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给父母存了102万养老,中秋回家发现车库停了2辆新车,我爸憨笑:你弟跑五千万业务,爸妈给他撑门面
一、上海写字楼的月光与银行卡里的十年
2023年中秋前的最后一个加班夜,上海陆家嘴的写字楼只剩下零星的灯光。我坐在财务总监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流汇成的金色河流,手指在手机银行APP上停顿了很久,才点开“我的资产”页面——1023568.72元,这串数字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却像一块暖玉,焐热了我十年的漂泊。
我叫林薇,32岁,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财务总监。十年前从老家江淮小县城的二本院校毕业时,我的行李箱里只有两件换洗衬衫、一床旧棉被,还有爸妈塞给我的五千块钱。他们送我到高铁站,我妈红着眼圈说“薇薇,在上海受了委屈就回家”,我爸憨笑着拍我肩膀“咱闺女厉害,肯定能站稳脚跟”。那时候我没敢说,我投了二十多份简历,只有一家小会计事务所愿意要我,月薪三千五,连房租都不够。
最初的两年,我住过浦东郊区的隔板间,六平米的空间里塞着一张床、一个衣柜,隔壁夫妻的吵架声、楼下小吃摊的油烟味,每天都能从门缝里钻进来。为了省钱,我每天早上煮一锅白粥,分两顿吃,晚上就着免费的咸菜啃馒头。最难的时候,我连续加班半个月,赶完年报的那天晚上,在地铁站哭了很久——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收到我妈发来的短信,说我爸腰伤犯了,却舍不得去医院,只贴了块便宜的膏药。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下决心,要攒够一笔钱给爸妈养老。他们在县城开了家五金店,从早忙到晚,一年净利润不到十万,还要供我弟林强读书。林强比我小五岁,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小时候我穿表姐的旧衣服,他的玩具永远是最新的;我高考考上二本,爸妈犹豫了三个月才凑齐学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可林强考了专科,他们立马花三万块托关系给转了本科;林强毕业找工作,爸妈又掏空积蓄给他买了辆十万块的车,说“跑业务得有个代步工具”。
我不是没怨过。2018年林强买房,爸妈找我借二十万,说“以后让你弟还你”,可直到现在,他连提都没提过。有次视频通话,我妈无意间说林强换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我看着自己用了三年的旧手机,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但怨归怨,每次回家看到我爸弯着腰搬水龙头、我妈揉着膝盖算账,我又忍不住心疼——他们老了,头发白了大半,五金店的铁皮门拉起来都要费半天劲,我不能让他们老了还为钱发愁。
去年春天,我升职成财务总监,月薪涨到三万五,终于有能力加快存钱计划。我办了一张单独的银行卡,绑定我妈的手机号,密码是她的生日,每个月发薪后固定转五万进去。我想等存够一百万,就回家告诉他们,让他们把五金店关了,好好在家养老,冬天去海南避寒,夏天去青岛看海,不用再守着那间满是铁锈味的小店。
中秋前一周,我去商场给爸妈买礼物。给我爸挑了件羊毛衫,深灰色,摸起来软软的——他总说冬天冷,穿再多都觉得风往骨头里钻;给我妈买了套护肤品,是她上次视频里羡慕邻居阿姨用的牌子,她当时说“太贵了,我这老脸不用这么好的”,可眼睛里的渴望我看得清清楚楚;还买了两盒苏式月饼,是他们爱吃的豆沙馅,我记得小时候中秋,爸妈只舍得买一块,切成三块,我和林强各一块,剩下的给奶奶。
出发前一天晚上,我把银行卡放进钱包的内袋,紧贴着胸口。我想象着爸妈看到礼物的样子:我妈会一边埋怨我乱花钱,一边偷偷抹眼泪;我爸会憨笑着把羊毛衫套在身上,在镜子前转两圈;林强或许会凑过来说“姐,还是你厉害”——那时候,我再把银行卡拿出来,告诉他们“这是给你们存的养老钱,以后不用再辛苦了”。
高铁上,我靠着窗户打盹,梦里都是老家的样子:五金店门口的老槐树、我妈在厨房炖糖醋排骨的香味、我爸坐在门槛上抽烟的背影。醒来时,高铁正穿过江淮平原,金黄的稻田在阳光下翻滚,离老家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慌——不是紧张,是期待,期待给爸妈一个惊喜,期待他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二、车库里的奔驰与“五千万业务”的泡沫
下午三点,高铁抵达县城高铁站。我刚出站台,就看见我爸站在出口处,穿着我去年给他买的深蓝色夹克,手里举着个硬纸板,上面用马克笔写着“接女儿林薇”,字歪歪扭扭的,却很显眼。
“爸!”我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纸板,纸板边缘被风吹得卷了边,“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在阴凉处等?”
