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拍地下电影起家的导演,怎么就能去执导纪念建军80周年的大片《八月一日》?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得琢磨琢磨。
说起王光利,现在很多人可能就一个印象,《繁花》编剧秦雯那个大16岁的老公。但在这事儿之前,他在电影圈里其实是个挺特别的存在,身上有好几层完全不同的皮。
他最早是被人划到“第六代导演”那个圈子里的。四川眉山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电影世家,华东师大毕业后,居然是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当老师。一个教书的,心里却老惦记着拍电影,这在九十年代初可不是什么寻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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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就真的辞职了。听说他当时是借了台摄像机,拍了个实验短片叫《我毕业了》,讲的就是大学那点事。没想到这片子在国外二十多个国家的影展上都放了,连《综艺》杂志都说这玩意儿能当电影教材。这一下就让他有了点名气,是那种在圈子外头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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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正豁出去是1997年,拍了第一部长片《处女作》。这片子挺生猛的,用的都是非职业演员,拍法也很纪实,跟当时张艺谋、陈凯歌他们那种讲究画面的大片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所以当时国外影评人特别喜欢,说他把第五代那套美学给颠覆了。他好像特别喜欢拍这种社会边缘的东西,后来的《横竖横》也是,直接找了真人来演自己的事,最后片子还被荷兰的电影博物馆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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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野生”艺术家,眼睛里不揉沙子,镜头对准的都是犄角旮旯里的人和事。他好像对主流那一套有点不屑,想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点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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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意思的就来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挺“反叛”的人,后来画风就慢慢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只拍那种小成本的独立片,也开始玩商业片了。
2006年他和曾志伟、吴镇宇他们合作拍了个《卧虎》,还拿了香港电影评论学会的最佳编剧,算是彻底进了商业片的门。
最让人跌眼镜的,还是他执导了《八月一日》。这可不是一般的电影,是正儿八经的“主旋律”重点项目。
一个以前拍地下电影的人,能被官方选中来拍这种级别的片子,这背后需要的东西,恐怕就不只是才华那么简单了。很多人就是从这部电影开始,觉得王光利这个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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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有一件事也挺出圈的,就是他跟著名作家刘震云打官司。他导演了根据刘震云小说改编的电影《我叫刘跃进》,结果因为署名权和片酬什么的,被刘震云告了。
这官司当时闹得挺大,也让大家看到,王光利早就不只是那个埋头创作的文艺青年了,他在商业电影这个名利场里,手腕和资源都玩得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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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多人后来才知道,他还是欢喜传媒的股东。这个公司在影视圈什么分量,稍微了解点的人都清楚。所以你看,他从一个体制外的“刺儿头”,一步步走到了体制内,成了资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两张面孔,反差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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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以前也就是圈内人当个谈资。直到编剧秦雯那几段录音出来,王光利这个名字才算真正被普通大众给“扒”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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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引爆点,就是秦雯在和别人吵架的录音里,亲口说的一段话。她说2024年有个袭警的事,她老公王光利就打了两个电话,通过一个“朋友的小弟”,就把两个涉嫌打警察的人从派出所给“捞”出来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炸了。之前大家对王光利的所有猜测,什么“人脉广”、“有能量”,一下子全都有了活生生的例子。原来电影里才敢演的“打电话捞人”,在现实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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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袭警捞人#这个话题在网上几个小时就爆了,阅读量冲到快4个亿。我看到有研究传播的专家分析说,这事儿之所以能引起这么大的共鸣,已经不是简单的娱乐八卦了。
它就像一根针,正好扎在了社会公平这个最敏感的神经上。大家愤怒的,是那种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在某些人那里,竟然只是两通电话就能解决。这是一种对特权赤裸裸侵蚀规则的集体焦虑。
最讽刺的是什么呢?王光利和秦雯夫妻俩2024年刚合作了一部电影叫《金腰带》,讲的是云南一个穷矿工,怎么靠打拳击一步步逆袭,拿到世界冠军的传奇故事。电影里充满了对底层奋斗的歌颂,对梦想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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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拍着热血逆袭故事的导演,在现实生活里,却熟练地运用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特权。
这种割裂感,简直比任何电影剧本都来得更戏剧性。他一边在银幕上为“小人物”呐喊,一边在生活中享受着“大人物”的便利,这让那些电影里的感动和热血,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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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一直都活在这种矛盾里。他早期的电影,充满了对权威的解构和批判,可他自己,却又一步步成了圈子里的权威。
他拍公益短片关注灾后重建的集体记忆,监制的电视剧也探讨都市女性的困境,看起来总带着点知识分子的批判性。但“捞人”事件一出,这些艺术上的表达,都显得苍白了。
当一个导演的摄像机对准的是底层和奋斗,他自己的手却伸进了特权的泥潭,这种错位,可能才是整个事件最让人深思的地方。
这场风暴终究会过去,但它在每个人心里留下的那个问号,恐怕很久都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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