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熙熙在医院醒过来,右臂缠着厚厚的石膏,消毒水味儿冲得她直皱鼻子,护士说这骨折不轻,往后画画怕是难了。
走廊里有人压着嗓子说话,她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听见傅以笙冲谁吼,就这么个没出息的野种,也值得我傅家搭上两条腿。
话刚落,门就开了,男人风衣上沾着雪,见她要起身,立马冲过来扶住,“别动,医生说不能乱动”,他耳后那股药水味,和三年前车祸那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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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说为了救她撞碎了耳骨,就再也听不见了,现在他低头替她掖被角,手指在床单上拖出一道湿印,刚才说话的时候,外头明明在下雨。
小舅舅,她左手比划着,妈妈说要视频。
傅以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等出院再去看她,眼尾有点红,像是刚哭过,可三个小时前他在电话里还说,那丫头手废了正好,省得整天往画室跑。
深夜护士查房,她小声问止痛药去哪儿了,对方愣了一下,从抽屉里翻出半盒钙片,这三天的药,都是傅先生亲自送来的。
走廊的监控拍下男人半夜离开的画面,他把一个牛皮纸袋塞进车里,袋子里是泛黄的病历,傅芷琴当年车祸的记录,还有一张小孩画的画,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小舅舅早日康复。
生日宴的请柬贴着金箔送进病房那天,专家团队刚好到,傅以笙说不管花多少钱都得给她做手部手术,可器械清单里多出一瓶神经毒素,被护士长当成垃圾扔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手术前夜抖着声音问,他握住她完好的左手,低头吻下去,因为当年你母亲就是用这双手,毁了我全家,窗外雪越下越密,像那年除夕,他把她推进火里时,落在婚纱上的灰,一片一片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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