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3岁,闺蜜怂恿我和老公离婚,离婚后,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周五晚上七点,空气闷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
抽油烟机在厨房里声嘶力竭地吼着,却盖不住婆婆尖利的声音。
“林微,你又买这种进口车厘子?不知道现在钱难挣啊?”
我正把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小心翼翼地端上桌。
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
婆婆手里捏着一颗车厘子,像是捏着我的罪证,脸上写满了“败家”两个大字。
我儿子豆豆坐在儿童餐椅里,小手抓着一颗,正往嘴里塞,汁水染红了嘴角。
“妈,豆豆喜欢吃,补充维生素。”我把鱼放在桌子中央,低声解释。
“维生素?菜市场两块钱一斤的苹果没维生素?你就是手松,我们江涛赚钱多辛苦,给你这么花的?”
我眼角的余光瞥向沙发。
我老公江涛,正瘫在沙发里刷短视频,手机里传出阵阵夸张的笑声,对餐厅里的交锋充耳不闻。
那一刻,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不是疼,是那种麻木的、习惯性的刺痛。
我没再说话,默默解下围裙,坐到豆豆身边,拿湿巾给他擦嘴。
婆婆见我“不服管”,声音又高了八度:“哎,我说你听见没?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你当还是小姑娘呢?”
江涛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皱着眉说:“妈,吃饭呢,说这些干嘛。”
我心里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又接着说:“林微她也没工作,在家带孩子,是该省着点。”
希望瞬间熄灭,变成了冰冷的灰。
他不是在为我解围,他是在给我下定义。
没工作,就该省着点。
我看着他,他眼睛无辜地望着我,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气得说不出话。
什么叫我没工作?我为了带豆豆,把设计总监的位置辞了,在家接点散单,每个月挣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豆下个月的早教费了。
这些,他都知道。
但他选择在他妈面前,把我贬低成一个纯粹的、靠他养活的家庭主妇。
这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婆婆还在絮絮叨叨,说她儿子多优秀,多辛苦,娶了我真是“眼瞎心盲”。
江涛埋头吃饭,偶尔附和一句“妈,你少说两句”,听起来更像是敷衍。
晚上十点,婆婆终于走了。
家里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冰箱低沉的嗡鸣。
江涛像没事人一样,过来搂我的腰:“老婆,累了吧?妈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推开他。
“江涛,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说什么了?”他一脸茫然。
“你说我没工作,该省着点。”我一字一句地重复,感觉像在撕开自己的伤口。
“哎呀,我那不是为了让你妈闭嘴嘛。跟她犟有什么用?顺着她说不就完了。”他理直气壮。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所以,为了让你妈闭嘴,你就把我推出去当靶子?”
“怎么叫当靶子呢?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他开始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又是这句。
敏感。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在他眼里,都只是“敏感”。
我不想再跟他吵,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去书房睡。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结婚五年,我从一个在项目上杀伐果断的设计师,变成了一个连买盒车厘子都要被指责的“无业游民”。
这种落差,像一把钝刀子,每天都在割我的心。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闺蜜徐静的头像。
“睡了吗?”
徐静秒回:“没呢,怎么了宝?又受你那奇葩婆婆和稀泥老公的气了?”
她总是一针见血。
我把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打字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屏幕上,字都看不清了。
徐静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亮和急切:“林微,你听我说,这种日子你还想过多久?”
电话这头,是深夜的寂静和我的啜泣。
电话那头,是她酒吧里嘈杂的背景音和冰块碰撞杯子的清脆声响。
“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靠不住。江涛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你还指望他为你遮风挡雨?”
“可是,还有豆豆……”我声音哽咽。
“豆豆豆豆,你每次都拿豆豆当借口!在一个压抑的、充满争吵的家庭里长大,对豆豆就真的好吗?”
徐静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不敢面对的现实。
“你看看你现在,都快成黄脸婆了!你以前在公司多风光啊,追你的人从设计部排到市场部。你再看看现在?”
是啊,我有多久没买过一件上千块的衣服了?