“没事,我怕你看不到。”我爸憨笑着,伸手来接我的行李箱,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了老茧,是常年搬五金零件磨出来的。他掂量了一下行李箱,“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沉不沉?”
“不沉,给你和我妈买了点东西。”我挽着他的胳膊,往停车场走,他的胳膊比去年更瘦了,我能清晰地摸到骨头。“对了爸,我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你妈在家做饭呢,说要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可乐鸡翅。”我爸说着,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停车场,“薇薇,你看,咱家换车了,你认不认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沉——停车场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SUV,车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旁边还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3系,车身崭新,连保护膜都没撕。这两辆车,我在上海的马路上见过很多次,奔驰SUV至少六十五万,宝马3系也要三十多万,加起来近一百万,以我家的条件,怎么可能买得起?
“爸,这两辆车……是咱们家的?”我停下脚步,手里的月饼礼盒差点掉在地上,声音有点发紧。
“是啊,刚买的,上周提的车。”我爸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拉着我往新车那边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你看这奔驰,空间大,以后带你妈去苏州、杭州旅游方便;那辆宝马是给你弟买的,他现在出息了,跑业务需要个好车撑门面,客户才愿意跟他合作。”
“我弟?跑业务?”我愣在原地,林强在县城的建材公司做销售,去年我回家时他还抱怨工资低,一个月最多八千,怎么突然就买得起宝马了?“爸,我弟最近做什么业务啊?能赚这么多钱?”
“你弟啊,厉害着呢!”我爸拍了拍奔驰的车门,声音里满是骄傲,唾沫星子都差点溅出来,“他上个月跟我说,跑成了一个五千万的大业务,是给咱们县城东边那个新开发的‘东方花园’小区供建材,瓷砖、水泥、钢筋都由他负责,以后每个月都能赚好几万。我跟你妈想着,他跑业务没个好车不行,客户看不上,就把五金店的钱都取出来,又找你王叔、李婶他们借了点,给他买了这两辆车,也算是爸妈给他撑撑门面。”
“五千万业务?东方花园?”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我去年回家时,特意去东边看过,“东方花园”只是个小楼盘,一共就八栋楼,就算整个小区的建材采购,也撑死了一千万,怎么可能到五千万?而且林强从小就爱吹牛,小时候说自己考了双百,结果成绩单上是不及格;工作后说自己要当销售经理,结果没几个月就因为业绩差被公司开除。这次的“五千万业务”,十有八九是假的。
“爸,你见过那个客户吗?我弟有没有给你看合同?”我追问,目光落在奔驰的车牌上,车牌是新的,还没上正式牌照,只挂着临时牌照。
“这……我没见过客户,合同也没看。”我爸的笑容僵了一下,挠了挠头,眼神有点闪躲,“你弟说客户忙,没让我们见,合同在他公司锁着,不方便拿出来。不过你弟都跟我保证了,说这业务肯定没问题,以后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也不用在上海那么累了。”
我没再追问,心里却凉了半截。我太了解林强了,他从来不会踏踏实实做事,总想着走捷径,这次肯定是编了个谎言骗爸妈,而爸妈因为疼他,竟然真的信了,还把养老钱都拿了出来,甚至去借了亲戚的钱。
走到奔驰车旁边,我爸打开车门,让我进去坐坐。车里的内饰很豪华,真皮座椅、全景天窗,还有车载冰箱,跟我家那间漏风的五金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我坐进去,闻到一股新车的皮革味,心里却像被灌满了冰水。
“你弟说,以后带你去上海玩,就开这辆车去,比高铁舒服。”我爸坐在副驾驶上,憨笑着说,还特意指了指车载屏幕,“你看,这屏幕能看电影,你妈以后坐车不无聊。”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我想起去年回家,我妈跟我说她腿疼,想做个体检,却舍不得花三百块钱;我爸的腰伤犯了,连五十块钱的膏药都要犹豫半天。可现在,他们却愿意花近一百万给林强买新车,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从停车场到家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路上,我爸一直在说林强的“业务”,说他以后要给爸妈买大房子,要带我去国外旅游,说得天花乱坠。我听着,心里却越来越沉——我知道,这些都是泡沫,一戳就破,到时候受伤的,还是爸妈。
三、餐桌上的糖醋排骨与藏在衣柜里的借条
