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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明朝的皇帝,崇祯之前那三位皇帝简直匪夷所思,绝对是皇帝中的奇葩。
先说明神宗朱翊钧,也就是万历皇帝。这位爷早年还算勤勉,可到了后期,干脆把金銮殿当成了摆设,三十多年没正经上过一天朝。底下的大臣们可苦了,内阁首辅叶向高当了七年宰相,想见皇上一面比求雨还难;有些地方官从上任到退休,连皇上的龙颜都没瞅过一眼,只能对着皇宫的方向遥遥叩拜。更要命的是,万历后期忙着派太监去各地“矿税”“商税”,刮得民间怨声载道,又打了“万历三大征”,把国库折腾得底朝天,这烂摊子,后来全扔给了后代。
接着是光宗朱常洛,万历的儿子。苦熬了几十年才当上太子,好不容易熬到登基,却一头扎进了后宫。登基才十天,就因为纵欲过度病倒了,后来又吃了个叫李可灼的方士献的“红丸”,没撑过一个月,直接死在了龙床上,史称“红丸案”。当了一个月皇帝,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倒成了明朝最短命的皇帝之一。
然后是熹宗朱由校,光宗的儿子,也就是崇祯的哥哥。他别的本事没有,摆弄木头的手艺堪称一绝。宫里的小宫殿、龙床、桌椅,他都能亲手做,雕梁画栋,连宫里的老工匠都自愧不如。他干木工活能到忘我的地步,锯木头、刨板子的时候,连魏忠贤来奏事都懒得理,挥挥手就说“你看着办”。就这么着,魏忠贤一步步把持了朝政,阉党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等朱由校病死的时候,明朝已经快撑不住了。
崇祯皇帝朱由检,就是在这么个烂摊子上接的班。他跟前面三位完全不一样,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当了十七年皇帝,别说请假,连熬夜批奏折都是家常便饭;对自己也狠,龙袍破了就打补丁,让周皇后在宫里设了织房,皇后亲自织布,连宫里的用度都省了又省,他是真想把明朝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他也有致命的毛病:多疑、刚愎自用,17年里换了19任内阁首辅,平均任期才10个月,最短的施凤来只干了1个月,足见他对大臣的极度不信任,不少忠臣良将也因此冤死。
可他这般勤政,仍没留住江山。1644 年(甲申年)三月十八夜,李自成大军压城,崇祯在煤山(今景山)老槐树下自缢,遗书写着 “勿伤百姓一人”。
崇祯明明是个好皇帝,老天爷咋就不能多给他点时间呢?
其实不是老天爷不给机会,是他手里攥着两次能活下来的机会,最后都被君臣们硬生生“作”没了。
▌第一次机会:南迁,明明是条活路,却被“面子”和“银子”堵死了
甲申年正月,李自成的大军已经打下了西安,正往山西扑来。按当时的速度,顶多两个月就能打到北京。崇祯心里急得像火烧,大年初三那天,他把东宫讲官李明睿叫到宫里,关起门来开小会——李明睿是太子的授课老师,脑子活,敢说真话。
李明睿一开口就戳中了要害:“陛下,现在死守北京就是等死,不如赶紧南迁!”他还给崇祯算过账:当年宋高宗赵构南渡,就凭着半壁江山,在杭州撑了一百五十多年;咱们大明比南宋强多了,南方地盘大、物产多,更重要的是,成祖爷迁都北京的时候,南京就留了一套完整的行政体系,六部、都察院、锦衣卫,啥都不缺,陛下只要到了南京,立马就能办公。
他还劝崇祯:“沿途的河北、山东、江苏现在还安稳,只要陛下下决心走,安全没问题。等稳住了南方,再调兵北上,大明还有中兴的希望!” 崇祯听得入了神,俩人在宫里聊了一整夜。其实他心里早就动了心,可明朝的规矩多,皇帝的重大决策得内阁和六部大臣点头;更重要的是,他怕担骂名,放弃首都、丢下祖宗的陵墓,传出去会被人骂成“逃跑皇帝”,史书上得留下千古骂名。
他想让大臣们先提出来,自己假装不同意,大臣们再“苦劝”,这样既显得自己“不得已”,又能落个“从谏如流”的好名声。
第二天上朝,崇祯故意抹着眼泪说:“现在贼兵都快到家门口了,我想亲自带兵出征,跟贼兵拼了,你们别拦着我!”这话明摆着是试探,可底下的大臣们没一个接茬的。内阁首辅陈演、兵部尚书张缙彦这些人,要么说“臣愿代陛下出征”,要么说“臣等愿死守北京”,就是没人提“南迁”俩字。
更让人揪心的是,除了李明睿“帝亲迁”的提议,大臣李邦华还提出了“太子先往南京监国,陛下留京拒敌”的方案——这样既能保住南方根基,又能避免“弃都”的骂名,可这方案照样没人敢支持。
大臣们既怕太子离京后北京失守,自己落个“弃君”的罪名;又怕太子到了南京后被南方官员操控,将来清算自己,干脆还是装聋作哑。
崇祯急了,偷偷让李明睿写了份《南迁疏》,想把这事摆到台面上,倒逼大臣们表态。可陈演一看就急了——他是北方人,家里的良田美宅全在北京周边,一旦南迁,这些家产不就成了李自成的囊中之物?他不仅反对,还故意把“南迁”的消息捅了出去,京城里立马谣言四起,说“皇帝要跑了”,老百姓人心惶惶,连商铺都关了门。
陈演还嫌不够,又指使一个小官写了份奏折,骂李明睿的“南迁”是“邪说”,是“卖国”,要求崇祯把李明睿治罪。这下可好,朝堂上分成了两派:支持南迁的,大多是南方来的官员,他们老家在南方,南迁对自己没损失;反对的,全是北方士族,手里的利益都拴在北京这块地上。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奏折递了一本又一本,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没个结果。李明睿气得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自己的家产!等贼兵打进来,命都没了,要家产有啥用?”可反对的大臣们根本不听,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南迁成了还好,要是败了,提建议的人肯定得被当成“替罪羊”,凌迟处死都有可能;不如现在装糊涂,等别人拿主意,就算出事了,自己也能推干净。
