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9年,后周皇帝柴荣站在河北雄县西南的一处高岗上,脚下是刚刚攻下的瓦桥关。百姓箪食壶浆,犒劳三军,一片欢腾。柴荣心情大好,随口问了一句此地何名。百姓答曰:“病龙台。”三个字如晴天霹雳,柴荣瞬间脸色煞白,一言不发,策马狂奔而去。当晚,这位年仅三十九岁、正值壮年的英明君主便一病不起,班师回朝后不久就驾崩了。一个即将统一天下的英雄,怎么就因为一个地名说倒就倒了?这背后,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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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的死,疑云重重,民间与史书留下了诸多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有人说,柴荣早年经商时曾梦见神人赠予黄伞经书,预示着他将君临天下。可就在瓦桥关病倒前,他又做了个梦,梦里神人将黄伞经书悉数收回。梦醒后,柴荣冷汗直流,叹息道:“天命将去乎?”没过多久,人果然就没了。还有人说,这仗根本就不该打。周朝皇帝姓柴,幽州古称燕,柴入燕,岂不是柴投烟火,自取灭亡?这些说法听着像牵强附会,但接下来的故事,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柴荣最倚重的大臣王朴,两人关系亲如手足。一天深夜,王朴面带愁容,说夜观天象,大祸将至。他拉着柴荣微服出宫,来到城外五丈河畔。只见河对岸,一个车轮大小、闪着红光的火轮缓缓飘来,火光中竟有个三四岁的小孩,伸出手指直指柴荣。王朴大惊失色,拉着一同下拜。事后,王朴只留下一句:“陛下既见,无可复言。”几天后,王朴与人说话间突然暴毙,柴荣也随之而去。这火轮与孩童,像极了外星人造访。而按照战国邹衍的“五德始终说”,后周属土德,取代它的必是火德。那火轮上的小孩,不就是火德的化身,预示着“火宋”的崛起吗?这一切,仿佛都在为后来的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做铺垫,把一场政变渲染成了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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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还有更离奇的说法。有人说,柴荣在瓦桥关时,夜里曾见天门大开,有仙人对他说:“汝功业已满,当随吾去。”柴荣大惊,醒来便浑身无力。也有人说,当地百姓世代相传,病龙台是龙脉所在,凡人登之必遭天谴。柴荣不信邪,偏要登高,结果触怒了龙神,才招来杀身之祸。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柴荣在北伐途中,曾遇一白发老翁,赠他一纸谶语:“木子当立,点检为君。”柴荣不以为意,谁知竟一语成谶。这些传说,真假难辨,却都指向一个结论:柴荣的死,非同寻常,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然而,天命之说,终究是胜利者书写的剧本。一个身经百战的壮年皇帝,会毫无征兆地死去吗?就在柴荣北伐途中,病倒前后,他在批阅的文书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皮袋子,里面装着一块三尺长的木牌,上面刻着五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字:“点检做天子。”殿前都点检,是禁军最高统帅,当时的张永德。此人是郭威的女婿,后周驸马,战功赫赫,威望极高,与后来的赵匡胤不相上下,甚至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块木牌的出现,无论真假,都像一把尖刀插进了柴荣的心脏。他一生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可此刻,面对权势熏天的张永德和年幼的儿子,他不得不为身后事做最冷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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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或许真的病了,但更让他心焦的,是权力的交接。他罢免了张永德的点检之职,换上了看似忠厚的赵匡胤。他以为自己布好了局,却没算到,命运给他开了个最大的玩笑。他亲手为别人做了嫁衣。病龙台也好,外星人也罢,甚至那块“点检做天子”的木牌,都像是精心编排的戏码,目的只有一个:让柴荣的死,让赵宋的兴起,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那么理所当然。历史,有时真比小说还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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