我的护肤品,从海蓝之谜,降级成了超市开架货。
我的世界,从星辰大海,缩小到了厨房和豆豆的画板。
“离了!必须离!”徐静的语气斩钉截铁,“你才33岁,不是53!你有人有貌有能力,离开他,你能活得更好!”
“离了,我能去哪?豆豆怎么办?”我迷茫了。
“怕什么?房子是婚前财产,他江涛占不到便宜。婚后财产一人一半,你那点存款加上分割的,足够你带着豆豆重新开始了。”
“再说了,你不是还会做设计吗?重操旧业啊!你忘了你当年拿金奖时的样子了?”
“有我在呢,我帮你!先找律师咨询,别怕!”
挂了电话,我看着天花板,徐静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离婚。
这个词,我从来没敢想过。
但今晚,它像一颗种子,被徐静亲手种进了我心里。
第二天是周六,江涛大概觉得理亏,一大早就去买了豆浆油条。
“老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一脸讨好。
热豆浆的香气飘过来,暖暖的。
我心里的冰,化开了一点点。
或许,他也不是那么坏。
或许,日子还能凑合过。
“以后,别再那么说我了。”我说。
“保证不会了!”他举手发誓,笑得像个孩子。
周末两天,他表现得格外殷勤,包揽了所有家务,还带我和豆豆去了游乐场。
看着豆豆骑在江涛脖子上,笑得像朵花的模样,我心软了。
我想,为了孩子,再忍忍吧。
周一,我接了个私活,一个logo设计,对方催得急。
我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做出了初稿。
周三下午,我发给客户,对方很满意,只提了几个小细节。
我心情大好,想着晚上可以放松一下了。
傍晚,我正在厨房哼着歌准备晚饭,江涛回来了。
他脸色很难看。
“林微,你是不是动我书房抽屉里的钱了?”他劈头盖脸地问。
我愣住了:“什么钱?”
“我放在抽屉里的两万块钱!我表弟急用,我今天去拿,没了!”他声音很大,带着质问的口气。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没拿!我最近都没进过你书房!”
“没拿?那钱能自己长腿跑了?这个家就我们三个人,豆豆才多大,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他一口咬定。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他不信我。
“江涛,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在发抖。
“家里突然少了这么大一笔钱,我不问你问谁?你最近是不是手头紧?你跟我说啊,干嘛偷偷拿?”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气血上涌,冲进书房,把所有抽屉都拉开,东西翻了一地。
“你找!你给我找出来!是我拿走的证据!”
江...涛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愣在原地。
我像个疯子一样,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我瘫坐在地上,眼泪决堤。
“江涛,我们结婚五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会偷钱的贼吗?”
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蹲下来想扶我:“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着急……”
“你别碰我!”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天晚上,我们又分房睡了。
我再次拨通了徐静的电话。
这次,我没哭。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徐静,你帮我找个律师吧。”
徐静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好,我明天就帮你约。微,你终于想通了。”
第二天,徐静陪我见了律师。
律师姓王,是个干练的短发女人,说话条理清晰。
她帮我分析了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等各种问题。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阳光刺眼。
我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徐静拍拍我的肩膀:“别怕,这是走向新生的第一步。”
她带我去了一家高级餐厅,点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庆祝你即将脱离苦海!”她举起红酒杯。
我看着她明艳的笑脸,心里充满了感激。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给了我力量和方向。
“徐静,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闺蜜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豪气干云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在徐静的“指导”下,我开始为离婚做准备。
我悄悄把自己的设计作品整理好,更新了简历。
我开始留意租房信息。
我甚至在徐静的建议下,去查了江涛的银行流水,以防他转移财产。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心里很矛盾。
一边觉得对不起江涛,毕竟夫妻一场。
一边又觉得,这是在保护我自己和豆豆。
终于,我准备好了。
我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江涛面前。
那晚,豆豆已经睡了。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
江涛拿起协议书,看了很久,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来真的?”他问。
“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就因为那两万块钱?”
