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菜篮小账’：过日子的理财法

每天清晨四点半，菜市场的卷帘门刚掀开拇指宽的缝，王婶就拎着那个印着 “2016 年社区邻里节” 的绿布袋子往里挤。袋子提手磨得发亮，她用孙子穿小的蓝白校服剪了块布补上，针脚歪歪扭扭的，却说 “再扛三年都结实”；怀里总揣着本软皮账，封面贴了孙子画的小恐龙，脊背涂成了绿色，页角还沾着块浅褐的南瓜粥印 —— 是上周记完账顺手擦了擦碗边蹭的，她没擦，笑说 “看着就亲，不碍事”。

这天她蹲在老杨的萝卜摊前，指尖在账本 “萝卜 0.38 元 / 斤” 的字上蹭了蹭：“老杨，昨天买还 3 毛 8，今儿咋贵了 2 分？” 老杨正用竹筐颠萝卜上的土，递过个带泥的：“王婶，这是今早刚从地里拔的，你掐口尝尝，脆甜！昨天那批是窖里存的，放了小半月，嚼着发面，能一样吗？” 王婶接过萝卜掂了掂，又用指节敲了敲皮，还是少拿了一个：“家里还有小半根萝卜没炖粉条，放坏了可惜。省这 2 分钱，刚好给孙子买块水果糖，他昨天跟我要了一路。”

收菜回家时，太阳刚爬过楼下的梧桐树梢。王婶搬个小马扎坐在厨房门口，旁边的塑料袋滴着水，装着萝卜、小白菜和一把小葱。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削得尖尖的铅笔头 —— 笔杆是孙子用短的，她缠了圈透明胶接着用 —— 翻开账本一笔一划记：“3 月 19 日，萝卜 0.78 元（涨 2 分，少买 1 个，省 0.02 元），小白菜 0.7 元（特价 0.35 元 / 斤，多买一把做豆腐汤，比平时省 0.1 元）。” 本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这样的小字，有的地方用红笔圈着：“3 月 12 日，电费 42 元（比上月少 1 块 5，空调少开 1 晚，改吹堂屋的旧风扇，擦干净扇叶风更凉）”“3 月 16 日，芒果 5.2 元（预算 5 元，超了 2 毛，下月换成更便宜的苹果）。”

冬天，王婶老伴去楼下买馒头，没注意台阶上的薄冰，摔了一跤，胳膊摔肿了要打石膏，住院花了 3000 块整。邻居们都在楼下议论：“王婶这退休工资才 2800，肯定得跟儿子要钱了。” 没成想第二天，王婶就从卧室床底拖出个铁盒子 —— 是以前装中秋月饼的，她刷干净了用，表面有点锈，两边各贴了张孙子画的小星星。她弯着腰抱盒子，钥匙串上的小铜铃叮当作响，串铃旁边还挂着个小汽车挂件，是孙子去年生日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