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声,赶紧擦了擦手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她穿着我去年给她买的碎花衬衫,袖口磨起了毛,领口也有点变形,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薇薇,可算回来了!快进来,饭马上就好!”她走过来抱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还有淡淡的膏药味——她的膝盖不好,每天做饭都要站很久,肯定又疼了。
“妈,我给你买了套护肤品,你试试。”我把护肤品递给她,她接过,翻来覆去地看,包装盒上的英文她不认识,却反复摸着眼霜的瓶子,嘴里念叨着“又乱花钱,我这老脸不用这么好的”,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睛里满是欢喜。
“花什么钱啊,你自己在上海赚钱不容易。”我爸在旁边说,可语气里却带着骄傲,他转身去厨房,“我去看看排骨好了没,你妈炖了一下午。”
林强也在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Armani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还喷了香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15 Pro,屏幕贴了钢化膜,还套了个限量版的手机壳。看到我回来,他抬头笑了笑,站起身,手里还拿着个LV的手包。
“姐,回来了?快坐,我刚给你泡了杯咖啡,进口的,蓝山风味。”他说着,把一杯咖啡递过来,杯子是星巴克的限量款,我在上海的商场里见过,要两百多块一个。
我接过咖啡,放在茶几上,没喝。我看着他脚上的AJ球鞋,是最新款的,至少要两千块,再看他手腕上的浪琴手表,我去年在专柜见过,要一万多块。这些钱,足够我爸妈做十次体检,足够他们买一年的膏药。
“弟,听说你最近跑了个五千万的业务?挺厉害啊。”我坐在他旁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还行吧,小业务。”林强放下手机,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就是跟一个朋友合作,给‘东方花园’供点建材,没什么难度。”
“哪个朋友啊?你们签合同了吗?”我追问,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朋友是外地的,做建材生意的,不方便说名字。”林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拿起手机又玩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合同签了,在我公司呢,下次给你看。姐,你在上海那么忙,就别管我的事了,反正我能赚钱就行。”
“能赚钱就好。”我没再追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他根本没有什么五千万业务,这些名牌、豪车,都是用爸妈的养老钱和借亲戚的钱买的。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桌子上摆满了菜:糖醋排骨、红烧鱼、可乐鸡翅、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妈一个劲地给我夹菜,把最大的一块排骨放进我碗里:“薇薇,在上海肯定没好好吃饭,多吃点,这排骨我炖了一下午,烂乎。”
我咬了一口排骨,甜咸适中,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可我却没什么胃口。我爸和林强在喝酒,我爸喝的是便宜的二锅头,林强喝的是进口的红酒,瓶子上的标签我认识,要三百多块一瓶。
“强子,以后你业务做大了,可得好好孝敬你爸妈,他们为了你,不容易。”我爸喝得有点多,脸红红的,拍着林强的肩膀说。
“爸,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孝敬你和我妈,给你们买大房子,买好车。”林强笑着说,给我爸倒了杯红酒,“爸,你尝尝这个红酒,比二锅头好喝,不上头。”
我妈在旁边笑着说:“我们不用买大房子,有这住就行,你好好干,别惹你爸生气就行。”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怎么也咽不下饭。我原本打算今晚就把银行卡交给爸妈,可现在,我不敢了——我怕这钱刚交出去,就被林强拿去填他的“业务”窟窿,到时候,爸妈连养老钱都没了。
晚上,我跟我妈睡在一个房间。她洗完澡,穿着我给她买的新睡衣,坐在床边跟我聊天,说林强最近多懂事,每天都按时回家,还帮她做家务;说五金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下个月就能把借亲戚的钱还上;说邻居都羡慕他们有个有出息的儿子,每次看到她都夸林强能干。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妈,买那两辆车,花了多少钱啊?你跟我爸是不是借了亲戚的钱?”