“不止。”我说,“江涛,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两万块钱,是信任。你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我,也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他沉默了。
良久,他把协议书往茶几上一扔,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份。车子可以给你。存款一人一半。豆豆归你,我每个月付三千抚养费。”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倒让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他会纠缠,会挽留。
原来,这段婚姻对我来说是千疮百孔,对他来说,也早已是食之无味。
“那两万块钱,到底去哪了?”我还是忍不住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妈拿去打麻将输了。”他低声说。
我愣住了。
“她怕我骂她,一直没敢说。前两天才告诉我。”
原来是这样。
真相如此荒唐。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为了婆婆输掉的两万块钱,我们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或许,这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让你跟我妈再吵一架?”他反问。
我无言以对。
是啊,在他心里,我永远是那个会跟他妈吵架的、不懂事的女人。
“协议我签。给我几天时间,我搬出去。”我说。
“不用。”他站起身,“我搬。你带着豆豆住这儿吧,环境熟悉,对孩子好。”
说完,他走进了卧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我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在最后一刻,保留了一丝体面。
民政局门口,天空灰蒙蒙的。
我和江涛并排站着,像两个要去参加会议的同事。
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微微发抖。
江涛看了我一眼:“以后,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没有拥抱,没有告别。
我们转身,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坐上徐静的车,她一脚油门,车子欢快地冲了出去。
“恭喜你,林大小姐,重获新生!”她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节奏感极强的英文歌。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晚上,徐静在家里给我办了个“新生派对”。
她叫了几个我们共同的朋友,开了香槟,切了蛋糕。
大家都在恭喜我,说我勇敢,说我值得更好的。
在那种热闹的氛围里,我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只有在夜深人静,豆豆在我身边均匀地呼吸时,我才会感到一阵阵心慌。
未来的路,真的会像徐静说的那样,一片光明吗?
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兵荒马乱。
一边要照顾豆豆,一边要疯狂地接设计私活。
徐静几乎每天都来我家,有时候带外卖,有时候帮我带豆豆,让我能专心工作。
她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微,你得赶紧租个房子搬出去。老住在他那儿算怎么回事?不清不楚的。”徐静说。
“可是这里的学区好,豆豆也习惯了。”我有些犹豫。
“学区可以再找嘛!你得彻底跟他划清界限!让他看看,你没他活得更好!”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于是,我开始看房。
徐静比我还上心,每天在各种APP上帮我筛选房源,还陪我跑中介。
最后,我们在离我之前住的小区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居室。
虽然小了点,旧了点,但采光很好。
搬家那天,江涛也来了。
他默默地帮我搬那些沉重的箱子,汗水浸湿了后背的T恤。
徐静在一旁指挥着搬家工人,不时地用眼角瞥着江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行了,江涛,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一个‘前夫’,总在这儿待着不合适吧?”徐静冷不丁地说。
江涛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放下手里的箱子,对我说:“那我先走了。豆豆的东西都拿全了吗?”