崇祯急得团团转,有一次开会前,他拉着陈演的手,几乎是哀求:“老陈,这事你就替我担待着点,先把南迁的事定下来!”可到了会上,陈演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崇祯怎么逼他发言,他都只是笑,一句话不说。崇祯气得当场一脚踢翻了椅子,可再生气也没用,大臣们不点头,南迁的事就是办不成。
就这么吵来吵去,一个多月过去了。
二月底,李自成的大军已经打下了居庸关和昌平,北京城外的炮声都能听见了。其实这时候南迁的窗口还没完全关上,可谁也没料到,前一年(1643年)孙传庭战死潼关后,明朝最后一支精锐“秦军”没了,陕西门户大开,李自成东进一路无阻,这会儿沿途守军早被打散了。
崇祯再也等不及了,跟李明睿说:“不管他们了,这事我说了算,明天就南迁!”可李明睿却叹了口气:“陛下,来不及了!现在城外到处都是贼兵,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啊!” 第一次机会,就这么在“要面子”和“保家产”的拉扯中,没了。
▌第二次机会:和谈,李自成送上门的“大礼”,却没人敢接
谁都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明朝居然还有口气。
李自成其实就是个曾在驿站当差的陕北农民,早年驿站裁撤丢了差事,才跟着起义。他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想着要当皇帝,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慌得很。
一来,他不知道怎么治理这么大的国家;二来,东北的清军还虎视眈眈,万一自己跟明朝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便宜了清军,那就亏大了。
三月十八日上午,李自成派了个使者进城,这个使者叫杜勋,原来是明朝的太监,后来投降了李自成。杜勋带了封信给崇祯,信里的条件其实很实在:只要崇祯把西北一带(陕西、甘肃、宁夏)割给他,让他在西北“高度自治”,不用向朝廷交税、汇报工作;再给100万两银子的“慰问金”,他就立马撤兵,还能帮明朝打清军。
100万两银子听起来多,可当时明朝欠的军饷就有几百万两,山海关守军的军饷都拖了半年没发。要是能花100万两换个喘息的机会,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比亡国强啊!傻子都知道这是笔划算的买卖,可朝堂上的大臣们,却没一个敢说话。 为啥?因为“割地赔款”这顶帽子太大了。
明朝自开国以来,就讲究“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谁要是敢提“割地”,立马就会被言官骂成“汉奸”“卖国贼”,遗臭万年。之前袁崇焕就是因为“擅杀毛文龙”和“通敌”的罪名,被凌迟处死,连肉都被老百姓分着吃了,大臣们谁都不想步袁崇焕的后尘。
崇祯看着底下的大臣,心里急得冒火:“你们倒是说话啊!是战是和,给个准话!”可大臣们要么低着头抠袖子,要么站起来慷慨激昂地喊:“臣愿与北京共存亡!”“贼兵不过是乌合之众,臣请带兵杀贼!”没人提李自成的和谈条件,仿佛那封信根本不存在。 其实崇祯心里是想和谈的,他甚至偷偷跟杜勋聊了半天,问清楚了李自成的底线。可他不敢自己拍板,万一和谈成了,后人骂他“割地卖国”怎么办?他想让大臣们先提出来,自己再“勉为其难”地答应,可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当天晚上,崇祯想趁着夜色混出城去,他带着几个太监,先去了安定门,叫门没人开;又去了朝阳门,守门的士兵说“没有圣旨,不敢开门”;最后到了前门,城门早就被石头堵死了。他站在城楼下,听着远处的喊杀声,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三月十九日凌晨,崇祯在煤山上吊自尽。三个小时后,李自成的大军开进了紫禁城,那些昨天还喊着“与北京共存亡”的大臣们,一大早就在宫门外排起了队,等着李自成给他们安排工作,陈演还主动交出了几万两银子,想换个一官半职,可最后还是被李自成杀了。
▌不是老天爷不帮忙,是人心散了
后来大清的摄政王多尔衮,给南明的史可法写过一封信,信里说得特别透彻:“你们明朝的大臣,平时只会说大话、唱高调,哪怕火烧眉毛了,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扯皮。当年北宋的大臣们研究对策,会还没散,金军就渡过黄河了,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其实崇祯的悲剧,早就注定了。
他接手的明朝,就像一栋被虫蛀空的房子,外面看着还完整,里面早就塌得差不多了:万历留下的财政窟窿填不满,天启留下的阉党余孽清不完,文官集团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言官们为了名声不管实际,再加上连年的灾荒、遍地的起义、东北的清军,就算没有这两次机会,明朝也撑不了多久。
可这两次机会,偏偏就摆在了崇祯面前。
南迁,能保住半壁江山,像南宋一样再撑几十年;和谈,能换个喘息的时间,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能调兵遣将,再搏一把。可最后,一次毁在了“面子”和“私利”上,一次毁在了“不敢担责”上。
这不是老天爷不帮忙,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崇祯不是个完美的皇帝,他的多疑让不少能臣蒙冤;大臣们也不是天生的“坏人”,他们只是被制度捆住了手脚,被利益蒙住了眼睛,明朝的文官集团,早就成了一个只顾自己、不管国家的利益集团,他们宁愿看着王朝灭亡,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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