽沈地区后,缴获的万历四十六年后储存之军事物资,据《明熹宗实录》记载,除了无可计数的火器外,计有绵甲、纸甲14000副、丝绵50kg、新棉花1350kg、旧绵花10150kg、胖袄、军裤40000件,1623年努尔哈赤即规定每牛录150人所出100名士兵,需要15副棉甲,当皇太极时代1牛录缩减到60人时,所拥有棉甲缩减到10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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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战事时,后金军会以牛录额真和五牛录额真率军作战,实权牛录额真会因为没有完成任务遭到处罚,如后金军攻打辽阳时,永顺等4人就因没有及时将梯子等攻城器械运到指定位置被剥夺赏赐,还有临时委任的牛录额真率棉甲军作战。在牛录额真和五牛录额真之上还有临时委任的高级军官,这些高级军官多是犯罪被罚到一线统军作战立功赎罪。除此之外,皇太极还在八旗满洲下拣选壮丁组成旧汉军,1633年孔有德等拥有红衣大炮的军队组成新汉军,金国军制由此又变。
努尔哈赤时代,金国1牛录出征士兵有100人,10白巴牙剌兵,40红巴牙剌兵,50普通士兵,配有2辆楯车、1架梯子、2把镢头、2把锛子、2个攀钩、2把镰刀、2把斧头、4领席子、2具叉、1根连枷棍、2个水囊和供一月使用的木炭,其战术是以楯车掩护士兵前进,以木牌遮盖士兵挖掘墙体或攀梯攻城。楯车在建州军南征北战立下不小功劳,如萨尔浒战后后金军进攻开源和铁岭,6小时内就攻陷了城池,《清太祖实录》记载攻陷开原时,“我兵遂布战车、 云梯进攻,欲先破东面寨门掩杀。正夺门时,攻城者云梯未竖,遂逾城而入”;攻陷铁岭,“我兵布战车、云梯,攻城北面。…… 我兵竖梯拆城垛,摧锋突入。”攻沈阳,努尔哈赤命战车为前锋,明人称“奴贼深入沈阳,用战车冲锋,马步继之”,《两朝从信录》记载,后金军战车有两种:一是搭载厚达5寸多的木板, 可左右转动,另一种是载土填濠的小车,未提及用毛毡包裹的四轮大战车,战车顶设有垛口与射击孔。当然,后金还有一种战车,这种战车以木质致密的硬木头榆树和槐树制造,高八尺,厚24厘米,上覆牛皮和毛毡,能抵抗明军发射之鸟枪弹丸和轻型炮弹。
明军在野战失利后,一般是凭借坚固防御工事抵御后金军,后金军则以弓箭为武器,所使用的为大弓重箭,箭头约9cm,有效距离为46.8米,但弓力极强,最强弓是16到18个力。一个力约5.8934千克,徐光启曾说后金军“于五步(8米)之内,专射面胁(肋),每发必毙,谁能抵敌?”虽然熊廷弼称沈阳有200斤以上炮数百门,70-100斤小炮3000门,百子炮上千门,鸟铳和三眼铳7000杆,还有数门3000斤的吕宋大铜炮,但对外覆牛皮厚达五寸的楯车伤害有限,要么无法击穿,要么精度不够。而且明军火炮容易炸膛,炮手为安全只能减少装药,这就削弱了大炮威力。等大炮无法发射,金军就在楯车掩护下近射明军将校,棉甲军则摧毁工事,骑兵一拥而进,城外明军必然战败,棉甲军就用云梯战车蚁附攻城,或者围点打援,野战中歼灭明军。若骑兵没有楯车和棉甲支援,努尔哈赤甚至不让后金军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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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浒战后,面对后金军凌厉攻势,明军构建了以沈阳为中心的防御体系,重修沈阳、辽阳和奉集堡,但后金军在1621年3月13日到21日便攻取了两城,攻取辽阳的时候,明军炮火猛烈,后金军以红巴牙剌兵攻城失败。战后努尔哈赤吸取教训将牛录扩充到150甲并分为四等:第一等是驻防辽东城和海州各15 甲士每人3马;第二等40甲士每人1匹;第三等是30名无马披甲人,努尔哈赤曾规定该等级甲士需要携带战车打仗;第四等是新设装备火器专门守城的 50 名新兵,增加火器配备,这50名新兵加上10名白巴牙剌兵和40名红巴牙剌兵,可以算作“行走百甲”,每百人有22门火炮,还有每甲剌拥有2门炮,作为攻坚力量。他还命令“著各固山三名游击,一游击在固山预备大炮。一位炮配马二匹,交人 (管)。从余下人挑选可佩弓良人,佩弓。不能佩弓之人,俱令执三眼炮与鸟枪。”这些是配给城守兵的,后来扩大到全体军队,1623年这些人中的20人也需要携带器械和棉甲,后金军成为步骑炮辎的复合军队,但遭遇到西洋大炮破解,努尔哈赤攻宁远失败,不久死去,次年皇太极攻打宁远也铩羽而归,不得不致力于更新军制和战术,他以重金悬赏能造出红衣大炮的工匠,最终成功制造,随着三顺王的归顺,西洋大炮的制作和发射办法也被吸收,由此纵横长城南北的军队。