我妈的笑容僵了一下,低下头,抠着睡衣的衣角,声音有点小:“没……没借多少,就跟你王叔借了五万,跟你李婶借了三万,以后你弟赚钱了就还。”
“五万加三万是八万,那两辆车加起来近一百万,剩下的钱是哪来的?”我追问,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做家务、搬五金零件磨出来的。
我妈没说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凉凉的:“薇薇,妈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怕你担心。那两辆车,一共花了九十八万,你爸把五金店的二十万积蓄取出来了,又找你王叔、李婶他们借了三十五万,还……还把你爸的退休金卡抵押给了银行,贷了四十万。银行的人说,年利率是百分之八,要是到期还不上,就会把你爸的退休金扣了。”
“什么?”我猛地坐起来,声音都在抖,“妈,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把退休金卡抵押了,你们以后靠什么生活?万一林强的业务是假的,你们怎么还银行的贷款?”
“不会的,你弟说他的业务肯定没问题,下个月就能拿到回款,到时候就能把贷款还了。”我妈赶紧说,拉着我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薇薇,你别担心,你弟长大了,知道轻重,不会骗我们的。他昨天还跟我说,下个月就能给我买个金镯子,让我跟邻居阿姨一样,戴在手上好看。”
我看着我妈布满皱纹的脸,心里又酸又疼。她总是这样,永远相信林强的话,哪怕他骗了她一次又一次。我还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我爸和林强的争吵声,声音很大,把窗户都震得有点响。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回款?银行今天又打电话催贷款了!你要是再拿不到,我跟你妈的退休金就没了!”我爸的声音很急躁,还带着点哭腔。
“爸,你急什么?客户那边还在走流程,下个月肯定能拿到!”林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还有点底气不足,“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能骗你吗?我是你儿子!”
“你没骗我?那你把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们问问!我跟你妈借了那么多钱,还抵押了退休金卡,你知道我们压力多大吗?”
“我都说了客户忙,不方便!爸,你要是再这样,我不管了!这业务我不做了!”
然后是摔门的声音,林强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爸叹了口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地抽烟,烟味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我有点咳嗽。
我妈赶紧下床,想去劝我爸,我拉住她:“妈,别去了,让他冷静冷静。”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躺在我妈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我知道,我必须弄清楚林强的“业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爸妈这一辈子的积蓄,还有他们的养老钱,都会被林强坑光。
四、小额贷款的催款单与阳台上的月光
第二天一早,林强说要去“跑业务”,早早地就出门了,临走前还跟我妈要了两百块钱,说“客户要抽烟,得买点好烟”。我爸也去了五金店,他说“店里没人不行,得去看着”,可我知道,他是想躲着我,不想跟我谈论贷款的事。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我妈在厨房收拾碗筷,我借口说要帮林强找件衣服,走进了他的房间。林强的房间很乱,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有Armani的西装、Gucci的T恤、AJ的球鞋,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名牌,堆在椅子上、床上,像一座小山。书桌上摆着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几个限量版的游戏手柄,地上散落着啤酒罐和外卖盒。
我打开他的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新的,标签还没撕。在衣柜的最里面,我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藏在两件大衣后面,看起来很隐蔽。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业务合同,只有一叠借条和催款单。
第一张是借王叔五万的借条,日期是上个月,借款人是我爸的名字,我爸的签名歪歪扭扭的,旁边还按了个红手印;第二张是借李婶三万的借条,借款人也是我爸;第三张是借邻居张叔两万的借条,日期是上周;还有一张是银行的贷款合同,金额四十万,还款日期是下个月,年利率百分之八,抵押品是我爸的退休金卡;最下面,是一张小额贷款公司的催款单,金额十万,催款单上写着“逾期不还,将采取法律手段,包括但不限于上门催收、起诉至法院”,日期是昨天。
我拿着这些借条和催款单,手都在抖。原来林强不仅骗了爸妈的积蓄,借了亲戚的钱,还借了小额贷款,所谓的“五千万业务”,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买新车、穿名牌、用最新款手机,都是用这些借来的钱撑起来的!他根本没有在跑业务,而是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喝酒、打牌、玩游戏,把爸妈的养老钱都挥霍光了!
