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有一把枪,会毫不犹豫杀死他!”一路上,张学良都在念叨这句话。此时的他,对自己的父亲、北洋巨帅张作霖,已无一丝感激,满肚子只有诅咒:要他赶紧去死。身为张作霖最宠爱的嫡长子,张学良为何能恨到这般地步?答案还得从他的童年说起。
张学良小名“双喜”,那年父亲打赢了一仗,双喜临门。他三岁那年,又听了一卦,说这孩子命硬,克父母,要送进寺院当和尚,一年后出寺第一声号叫才回家,改名“小六子”。张作霖深信不疑,把儿子送去,结果一如既往地忙自己的军务,再没太多空闲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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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记得,十二岁之前,父亲从没在家过。母亲赵春桂带他和弟弟张学铭、姐姐张冠英,住在一间只能摆下土炕的小土屋里。炕头是母亲,炕梢是姐姐,他们姐弟俩挤在中间。哪怕晚上有人不小心尿湿了炕,四个人都起不来换床单。生活费靠父亲偶尔寄回的几文薄钱勉强支撑,后来连这点钱都断了,母亲只得给人家缝补衣服,哪够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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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桂曾对孩子们说:“你爸爸在吉林剿匪,也不容易,能寄钱养活咱们就行。”后来,她再不提这话。她告诉张学良:父亲明明离这几百里,交通又发达,可他就不肯回来,那一定是嫌我们年老色衰,不值得他回头。她说的时候,眼泪哗啦地流,声音哽咽,张学良第一次在心里对父亲燃起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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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寻父,母亲病重,姐姐哭着说:“弟弟,你快去城里找你爸爸,要点银子给妈妈治病!”怯生生的张学良拎起包袱往奉天赶,却被两名士兵当成乞丐拒于门外。人家把他头上的破帽子挑起来,扔得丈把远,嘲笑道:“别来认爹了,滚回去!”他哭着回了新民,心想着:若我有枪,一枪爆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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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母亲咳得更厉害了。他不得不第二次出发。这回穿了年节才舍得穿的棉袄,口袋里揣了块银元,母亲告诉他:给守门人“红包”礼貌问候,他们就好说话了。果然,这次只遇到单个卫兵,看他衣冠整齐,态度温和,指点了去处。张学良敲开张作霖在荣厚公馆的一扇门,听到里面有人怒骂——那声音就是他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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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怯怯地叫了一声“父亲”,张作霖猛地转身,指着门外吼:“滚!老子不想见到你们!”被骂得腿发软,他还是硬着头皮:“母亲病得很厉害,快不行了,你该去看看。”张作霖冷笑:“你别烦我,滚回去!”怒气腾腾的脸,比那些黑匪还可怕。这一次,张学良回头便再也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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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着说出那句话:“若我有一把枪,我一定毫不犹豫杀了他!”怨怼像毒药,硬生生把他和父亲那一点血缘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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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母亲果然没救过来。张作霖这才匆匆从奉天赶到新民。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赵春桂,他抑制不住悲痛,伏在棺前嚎啕大哭:“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又为棺材挑三拣四,铺张排场,连新民县里最好的金丝楠木寿材都给换了来,官员、军官、外国代表齐聚葬礼,单是那阵仗,就让百姓看傻了眼。
葬礼结束,他在墓门房里住了一夜。第二天走出来,腿还瘸,他对张学良说:“以后我死了,就埋这里。”学良看着他,仿佛看清了那张粗犷面孔后的人性:这位狠戾的军阀,也曾深情爱过一个女人。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恨似乎找到了出口。
父子从此有了微妙的变化。张作霖开始每月寄钱,让学良读书;学良则在军校里刻苦训练,不再张口就是仇恨。可那句“若我有一把枪,会毫不犹豫杀死他”,却成为他日后煞费苦心平衡亲情与权力的警钟。军阀能割据一方,却难割舍血缘;儿子能怨天尤人,却也终要学会宽恕。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性里最难拆解的,就是那一份血缘下的恨与爱。
参考资料:东北王史料汇编 信源:[张学良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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