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到现在，俺撑住了这难熬的时候

凌晨6点到现在，俺撑住了这难熬的半天

天还没亮，凌晨6点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俺揉着熬红的眼睛起床，一晚上没睡踏实——老伴这几天拉肚子，总怕她弄脏了床单。

掀开被子的瞬间，心还是沉了一下：果然拉了。赶紧小心翼翼清理干净，转身去看尿袋，却惊得俺手脚冰凉——空空如也！往常一晚上满满的尿袋，今天怎么一点都没有？

两年了，老伴卧床两年，这是第二次遇到尿管堵塞。去年春节那次，俺急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最后还是惊动了家人。可这次不能了，儿子身体也不好，俺不想再给他添负担，咬咬牙决定自己解决。

翻出针管往外抽，软乎乎的塑料管总也插不紧，抽了一个多小时，只出来一点点。越急越抽不出，手心全是汗，后背都浸湿了。直到快8点，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热昨晚的剩饭，俺自己热了热吃了。给老伴煮了一个鸡蛋加了豆奶粉，用打碎机打成糊用针管细细地打入老伴胃里。

吃过饭又接着折腾，突然想起牛奶盒上的硬塑料管，拔下来换上，总算能顺利抽了。又找出上次换下的旧导尿管，烧了热水泡着消毒，一点点给老伴换上。直到九点半，看到尿液缓缓流进尿袋，悬着的心才往下落了落，到十点已经攒了两千多CC。

终于能喘口气，转身就看到堆成小山的脏床单、枕巾和衣物，泡在盆里沉甸甸的。一个人默默洗着，水凉得刺骨，可心里的孤独更凉——这些日子，无助的时候太多，却从来没处说。

快十二点，堂哥突然来了。他没说几句安慰的话，俺却再也忍不住了。一年到头难得见个人，所有委屈和憋闷像决堤的洪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俺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在人前伤感，可伪装了太久，实在撑不住了。

午饭过后歇了一小会儿，又给老伴从头至脚按摩。怕她四肢弯曲得越来越厉害，翻出旧衣物，在她胳膊腿的关节处裹得厚厚的，既保暖又能增加弯曲的阻力，希望能帮她稍微理直一点。

这一天忙下来，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心里一急一烦，自己也便秘了，只好用给老伴准备的开塞露。最让俺揪心的是，今天这么折腾，老伴居然一眼都没睁——以前每天下午总会醒一会儿，看看俺，可今天她就那么安静地躺着，俺的心揪得生疼。

有时候也会想，这么难，跟谁说呢？说了又有什么用？没人能替俺扛，只能自己慢慢熬。可只要老伴还在，俺就不能倒下。

刚敲完这些字，感觉老伴动了一下，俺得赶紧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