我把借条和催款单放回文件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走出林强的房间,看到我妈正在阳台上晒衣服,她踮着脚,想把被子晾到晾衣绳上,可被子太重,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膝盖还在微微发抖。
“妈,我帮你。”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被子,晾了上去。阳光照在我妈身上,她的头发白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也深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薇薇,你弟的房间收拾好了吗?他那房间太乱了,我都没时间收拾。”我妈笑着说,还在为林强辩解,“他最近跑业务忙,没时间整理,等他不忙了,肯定会收拾的。”
“妈,林强根本没有什么五千万业务。”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他被公司开除了,一直在骗你和我爸。他买新车、穿名牌、用最新款手机,都是用你和我爸的积蓄,还有借亲戚的钱,甚至借了小额贷款买的。昨天银行催贷款,小额贷款公司也催款了,他根本还不上。”
我妈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薇薇,你……你说什么?你别骗妈,强子不会骗我们的。”
“我没骗你,妈。”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林强的房间,打开那个黑色的文件夹,“你看,这些都是借条和催款单,一共五十八万。他根本没有跑业务,他在骗我们!”
我妈拿起借条,手抖得厉害,她看着我爸的签名,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滴在借条上,把墨迹都晕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们的养老钱,还有借亲戚的钱,都被他拿去挥霍了……”
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我也跟着哭了。阳台上的阳光很暖,可我们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窖里。
中午,我爸从五金店回来,看到我们在哭,赶紧问怎么了。我把借条和催款单递给她,他看完,脸色瞬间白了,手都在抖。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烟蒂扔了一地。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他突然站起来,想去打林强,可刚走两步,就捂着腰蹲了下来,疼得直冒冷汗——他的腰伤又犯了。
“爸,你别激动,小心腰。”我赶紧扶他坐下,给他贴了块膏药。
我妈哭着说:“现在怎么办?我们的养老钱没了,还欠了这么多债,我们以后怎么生活?亲戚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催债的……”
我看着他们绝望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我从钱包里拿出那张存着102万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爸,妈,这张卡里有102万,是我在上海打拼十年攒下来的,本来想给你们当养老钱,现在先用来还账。”
爸妈愣住了,他们看着银行卡,又看了看我,我妈眼泪掉得更凶了:“薇薇,这钱是你辛辛苦苦攒的,我们不能用你的钱!你在上海不容易,还要买房结婚,这钱你自己留着!”
“妈,我在上海有房子,也有存款,这钱我暂时用不上。”我握住她的手,“你们是我的爸妈,我不能看着你们被债务压垮。这钱,先还银行的贷款和小额贷款,剩下的还亲戚的钱,以后我每个月再给你们打生活费,五金店也别开了,太辛苦,你们在家好好养老。”
“不行,这钱我们不能要!”我爸固执地说,他把银行卡推给我,“是我们没教好强子,让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应该我们自己承担,不能连累你!你在上海已经够辛苦了,我们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爸,我们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把银行卡又推给他们,“这钱是我给你们存的养老钱,现在只是提前用了一部分,以后我还会继续存的。你们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女儿。”
我妈拿着银行卡,眼泪滴在卡上,她哽咽着说:“薇薇,妈对不起你,从小就偏心强子,让你受了很多委屈,现在还要花你的钱……妈不是个好妈妈。”
“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再提了。”我擦了擦她的眼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账还了,让林强找份踏实的工作,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下午,林强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说是“客户送的”。看到我们坐在客厅里,脸色都不好,他愣了一下,想躲进房间,我拦住了他。
“弟,你看看这些。”我把借条和催款单放在他面前,“你还想骗我们多久?你把爸妈的养老钱、亲戚的钱都挥霍光了,你对得起他们吗?”
