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吗?重阳那天出太阳,是要死人的……”
我们村叫“云隐”,藏在湘西大山里,四面环山,一年到头雾气腾腾。
村里老人说,云隐是“阴地”,阳气太重会出事。
尤其是重阳节,宁可下雨,不能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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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不信,直到那年,我十三岁,重阳一早,太阳像烧红的铁饼,挂在天上纹丝不动。
爷爷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吓人,嘴里念叨:“完了,天晴了,鬼要出来了。”
那天,村里人都没出门,门窗关得死死的。
我趴在窗缝往外看,只见村头的李婆婆一个人蹲在太阳底下,拿黄纸剪小人。
她一边剪,一边哭,嘴里念着:“莫怪莫怪,我给你们指路……”
我吓得直哆嗦,问爷爷:“她咋了?”
爷爷抽着旱烟,声音发颤:“她在给它们扎替身。天晴了,阴路关不上,它们会找替身投胎。”
“它们”是谁?
爷爷没说,只让我把锅底灰抹在额头,说能遮阳气。
傍晚,李婆婆的孙女阿香不见了。
全村人打着手电找,最后在“老槐沟”找到了她的一只鞋。
那沟子是解放前埋“横死鬼”的地方,平时连鸟都不敢飞过去。
李婆婆当场疯了,又哭又笑,说阿香被“接走了”。
她指着太阳骂:“你亮个啥?你亮个啥!我孙女才八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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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爷爷把我搂在怀里,说:“你记住,重阳晴,不是天晴,是阴门开。太阳底下,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人。”
半夜,我被尿憋醒,一睁眼,差点吓死。
窗台上站着一排纸人,个个画着红脸蛋,嘴角咧到耳根。
最中间那个,脸是阿香的模样,眼睛居然睁着,黑漆漆的,像活的。
我尖叫一声,爷爷冲进来,一把把纸人全撕了,塞进灶膛里烧。
火光照着他脸,一半红一半黑,像庙里的判官。
“它们来过。”爷爷说,“天晴了,纸人睁眼,是要带人走。”
第二天,村里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说阿香没死,是被她爹卖给了山外的人贩子。
李婆婆的“纸人招魂”是装的,为了把责任推给“鬼太阳”。
全村哗然,爷爷蹲在门槛上,抽了半天烟,说:“人比鬼可怕。天晴了,鬼没出来,人先出来了。”
后来,李婆婆吊死在了老槐沟。
她脚底下,落着一张没烧完的纸人,脸是空的,像一张没画皮的洞。
那年之后,重阳再没晴过。
村里老人说,是李婆婆的魂把太阳遮住了。
也有人说,是阿香回来了,她不想让太阳再照见这个村子。
“重阳晴,鬼未必出;但人心一晴,鬼就活了。”
爷爷临终前,给了我一个烟盒,里头没烟,只有一张发黄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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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别怕太阳,别怕鬼。怕的是有人借太阳的名义,把鬼放进你心里。”
你那边,重阳晴了吗?(民间故事:重阳晴,鬼门开,一个被太阳诅咒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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