三、皇太极时代最终升级的清军
皇太极时代的清军每牛录从150甲士缩减为60甲士,棉甲数缩减为10甲,他还取消原有的红巴牙剌兵和白巴牙剌兵,并从中选择精锐组成葛布什贤超哈营(前锋营)作为侦察兵,分为左右翼,各设前锋统领一名,以下各有前锋参领4人、前锋侍卫4人,每名前锋兵装备甲胄一套、櫜鞬一套、弓一把、箭70支、佩刀一把、顺刀一把、短斧一把、镰刀一把、手枪(短矛)一把、钩鞭一把、麻绳四十根、绒绳二根、钢钎四根。甲胄有两种,分别称为前锋甲(胄)和前锋棉甲(胄)。前锋胄为铁甲,帽顶为葫芦状的铁叶,盔缨为红氂,胄体附件均为铁质,无护颈,护耳、护项均为布面铁甲结构,表面为青布,内里为月白色布,甲钉为黄铜钉。前锋甲的甲身由上衣、护肩、下裳、前裆、左裆组成,下裳甲片外置,一共三列铁甲片,其余部件的结构材质与护耳相同。前锋棉胄的胄体为皮革髤漆,胄顶为葫芦状的铜叶,盔缨为红氂(染红的牦牛尾),胄体附件(舞擎、盔梁、宝盖、盔盘)为黄铜制成。护耳、护颈、护项均为棉甲结构,表面和镶边为白绸,内里为棉布,甲钉为白铜钉。前锋营人数大概有1770人,成员必须要能挽六力弓,前锋营的将官统一配备专门定制的头盔,军官顶用獭尾垂黑缨,前锋校和前锋兵皆铁顶垂红缨。前锋兵每人配甲一副,胄一顶,强弓一张,箭七十支,钢刀一把。他还集中甲士为步兵,以闲散人员和犯罪大臣充任,皇太极还每年从黑龙江流域抓捕“鱼皮鞑子”冲锋陷阵,以减少满人伤亡并选择先登勇士。清国还在八旗中择人组成蒙古兵和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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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十分重视火器制造,对于俘获的永平和大凌河等地200汉兵注意保护,还重奖造出红衣大炮的王天相,升其为备御,1633年设立炮局和药局,1642年就造成了神威大将军炮,1643年命刘之源赴前线造炮。新军的组建使得原有的战车使用频率大不如前,满洲八旗在征讨朝鲜所携装备主要为“红夷炮、将军炮、发熕、鸟枪和“战车辎重”,他在1636年要求每牛录士兵准备枪身3.8米、枪头31.8cm的长矛、大鈚箭等个人兵器,还要求准备战具,2个牛录出1架12.72m的梯子、1面挨牌,以及掏挖城墙所用斧子、镢头和锛子,此时满洲八旗战术可举数例:1634年后金军在攻打宣府镇东南的深井堡时,首先以大炮轰击,其次射箭和用鸟枪发炮,最后以钩杆和云梯攻城,但被明军以火器击退;1643年清军攻克前屯卫中前所, 就是因为携带了64门重达1.8-2吨、发射5KG炮弹的红衣大炮,同时挖掘壕堑围城,派遣棉甲军守卫炮垒,最后攻克该城,可见新式武器的更新使得清军战术有了巨大变革,改为在红衣大炮的掩护下通过挖掘墙体炸塌城墙。
皇太极第一次入关时攻克遵化,所用炮兵就是从八固山中抽调而来,但没有抽调成军,给予独立番号。虽然在天聪五年三顺王浮海来投后,后金就重建了汉军,令其专职火器和攻城,但满洲八旗仍有火器手配置三眼铳,八旗兵在破口南略之时,多次利用缴获明军火器杀敌,甚至后金还从朝鲜俘虏中组建高丽火枪手,编制城八旗都少见的独立火器建制的部队。在远征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时,皇太极就命令“每个固山各三位大臣,每个牛录各五名甲士,旧蒙古的每个牛录的各两名甲士,两名甲士给三匹马,每个固山各五杆三眼鸟枪”,可见满洲八旗并不缺火器,后金军不止汉军装备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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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攻城办法一直被沿用,1631年后金自造火炮成功后,皇太极就派500人和汉军携带6门红衣大炮和54门将军炮,连续轰击三天就迫使明军投降。入关后顺治四年(1647) 爆发淄川之战和顺治七年 (1650) 太平之战。1647年丁可泽、谢迁占据淄川城,该城高10m,以砖石堆砌,城壕4.77m深,3.18m宽,有空心敌楼11座,清军围城3个月,挖掘城壕围困,最终还是通过火药炸塌城墙才取得胜利;太平之战,清军也是“贼负固抗拒, 逾二旬不下, 乃因城壕掘地道, 燃火药以隳其城,师入,叛贼李建泰及贼党俱伏诛。” 太平县较淄川县还要坚固,大概有13m高,穴地工程战术遂广为流传。