林强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借条,又看了看爸妈,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姐,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们。我去年被公司开除了,怕你们骂我,就编了跑业务的瞎话。后来我认识了一群朋友,他们说做建材生意能赚钱,我就想跟他们一起做,可需要本钱,我就跟亲戚借了钱,又贷了款,结果生意没做成,钱也亏光了。我怕你们知道了生气,就继续骗你们,我以为我能赚了钱再还,可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会欠这么多钱?没想到我们会这么伤心?”我爸气得声音都在抖,“你知道我和你妈为了给你买新车,借了多少债吗?你知道你妈每天腿疼,却舍不得去医院吗?你知道我腰伤犯了,连膏药都舍不得买吗?你这个畜生!”
林强哭得更凶了:“爸,妈,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们了,我会找工作,好好赚钱,把钱还上的。”
“找工作?你换了多少份工作了?哪份干长了?”我爸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你要是早点踏实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看着林强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我知道,现在骂他也没用,最重要的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找份踏实的工作,好好赚钱还债。
五、二手车市场的冷雨与汽修厂的油污
第二天一早,我陪着林强去了县城的二手车市场。天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雨,冷风吹在身上,有点刺骨。林强穿着我给他找的旧夹克,低着头,走在我旁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二手车市场很大,到处都是待售的汽车,有的车身上还沾着泥点,有的车玻璃破了,用塑料布遮着。我们走到奔驰SUV旁边,二手车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雨衣,手里拿着个手电筒,正在检查车况。
“这车是去年的款,才开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要卖了?”二手车商一边检查,一边问,手电筒的光在车身上扫来扫去。
“家里急需用钱,没办法。”我替林强回答,林强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二手车商检查了半天,说:“车况还行,就是新车贬值快,你这车主驾座椅有点磨损,再加上是贷款买的,最多给你五十八万。”
“五十八万?”林强突然抬起头,声音有点急,“我买的时候花了六十五万,才开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只值五十八万了?”
“你以为新车落地就值钱啊?”二手车商冷笑一声,“现在市场就这样,你不卖就算了,有的是人卖。”
我拉了拉林强的胳膊,小声说:“别跟他争了,先卖了再说,早点还账。”
林强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行,五十八万就五十八万。”
卖完奔驰,我们又去卖宝马3系。宝马的车况更好,没什么磨损,可二手车商只给二十八万,比买的时候少了五万。林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卖了。
拿着卖车的八十六万,我们先去了银行,还了四十万的贷款,把我爸的退休金卡拿了回来。银行的工作人员把卡递给我爸时,我爸的手都在抖,他反复看了看卡,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然后我们去了小额贷款公司,还了十万的贷款,拿到了结清证明。小额贷款公司的人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轻蔑,嘴里还念叨着“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等到催款”,林强低着头,脸都红了。
剩下的三十六万,我们先还了王叔五万、李婶三万、张叔两万,还有其他亲戚的二十万,最后还剩下六万,我存进了我妈的银行卡里,让她留着当生活费。
还完账,已经是下午了。雨还在下,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强突然说:“姐,对不起,我把你给爸妈的养老钱都花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你能踏实做人,比什么都重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要做的,是找份踏实的工作,好好赚钱,别再让爸妈操心了。”
林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林强开始找工作。他投了很多简历,有销售、有文员、有客服,可大多数公司都因为他工作经验少、频繁换工作而拒绝了他。有次他去面试一家销售公司,面试官问他“为什么从上一家公司离职”,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没面试上。
看着林强越来越沮丧,我爸也着急了。有天晚上,他跟我说:“薇薇,要不让强子去你王叔的汽修厂当学徒吧?你王叔跟我是老交情,他肯定愿意收强子,虽然累点,但能学门手艺,以后饿不着。”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第二天就跟王叔说了。王叔很爽快,说“没问题,让强子来就行,我好好教他”。