“嗯,全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走后,徐静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你看他那样子,跟个丧家之犬似的。林微,你离对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搬进新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我把家里布置得温馨又明亮,墙上贴满了豆豆的画。
我的设计事业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我注册了一个自己的工作室,租了个小小的工位,业务渐渐稳定了下来。
我忙得像个陀螺,但心里很踏实。
徐静依旧是我生活里最重要的角色。
她会帮我去社区团购买菜,告诉我哪家冷链最新鲜。
她会提醒我外卖超时可以申请赔付,别吃哑巴亏。
她甚至会帮我审核短视频工作室发来的合作邀约,分析哪家的节奏和内容更靠谱。
她就像我的生活管家,无微不至。
有一次,我工作太忙,忘了去幼儿园接豆豆。
我急得火烧眉毛,打电话给徐静。
她二话不说,丢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赶在幼儿园关门前把豆豆接了出来,还带他去吃了儿童套餐。
我赶到餐厅时,看到徐静正耐心十足地教豆豆用叉子,那一刻,我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
“徐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又说傻话。你忘了我们大学时说的话了?以后谁有难,另一个必须两肋插刀!”她笑得灿烂。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闺蜜。
我开始觉得,没有男人的生活,好像真的更轻松,更自由。
我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状态。
然而,一些微小的、奇怪的细节,开始像沙子一样,硌进我的生活。
有一次,徐静来我家,看到我新买的一个香薰机,随口问了一句:“这牌子挺贵的吧?江涛以前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我当时没在意,只觉得她记性真好。
还有一次,我们一起逛街,我看中一条连衣裙。
徐静说:“别买这个颜色,显黑。江涛他妈最讨厌这种暗色调的衣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我婆婆的喜好?我好像从来没跟她提过。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
我不能怀疑徐静,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我离婚后半年。
那天是豆豆的生日。
我请了假,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生日派对。
江涛也来了,还给豆豆买了他最想要的乐高星球大战系列。
豆豆很开心,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江涛,让我们一起陪他切蛋糕。
那一刻,看着烛光下豆豆幸福的笑脸,我有些恍惚。
我们三个人,看起来还像一个完整的家。
徐静也来了。
她一进门,就给了豆豆一个大大的红包。
然后,她很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换上。
那是一双粉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是我以前的。
我搬家时,很多旧东西都没带走,包括这双拖鞋。
我看着她脚上的拖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双拖le鞋在鞋柜的哪个位置?
而且,她穿得那么自然,仿佛已经穿过很多次。
派对上,徐静一直很活跃,张罗着大家玩游戏,气氛很好。
江涛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豆豆笑。
我注意到,徐静和江涛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他们就像两个不熟的陌生人。
这反而让我之前那些微小的疑虑,显得很多余。
派对结束后,朋友们都走了。
江涛留下来帮我收拾。
徐静也说要帮忙,被我劝走了。
“你明天还要早起开会,快回去休息吧。”我说。
“那行,有事随时call我!”她给了我一个拥抱,转身走了。
客厅里,我和江涛默默地收拾着残局。
“林微,”他突然开口,“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我把用过的纸盘扔进垃圾袋,“很忙,但很充实。”
“那就好。”他顿了顿,又说,“豆豆好像又长高了。”
“是啊,小孩子长得快。”
我们之间的对话,客气又疏离。
收拾完,江涛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说:“林微,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关于徐静……”他皱着眉,似乎在斟酌词句,“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我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江涛说,“你离婚这件事,她是不是……太积极了点?”
我立刻警惕起来:“江涛,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徐静是故意破坏我们婚姻的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难的时候是她帮我,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我的反应很激烈,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因为江涛的话,正中我心里最隐秘的那个疑点。
江涛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我没有挑拨。我只是提醒你。算了,当我没说。”
他转身开门,走了。
我靠在门上,心乱如麻。
江涛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我开始失眠。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像电影回放一样,一帧一帧地在我脑海里闪过。
徐静知道我婆婆的喜好。
徐静知道江涛喜欢的香薰味道。
徐静对我家的拖鞋位置了如指掌。
她对江涛的了解,似乎超出了一个普通“闺蜜的朋友”的范畴。
还有,我离婚时,江涛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干脆?