汉军分为两种,旧汉军则多出身奴仆,天命六年努尔哈赤命令汉人20人出1兵组成,装备大炮和鸟枪,名曰黑营,每100名汉军需要配备10门佛郎机之类的轻型火炮,每一门火炮需要2人操持,另外八十人每人一杆火绳或火门枪;当后金军队需要野战时,每50名汉军就需要携带10门轻火炮,20人为长矛手,再分配20人携带盾车掩护炮兵射击。皇太极最终在1637年挑选出1580人交予马光远和石廷柱,马光远为右翼固山额真,石廷柱为左翼固山额真,1639年扩建2旗,以王世选和巴颜为新固山额真,1642年汉军又增加4旗,于是汉军成八旗。
汉军按任务不同分为行营兵随清军出征,单独设立1营;后者分为守卫沈阳和其他大城市,其后陆续增加到行营兵1660名、守兵1620名、章京327员,另有炮手和火药匠26名,共计3613人,在大凌河之战汉兵单弱时,皇太极还命令从后方抽调800人由满洲章京率领来援,不过汉军人数直到雍正年间才确定下来,其中棉甲兵固定为2160人。据《清朝通典》规定,汉军军制为“汉军每佐领下亦领催一人、鸟枪骁骑四十一人、抬鹿角兵(棉甲兵)八人。每旗藤牌兵一百人、炮手四十人 ”。新汉军为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和续顺公沈志祥所部降清组成,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有12151名士兵,内有受过欧洲火器用法训练的3643名新军和27门新式大炮,被称为天佑军;尚可喜部被称为天助兵,它们都配备棉甲。又制作“号带”, 上书满文, 缝缀在甲胄、 绵盔和绵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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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建立新式军队后,清军战术发挥了变化,开始在箭雨的保护下,由满洲蒙古军士身着棉甲和铁甲使用云梯、挨牌和战车攻城,乌真超哈炮兵发射红衣大炮,挖掘隧道炸塌城墙。针对清军军事改革,明军先后进行两次军事改革,第二次改革中明军积极筹备修筑义州城,换装大批欧式火器,从而引发了松锦大战,明军此时最少有3门长达3.4米的红衣大炮,还有250kg的发熕,相当于欧洲的攻城炮;还有威力极大的斑鸠鸟铳,它是模仿西班牙火绳枪而来,长达1.72m,重13-13.5kg,用火药约49g,子弹约73g,可射杀91米左右的重甲兵和183米左右的无甲兵,最开始两方接触甚至明军略占上风,成为与军改后的清军一样战力强大的步骑炮辎混合军团,清军所以战胜是其骑兵较明军为优,皇太极指挥能力和火器部队较洪承畴的13万联军优秀。
皇太极面临明朝开启的军事改革,果断抛弃努尔哈赤的以棉甲军推楯车凿墙,弓箭手掩护的老旧战术,他在满洲八旗内设置了火器兵,能使用鸟铳和大炮,虽然规模不大,却在入关南略、远征朝鲜和黑龙江地区发挥了作用,他还扩大了步兵编制,引入了新生力量——汉军,使其专职火器和攻城,在战术层面转为围点打援,在野战中歼灭明军,同时注重火器的力量,野战攻坚战并重,利用红衣大炮攻克数座坚城,压倒了对手。但需要指出的是,皇太极始终是从骑兵中选拔火器手,而没有建立专职部队。
从努尔哈赤起兵到1644年清军入关,后金军不止进行了一次军改以适应战争的发展,其军队从冷兵器军队开始向明朝学习热兵器战术,越到后来其技战术水平越高,成长为步骑炮辎的综合性军队,在一次又一次的作战中消灭了其竞争对手,无疑它是一支学习能力强大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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