林强去汽修厂的那天,我陪他一起去的。汽修厂在县城的郊区,很小,只有三间厂房,里面摆满了汽车零件,地上满是油污。王叔正在修一辆旧桑塔纳,看到我们来,笑着说:“强子,来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学,保证你能学会修汽车。”
林强点了点头,穿上王叔给的工作服,跟着王叔去学换轮胎。工作服很大,套在他身上像个袍子,他蹲在地上,笨拙地拧着轮胎螺丝,手上很快就沾满了油污。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欣慰。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困难等着他,但只要他能踏实下来,就一定能学好手艺,重新做人。
从汽修厂回来的路上,我爸跟我说:“薇薇,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真的就垮了。”
“爸,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笑着说,“以后别再偏心林强了,让他自己多经历点,才能长大。”
我爸点了点头,憨笑着说:“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偏心了。”
六、五金店的铁皮门与上海的写字楼
中秋假期结束,我要回上海了。临走前,我妈给我装了满满一行李箱的东西:她自己做的酱菜、我爸种的青菜、还有林强特意给我买的老家特产——他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学徒工资买的,虽然只有几十块钱,可我却觉得很珍贵。
我爸把我送到高铁站,他的腰好多了,不用再贴那么多膏药。他憨笑着说:“薇薇,你在上海好好工作,别总担心我们。我跟你妈都挺好的,强子也懂事了,每天都按时去汽修厂,还帮我们做家务。”
“爸,你跟我妈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五金店要是忙不过来,就少开半天门,别把身体累坏了。”我抱了抱他,他的肩膀还是那么宽,只是更瘦了,也更弯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爸拍了拍我的背,“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让你妈给你做糖醋排骨。”
高铁开动的时候,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很平静。虽然这次回家遇到了很多事,虽然那102万的养老钱花了一部分,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帮爸妈解决了债务,让林强走上了正途,这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上海后,我每个月都会给我妈打五千块生活费。她总是说“用不了这么多”,可我还是坚持打,我想让他们过得好一点,不用再为钱发愁。林强也经常给我发微信,跟我说他在汽修厂的事:他学会了换轮胎、修发动机、做保养,王叔很看好他,说再过半年就让他当师傅;他还跟我说,他用自己攒的钱给爸妈买了台新的洗衣机,让他们不用再手洗衣服了。
我看着他的消息,心里很欣慰。我知道,他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好高骛远、爱吹牛的小男孩了。
2024年春节,我回家过年。家里的变化很大:林强已经成了汽修厂的师傅,工资涨到了六千块,他用自己攒的钱给爸妈买了台新的冰箱,还换了台大电视;我爸的腰好多了,每天下午都会去公园下棋,有时候还会跟王叔一起喝酒;我妈也学会了跳广场舞,每天晚上都会跟邻居阿姨一起去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还染了头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年夜饭时,桌子上摆满了菜,比去年丰富多了:糖醋排骨、红烧鱼、可乐鸡翅、清蒸虾,还有林强特意给我买的螃蟹。林强给我爸倒了杯酒,又给我妈夹了块鱼:“爸,妈,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爸笑了,喝了口酒:“强子,你能这么想,爸就放心了。以后好好干,别再犯糊涂了。”
我妈也笑了,给我夹了块糖醋排骨:“薇薇,这是你爱吃的,多吃点。你在上海别太累了,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笑着点头,吃着排骨,觉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好吃。窗外的烟花绽放,照亮了夜空,我看着眼前的家人,心里满是幸福。
年后回上海,我又给我妈的银行卡里存了十万,把养老钱的余额补到了九十万。我相信,只要我继续努力,很快就能存够一百万,到时候,我会让爸妈彻底把五金店关了,带他们去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
有时候,我会站在上海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想起老家的五金店——那间满是铁锈味的小店,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还有爸妈憨笑的脸庞。我知道,无论我在上海过得再好,老家永远是我的根,爸妈永远是我的牵挂。
亲情,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它会有矛盾,会有争吵,会有失望,但只要我们用心去维护,用爱去包容,用行动去证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就像我爸说的“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句话,就是我们家最珍贵的财富,也是我在上海打拼十年,最温暖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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