徐静为什么对我离婚的事,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和笃定?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徐静。
我找了个借口,说工作室的电脑坏了,要去她家借用一下电脑。
她家还是老样子,单身公寓,布置得精致又时髦。
我坐在她的电脑前,假装在处理工作邮件,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她的房间。
梳妆台上,放着一瓶男士香水。
是江涛常用的那个牌子。
我心跳开始加速。
也许是她男朋友的?她最近好像是交了个新男友。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咦,你换香水了?这个味道挺好闻的。”
徐静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自然:“哦,一个朋友送的,我随便喷喷。”
我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
过了一周,我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结婚,我们都被邀请了。
婚宴上,我见到了很多老熟人。
大家聊起近况,有人问起我和江涛。
“林微,听说你和江涛离了?太可惜了,你们以前可是我们公司的金童玉女。”一个前同事感慨道。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
“说起来,最近好像总看见徐静在你们以前住的那个小区出没啊。”另一个同事突然说。
我心里一紧:“是吗?她可能……去看朋友吧。”
“可能吧。不过有一次我加班到挺晚,大概十点多了,开车路过,还看见她从你们那栋楼里出来呢。”
我的血,一点点变冷。
十点多。
从我和江涛以前住的那栋楼里出来。
那个时候,我已经搬走了。
住在那个房子里的人,只有江涛。
我端着酒杯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婚宴结束后,我没有回家。
我打车,去了我曾经的家,那个现在只属于江涛的小区。
我在小区对面的一个咖啡馆里坐下,点了一杯冰美式。
咖啡很苦,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像一个蹩脚的侦探,死死地盯着小区的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晚上九点,一辆熟悉的白色Mini Cooper停在了小区门口。
是徐静的车。
她从车上下来,穿着一条性感的黑色吊带裙,化着精致的妆。
她熟门熟路地刷了门禁卡,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为什么会有小区的门禁卡?
我坐在咖啡馆里,如坠冰窟。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快十一点的时候,徐静和江涛一起从楼里走了出来。
江涛穿着家居服,脚上踩着一双拖鞋。
徐静挽着他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饭后下楼散步。
江涛好像说了句什么,徐静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服务员闻声赶来,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摆摆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两个人。
原来,这就是真相。
原来,江涛说的“奇怪”,是这个意思。
原来,我最好的闺蜜,和我曾经的丈夫,早就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一进门就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往上涌。
恶心。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我以为的友情,是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以为的背叛,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
她怂恿我离婚,不是为了我好。
她是在为她自己扫清障碍。
她帮我找律师,帮我租房子,帮我搬家,就像一个热心的清道夫,把我这个“前妻”从江涛的生活里,一点一点地清理出去。
而我,这个傻子,还对她感激涕零。
我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庆祝你即将脱离苦海!”
“我们是闺蜜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离开他,你能活得更好!”
她说的每一句话,此刻听来,都充满了反讽。
原来,她不是来救我的,她是来捡我扔掉的人生的。
我怒火中烧,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我想冲到他们面前,撕破他们虚伪的面具。
我想质问徐静,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但我没有。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冷静了下来。
冲动是魔鬼。
我现在去找他们对质,除了收获一场难堪的争吵和他们无所谓的嘲笑,还能得到什么?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给徐静发了条微信。
“静,我昨天想了想,还是觉得之前那个房子住着舒服,为了豆豆上学也方便。我想跟江涛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房子买回来。”
我故意用了一种商量的、不确定的语气。
徐静几乎是秒回,发了一长串的语音。
“微!你疯啦?你怎么又想回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懂不懂?你回去了,不就又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你忘了你婆婆怎么对你的?忘了江涛是怎么气你的?”
她的语气,比我还着急。
我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冷笑。
她当然着急。
她费了那么大劲才把我弄走,怎么可能让我再回去?
“可是,那套房子毕竟住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而且为了豆豆……”我继续扮演着那个犹豫不决的“前妻”。
“豆豆豆豆,你别总拿豆豆当借口!学区房那么多,又不是只有那一套!你听我的,千万别动这个念头!你现在事业刚有起色,千万别走回头路!”
“好吧,我再想想。”我回。
挂了语音,我立刻给江涛打了个电话。
“江涛,我们聊聊吧。”我的声音很平静。
电话那头,江涛沉默了一下:“好,在哪?”
“就楼下的咖啡馆吧。”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江涛。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我开门见山:“你和徐静,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我昨晚看见你们了。”我平静地陈述。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对不起。”他低声说。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怀孕的时候。”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颗炸弹炸开了。
我怀孕的时候。
在我吐得昏天暗地,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的时候。
在我因为身材走样,情绪抑郁,最需要他支持和陪伴的时候。
他和我的“好闺蜜”,搞到了一起。
多么讽刺。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我也不知道。”他痛苦地抓着头发,“那时候你情绪很差,总跟我吵架。徐静……她很理解我,很会安慰人……”
好一个“理解”,好一个“安慰”。
“所以,我离婚,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不是!”江涛立刻否认,“离婚是你提的!我……我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是吗?”我冷笑,“那你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干脆?为什么在我提出离婚后,你没有一句挽留?”
他无言以对。
“还有那两万块钱,”我盯着他的眼睛,“真的是你妈拿去打麻将输了吗?”
江涛的眼神开始闪躲。
“其实……是我拿给徐静的。”他终于承认了,“她那时候看中一个包,手头紧,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那场让我下定决心离婚的激烈争吵,那场让我觉得自己被侮辱到尘埃里的“偷钱风波”,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谎言。
一个他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而对我撒下的弥天大谎。
“江涛,你真让我恶心。”
我站起身,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林微!”他拉住我,“我知道错了!我跟她……我们马上就断!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复婚,好不好?”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复婚?江涛,你觉得可能吗?”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我反锁上门,所有的冷静和伪装瞬间崩塌。
我把枕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疼得像被撕裂了一样。
不是因为还爱着江涛。
而是因为,我被两个我最信任的人,联手欺骗了,愚弄了。
我十几年的青春,五年的婚姻,全心全意的友情,到头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笑话。
我哭了很久。
哭到最后,眼泪都干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狼狈不堪。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微,哭完了,就该清醒了。
你不是受害者,你是战士。
这场仗,你不能输。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
婚内出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江涛,徐静,你们欠我的,我要一笔一笔,全部讨回来。
我首先联系了王律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王律师听完,非常震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帮我分析对策。
“林微,你现在需要的是证据。你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只能算间接证据。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比如他们同居的证据,或者大额转账的记录。”
“转账记录?”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离婚时,为了防止江涛转移财产,曾经在徐静的“建议”下,查过他的银行流水。
当时我只关注了大额支出,并没有在意那些小额的。
现在想来,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找出当时保存的流水截图,一笔一笔地仔细看。
果然!
从我怀孕后期开始,江涛的账户上,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金额的支出,收款方账户的尾号,很陌生。
金额不大,有时候是520,有时候是1314。
在几十万的流水里,毫不起眼。
当时我以为是他玩游戏充值的钱,根本没在意。
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他给徐静的“恋爱红包”!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笔两万元的转账记录,时间正是在我们为那“丢失”的两万块钱大吵一架的前一天。
收款方,正是那个陌生的账户。
证据确凿!
我把这些截图都发给了王律师。
“很好!”王律师说,“这些可以作为他婚内出轨并向第三方转移财产的证据。我们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重新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并且,他作为过错方,应该少分或不分。”
“不仅如此,”我看着电脑屏幕,眼神冰冷,“我还要告徐静,告她侵占我的合法财产。”
那两万块钱,是夫妻共同财产。
她明知如此,还接受了江涛的赠予,这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
钱不多,但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我要让她知道,别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接下来,我开始了一场不动声色的“复仇”。
我先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接了一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的甲方,恰好是我以前公司的老对头。
我知道徐静现在就在那家公司上班,而且急于做出成绩,拿下这个项目。
我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对甲方的了解,做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方案。
在竞标会上,我见到了徐静。
她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微,好巧啊,你也来竞标?”
“是啊,出来挣点奶粉钱。”我笑得云淡风轻。
她的方案,华而不实,充满了她一贯的浮夸风格。
而我的方案,落地性强,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甲方的痛点。
结果毫无悬念,我赢了。
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我看到徐静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她大概没想到,被她视为“黄脸婆”的我,在专业能力上,能把她碾压得体无完肤。
我拿着签好的合同,从她身边走过,微笑着说:“承让了。”
她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只是第一步。
紧接着,我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法院的传票,同时寄给了江涛和徐静。
我能想象到他们收到传票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很快,我接到了江涛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林微,你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那两万块钱我还给你!你撤诉!”
“晚了。”我冷冷地说,“江涛,我们法庭上见。”
徐静也给我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微,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江涛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真心相爱?”我笑了,“真心相爱就可以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花着我辛苦挣来的钱?徐静,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说辞吧。”
“微,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你真的要为了这点事,闹得这么难看吗?”
“朋友?”我反问,“在我把你当唯一的朋友,对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跟我老公上床,在算计着怎么把我踢出局!徐静,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朋友’这两个字?”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套裙,化了淡妆,看起来精神奕奕。
在法庭上,我见到了江涛和徐静。
他们俩都显得很憔悴,站在一起,像一对落魄的共犯。
我曾经的丈夫,和我曾经的闺蜜。
多么滑稽的组合。
法庭上,王律师出示了所有的证据。
银行流水、转账记录,还有我拜托前同事帮忙调取的小区监控录像。
录像里,徐静在我搬走后,多次深夜出入江涛的住所,最长的一次,待到了第二天早上。
铁证如山。
江涛和徐静的脸色,一片死灰。
他们的律师试图辩解,说那些转账只是“朋友间的正常经济往来”,说监控录像并不能证明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但这些辩解,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法官问江涛:“被告,对于原告提出的,你在婚姻存续期间,与被告徐某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向其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事实,你是否认同?”
江涛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认同。”
那一刻,徐静的身体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涛。
她大概没想到,江涛会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
或许,在他心里,他对我,终究还是有一丝愧疚的。
而对徐静,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激情和利用。
最终的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法院判定,江涛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过错,原夫妻共同财产重新分割,我获得70%的份额。
同时,判决徐静归还那笔两万元的“赠予”,并承担本次诉讼的全部费用。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江涛和徐静从我身后走出来。
我听到徐静在尖声质问江涛:“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你为什么全都承认了?”
江涛没有回答。
我没有回头。
他们的故事,已经与我无关。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听说,他们并没有像徐静想象中那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官司结束后不久,他们就分手了。
江涛的妈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大闹了一场,坚决不同意徐静进门。
在她看来,一个能撬自己闺蜜墙角的女人,人品绝对有问题。
而江涛,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似乎也看清了徐静的真面目,对她彻底冷了心。
徐静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
她和我竞标失败,又闹出这种官司,名声彻底臭了。
没过多久,她就灰溜溜地辞了职,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我,生活却越来越好。
我用重新分割到的财产,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买了下来,过户到了自己名下。
我的设计工作室,也因为之前那个大项目,名声大噪,业务越来越多。
我招了两个年轻的设计师,租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室。
我每天都很忙,忙着见客户,忙着改稿,忙着陪豆豆。
我给他报了喜欢的机器人编程课,周末带他去科技馆,去郊野公园。
豆豆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我也会累,会在深夜加班的时候,泡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感到一阵孤独。
但我不再心慌。
因为我知道,我脚下的路,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我靠的是自己的双手,不是任何人的施舍。
一年后,我的工作室步入正轨,甚至在业内有了一点小名气。
我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豆豆去了海边。
我们在沙滩上堆城堡,追逐浪花。
豆豆捡起一个漂亮的贝壳,递给我:“妈妈,送给你。”
我接过贝壳,笑着问他:“豆豆,你觉得现在开心吗?”
他用力地点点头:“开心!妈妈每天都笑,豆dòu也开心!”
我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眶有些湿润。
是啊,我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在海风的吹拂下,我回想起这一年多的经历,像一场过山车。
从最初的绝望、愤怒,到后来的冷静、反击,再到现在的平静、释然。
我感谢那段失败的婚姻,它让我看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
我更“感谢”那个背叛我的闺蜜,是她,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彻底清醒,逼着我走上了一条独立自强的路。
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朋友,却找回了更重要的东西——我自己。
那个曾经被柴米油盐磨掉光芒的林微,那个在职场上闪闪发光的林微,那个自信、独立、坚强的林微,终于回来了。
晚上,豆豆睡着后,我一个人坐在酒店的阳台上,听着海浪的声音。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微,祝你幸福。——江涛”
我看着那条短信,没有任何波澜,随手删掉了。
我没再婚,但我觉得,我嫁给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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